85、你什麽意思？

  第二天莫湘宛的案子開庭了，正如她所預想，慕容封果然列席旁聽。


  這天他穿了一套銀灰色西裝，發型打理既時尚又貴氣。莫湘宛記得自己曾經跟他說過，十分喜歡《個人取向》裏麵全振豪的造型。她瞧著坐在旁聽席上的他，那樣時尚優雅的發型，難道說，他看過《個人取向》了？


  剛剛走進莊嚴肅穆的法庭，莫湘宛雖然心中坦蕩蕩，但終究還是緊張得手心盡是冷汗。她下意識地往旁聽席上搜尋著慕容封，當她的視線和他的對接，他輕輕地挑了一下眉毛，他的臉色仍然冷硬猶如千年冰山，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他從容不迫，鎮定無畏的目光，卻晶晶發亮地瞅住她，仿佛父親那般在撫慰她說：“沒事的，一切有我呢。”


  慕容封的目光多少掃去了她內心的緊張，她漸漸地坐直了身子。


  庭審開始，控方律師和辯方律師進行了激烈的交鋒。無論控方以何種迂回曲折的方式引導莫湘宛，她秉持著辯方律師教過她的策略，打死不上鉤。


  而刑/偵處後來補充的證據，使本案有了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的轉機。所有的證據，逐步勾勒出被告遭人嫁禍陷害的悲情形象。


  最後，被告有一個重要證人出場了，當那個證人出場的時候，莫湘宛暗暗吃驚。那證人竟是羅媛媛，她居然會為自己作證。


  羅媛媛承認是她迷暈了莫湘宛把她送去1009房，目的是讓莫勇沾指莫湘宛並拍不雅視頻，使莫湘宛日後無顏麵對慕容封。但後來房間裏發生了什麽事，莫勇為何會遭刺殺，羅媛媛辯稱她一概不知。


  “可以肯定的是，當時莫湘宛因為喝了我下的烈性迷藥，暈迷得就像死過去一樣，根本不可能會有殺人的行為。”


  羅媛媛平平淡淡一句話，卻是在為她開脫。


  因為愛而不得，她不知不覺滋生出許多邪惡的念頭，也做出了不少瘋狂的事情。但是羨慕也好，嫉妒也好，恨也好，終究，她還是舍不得看著莫湘宛去死，尤其是死在自己的間接陷害上。


  她現在站出來作證，也許她會失去一段多年的友誼，但總比看著她去送死好。


  羅媛媛在陳述的時候，莫湘宛一直瞅著她，羅媛媛有時目光掃過她，兩人四目交接，多少抱歉和諒解，盡在不言中。莫湘宛的眼眶不知不覺就潤濕了，她從羅媛媛的目光裏，看到了以往的溫情。


  最後，根本合議庭評審意見，法官宣布庭審結果：“根據合議庭審定意見……，鑒於證據不足，……現在本庭宣布，莫湘宛無罪釋放。”


  當聽到宣布結果，莫湘宛軟軟地癱坐在被告席上。


  羅媛媛因為自己的行為觸犯了刑法，可能會被判刑，判幾個月，不好說。她上前去，擁抱了被告席上的莫湘宛。


  莫湘宛在她耳邊低聲埋怨：“你丫的真傻，根本用不著你站出來，我也會沒事的。”


  羅媛媛也低聲回應她：“丫的你才傻，我害你差點成了殺人犯，你還這麽為我著想。”頓了頓，她又說，“宛兒，等這事過去了，我要去英國。”


  莫湘宛一愣：“去英國幹嗎？”


  “我小姨在那邊開了個小公司，忙不過來，喊我過去幫忙。”


  “哦，我以為你沒臉麵對我，故意躲著我呢。”昔日好友準備遠走他國，莫湘宛心裏一陣失落。


  “切，你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莫湘宛走出法院，站在法院外麵的台階上，呼吸著外麵清新自由的空氣，她有想要唱歌的衝動。目光用不著搜尋，慕容封那白色的蘭博基尼，顯眼地停在路邊，慕容封頎長挺拔地站在車邊，他的體態，陽剛，冷酷，端莊，貴氣，優雅……大概是莫湘宛眼下正稀罕他的緣故，她覺得世上所有的好詞，用在他身上都還遠遠不夠好。


  “你受苦了。”慕容封來到她麵前，張開孔武有力的雙臂，給了她一個深情的熊抱，莫湘宛也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腰，回抱了他，她把頭埋進他寬厚的胸膛，貪婪地嗅聞著他身上的味道，那種清洌的薄荷和煙草的味道，屬於男人的味道。


  她在看守所的日日夜夜，支撐著她樂觀堅強的力量，就是慕容封這一個魂牽夢縈的懷抱。


  “我們回家吧。”慕容封在她耳邊低聲溫柔地說。那種溫柔的嗬護，讓莫湘宛心中一熱，她現在的心情，暖乎乎的，軟乎乎的，像極了甜蜜的棉花糖。


  慕容封口中的家，指的是麗晶明珠。踏進闊別一個半月的房子，這裏一切如常，家具用品，一概潔淨如新。她離開一個半月，屋裏的東西，怎麽著也該蒙上一層灰吧，怎麽可能潔淨如斯呢？除非她不在的時候，這裏有人住。她似乎聞到了一股女人的氣息。


  莫湘宛不高興了，她往沙發上一坐，像今天在法庭上，控方律師咄咄逼人地問她話那樣，她語氣不善地問那個又冷又拽的男人：“喂，慕容封，你是不是又新納情/婦了啊？”


  慕容封驀地抬眼，冷洌的俊眸，似X線那般刺向她：“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