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過不去的問題，就不把它當問題
如果你已經走到了你所選擇道路的盡頭卻發現布滿了荊棘灌木，咬咬牙，用你精心飼養了多年腦汁和肥胖的身軀將它們給碾平了。如果沒有這個勇氣，幹脆瀟瀟灑灑地拍拍屁股扭動你的腦袋對它再不屑一顧。
烈日下，李朝陽正忽悠著濟苦老道，一張肥臉上盡是的討好笑容，他實在沒法了，要錢沒錢，連隻蜜獾都打不過更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裏，連想找個稍微可以晃點一下的人都難，隻能委屈這個救命恩人。話說這條又粗又壯的大腿若不死死的抱著，他想，死了也是活該。
“小娃，你上流光劍宗做甚？沒有他們的身份銘牌或是淩空飛躍的本事是進不了他們山門的。”
“道長，如今天下紛亂，百姓苦不堪言的，我就想學得一身好本事，將來用有用之軀為貧苦百姓做點實事。”
李朝陽學著老學究的樣子，一陣的唉聲歎氣，右腳破鞋、左腳光著丫子的負著雙手，背對著濟苦。隻有他自己知道，嘴角都忍不住抽搐。
氣氛稍微沉默了一會，濟苦看著眼前這個胖胖的小子，卻沒在乎他這滑稽的樣子，隻不過臉色有點古怪。
“你小小年紀，有這份心意卻是難能可貴。也罷，衝你這句話，我帶你上去。”
李朝陽心中一樂，舒緩了一口氣，低頭一看，索性把右腳的鞋子給脫了，朝四平頭哥方向扔去。自己真真正正成為了赤腳一族。
“走吧。”
濟苦走到李朝陽身邊，將他攔腰抱起，輕點地麵就衝山頂飛身而去，翩若驚鴻，婉如遊龍。
李朝陽隻感覺心驚膽顫的，這啥玩意？這麽高的，你可千萬得抱緊啊，萬一一個不慎，不摔死我也得摔殘了，不由得反掛在了他身上，兩條大胖腿死死勾在他腰上，臉色蒼白的嚇得：“道長，道長，我有恐高症，能不能慢一點，慢一點！”
這是想要學道的孩子麽？這是剛說出為了天下貧苦百姓的那個少年嗎？濟苦感覺身上被摟著的力道加大了，又或是考慮到這樣降臨流光劍宗不成體統，一向不講究啥麵子那些虛的東西竟然臉上微微抽搐了起來。
隻見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張畫了咒語的黃色符籙朝前一拋，口中念念有詞，符籙迎風飆漲到十多平米，他徑直躍了上去。
“下來吧，站在速行符上。”
李朝陽瞥了瞥腳下，一腳試探的去蹭了蹭，別說，還挺結實。
他笑嘻嘻小心翼翼的從濟苦身上爬了下來，左摸摸右看看，心裏想著這道士應該還有很多好寶貝，怎樣蹭來幾件防防身。
“道長，這符可日行多少裏？”
“這得看由誰驅使它了，練氣修士可日行百裏不等。”
“什麽是煉氣呢？”
“練氣是修真裏最為基礎的日常功課，吸收天地萬物中的靈氣，溫養己身，是所有修真門最基礎的功法。”
李朝陽不禁想到了老禿子丟給自己的那本吐納觀想法，自己這幾日也常常按照上麵的指示練習啊，從最初盤坐的幾分鍾就腰酸背痛腿發軟，到如今的一日兩小時，已經成為常態，可出了神清氣爽之外並沒有任何感覺，這是怎麽一回事？看來隻有等到生活的穩定之後再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問題了！
流光劍宗，一座主祠銘記先賢貢獻，兩條天地瀑布分屬東西，三大禁地機密因緣無數，四麵雲團飄渺沉浮，六殿珠光碧玉，七仙鎮宗中流抵柱，八脈相輔成宗：金、木、水、火、土、輪回、風、電雷。
遠遠望去，一座座輝煌的樓閣在飄渺的流雲中顯得更加的神秘，仿佛天宮一般，在奇峰險峻，峭壁天塹中很難想象會有如此多美妙唐璜的殿宇。兩條瀑布更是在浮動的流雲遮擋下直掛天際，上看不到頂，下望不到底，很是奇幻。
天空中不時有人踩著劍背飛來飛去，或踏著錦紗翩翩起舞。甚是好看，男男女女的修士們在李朝陽的眼中都是一個個神通廣大的仙人一般，他眼睛裏的光芒無法抑製的璀璨生輝。
“小娃，別看了，快到了，把口角的口水擦一擦。”
這丟人的玩意，嘴巴張得大大的，哈喇子都像泉水一樣，癡傻莫過於此吧。
濟苦臉皮抽搐得更厲害了一點，恨不得蒙上這貨的眼睛，眼角哆嗦著不忍再看他，擔心自己一腳將他踹了下去，太丟人了！還有那一點點為國為民的雄心抱負嗎？老子活了這麽多年，竟被這小兔崽子一句忽悠的話就栽了進來！等會趕緊甩鍋。
“來人止步，流光劍宗不得亂闖。”在一座巨大的拱門前，有六個身穿紋著流光劍的潔白長袍、頭上長發也被一條白紗帶挽起了一個小小雲髻的年輕人，每人手中都提著一柄寶劍，光是劍鞘在陽光下都顯得珠光閃閃，腰配碧玉銘牌。
就光一把劍，得值多少銀子啊？李朝陽不斷在他們腰上的銘牌和劍上掃視，就算不在這修煉，隨便撈一筆，“大伯，夠你去擲色子擲到你手抽筋了。”李朝陽心中如是想到。
濟苦二話沒說，一臉的風輕雲淡，從手上變出了一個令牌，直接拋給當先一人，名為段落，外門弟子，練氣境五重。
那人端詳了一下，本是看向二人穿著破爛的鄙夷眼神立馬換了一副表情。
“濟苦道長、小兄弟，請進，快請進，我領你們進去。”段落側躬著身子，笑容滿麵的，李朝陽心中好笑，突然想起鄭板橋先生一副對聯。
“不勞煩小兄弟了，我直接去找他便好。”濟苦一手抓著李朝陽，身形一閃而過，留下了兩道既是瀟灑又是難看的背影。
“師兄，他們是何人？怎麽可以讓他們自己亂闖？”
“噓，他就是陰陽道門的那個瘋老道！”
“是他？他來我們流光劍宗做什麽？”
“我知道，我就不在這裏了。上麵的事，最好不要管。”
濟苦二人直飛到輪回峰的大門口，李朝陽看著立在那裏的一個巨大石碑，輪回峰三字刻在其上蒼勁有力，筆鋒遊走圓潤，有幾種莫名的道蘊彼此纏綿，像是生和死在不斷交織。
李朝陽怔怔的看著，臉上時喜時悲，胸間的菩提舍利也慢慢的升溫了起來，一幅幅畫麵出現在他腦海，輪回，生死。
突然，一句似夢似真的話語傳入他的耳朵：生死，有輪回嗎？輪回後，還是自己嗎？
“醒來。”濟苦發現了李朝陽的異樣，右手掌心按住他的腦袋，一股冰涼之氣澆灌他的頭腦，使得李朝陽回過神來。
“這孩子與眾不同啊！”驚歎的話語從天空飄來，隻見一老者身形由遠及近，瞬間落於濟苦道長的身旁，笑吟吟的看著懵懂間的李朝陽。而他卻還在想著一個關於自己的問題：
輪回後，還會是自己嗎？
片刻後，他搖了搖腦袋，既然現在想不通，老子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