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萬道之上
李朝陽身軀有點顫抖，麵色極度難看了起來，暗恨黃道人為了將自己和依月的因果徹底斬斷還真是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自己已然答應離開仍不放過自己，甚至想讓自己永世不得超生，李朝陽心中的恨意讓得他的血液翻滾如潮，身上的九彩光芒瞬間暴發而出，無比璀璨。
“噝噝”“吱吱”二獸被這濃鬱的光芒吸引，從老者腳邊離開轉向李朝陽，瞳孔中都是興奮貪婪之色。
老者布滿褶皺的老臉上有一絲奇異之色，狹小的瞳孔內有一絲精光流轉，片刻後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他枯幹的五指衝李朝陽輕輕一擺，一縷清風拂過，撫平李朝陽躁動不安的情緒，九彩光芒又隱匿回他的血液中去。
“沒想到，等了上萬年，終於等到了今天，你還是來了！”老者突兀的話響起，他身體微微顫抖著，駐在拐杖傷的手因為激動也在左右搖晃，不知道是自說自話還是意有所指。
李朝陽四周觀望，不見其他一人或一獸，不知道老者是對誰在說話，眉頭微皺疑惑的出問道：“老神仙你在說什麽？”
“少年，你是誰？”莫名其妙的話又出在老者的口中，他灼灼的盯著李朝陽，比黃道人盯著依月的眼神更加的熾熱。
“老神仙，我是李朝陽，今年十五歲，黎村出來的鄉下人。因被狗追著咬，又打不過它，最後差點被它咬死甩在這裏了。”李朝陽將自己一些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怎知老者隻是微笑的搖了搖頭，繼續問道：“少年，你是誰？”
“我是猴子，黎村的一塊石頭裏蹦出來的，那些狗想吃我腦子，我當然不答應了…………”李朝陽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謅起來，隻是還沒有說完。
“少年，你是誰？”一股帶著絲絲道蘊的輕喝直擊李朝陽的心玄，讓他有點混混沌沌的感覺。
“我是誰？我是李朝陽，不，我是，我是誰？”李朝陽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掙紮的麵容宛如領受很大的痛苦。
“少年，誰又是你？”老者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莫名其妙的問話向一柄柄的巨錘直轟擊在李朝陽心田，欲讓得那塊田零碎成渣一般。
“誰又是我？我是誰？……到底誰又是我？啊……啊！”李朝陽雙手抱著腦袋，猙獰的麵目，眼中九彩光芒璀璨逐漸暗淡下來，竟慢慢的轉為血紅，片刻後又逐漸黑白分明了起來。
李朝陽閉上了眼睛，本濃重的呼吸也慢慢的平複了下來，輕輕吐了一口氣，臉上平和之色盡顯，“我可以是神，可以是魔，可以是妖，哪怕是一堆糞土又有什麽關係？隻要我此刻願意，我就是它們，它們也是我。”
說罷，李朝陽緩緩睜開了雙眼，如一汪清泉一樣的清澈無暇又深不見底。
二獸似乎感受到李朝陽身上的氣息更為純淨，都極為親昵的往他身上蹭去。
老者似乎對他的答案比較滿意，眼中都帶著笑意，說道：“孩子，世人都說仙人好，與天同壽無煩惱，卻不知修真都是一路屍骨堆砌成路，爾虞我詐，手段殘忍至極，其中不乏一些真正大能對自己造成的因果，在來日大道清算孽債之時抗過天劫。隻有真正明白本心的人，才算第一步踏入修真。”
李朝陽輕輕的點了點頭，正色道：“不知老前輩為何幫我？”
“你可知這裏為什麽叫生靈禁地？”
“晚輩隻從典籍中知曉，這裏是生靈進地獄的其中一個入口，而主動進入此地的修士無不是壽元將近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來尋求破境機緣，隻不過記載中無一人活著離開。”
“典籍隻不過是人為杜撰，大多數都是親耳所聞或是以訛傳訛卻未自身親身經曆而成的，不可盡信。生靈禁地是鎮壓鬼界的一界武道乾坤，起初此方世界武運昌隆，人族在武皇的率領下力壓各界，武皇所治下的百姓安居樂業，可謂盛世，可物極必反，人族很多家族日益猖獗，任意欺壓異族，久而久之它們自然敵視人族的興盛，妖、魔等族聯合起來與人族連番大戰。此消彼長，生靈衰敗，鬼道興隆。鬼界因生靈界的自取滅亡有了滅世野心，當各種族生靈遭受到鬼界的侵吞之時反應過來已為時已晚，最後以各種族最強者攜該族至寶於四處之地分別對鬼界進行封印，而這裏就是當年武皇和妖皇封印鬼界的其中一地。”
李朝陽初聞這個隱秘心中很是疑惑，他不解道：“依老神仙所說，人族武道興隆，那為何如今卻不見人間有一處是武道聖地，而修真門派林立？”
“想不到自那一戰後人間已經沒落至此！當年的佛道儒法四教以武為尊，雖各有自己的優勢，但武學一道以己身力破萬法，獨占鼇頭，任它千變萬化自一拳打破。凡人皆可修習，哪有什麽它們無天資者不可修習那些繁文縟節，這也是武運昌隆的原因。”
李朝陽聽聞熱血澎湃，他早也有感，雖然靈根有問題無法突破練氣境，但自身經過這三年的錘煉，論實力，他很有信心和其他練氣境七重甚至八重的修士一較長短，隨著自己內勁的產生，和對流光劍宗功法武技的推敲，也琢磨出了一些招式，原本以為自己算是凡人間的頂尖高手已經到頭了，沒想到在這裏又有了更進很多步的可能，一直隻是恨而不敢想有報仇念頭的李朝陽此時無比的渴望。
“老神仙，不知您有什麽可以教我？”
“這也是我告訴你這些的緣由，我會將人族武道典藏交托給你，望你將這二獸帶離此地，有朝一日你入武帝境希望你帶領佛道二教將生靈四禁不得輪回的千萬怨靈給超度或者滅殺，結束它們永無終止的黑暗鬥爭。”老者的眼眶中竟然隱有水霧升起，虛幻而又真實！矛盾至極。
“就為它們日夜守衛這片蒼生，有朝一日我若有了實力，定不負前輩所望。”李朝陽雙手抱拳，對著老者躬身一禮。
就在剛才從老者的眼淚中他已經知道這位老者也是他口中所謂千萬怨靈中的一位，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神誌依然清晰。
老者受了李朝陽這一禮，轉過身來，右手對著那深淵，像是默念幾句然後大喝一聲：“起。”
隻見生靈禁地有著微微的震動，從深淵中漂浮出一個方正大印，金黃青赤光芒璀璨耀眼，青龍首把柄，金黃的正方玉石上有赤色山河圖案浮現。
大印在老者的牽引下徑直飛向李朝陽的頭頂，灑下了束束美麗的光輝包裹著他。
“用你的血來親近它，至於神魂之力，我來幫你。”老者一指點向李朝陽。
直至在交接大印的時候，它暴發出的光輝越來越璀璨。片刻後，古樸的大印被李朝陽托在手掌心，他發現竟能和它心神相連，大印可任意幻化成他想要變成的東西。
“這是江山印，武皇一切的物資都在裏麵，隻不過這印鎮封此地已經失去了威力，還需要你慢慢溫養。”老者的背更駝了幾分，身形也更加暗淡，“孩子，你該走了，別忘記了你的承諾。”
說罷，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二獸，然後向李朝陽和二獸一揮手，一人二獸的身影直接倒飛進剛剛在他們身後浮現的光圈之中消失不見。
“這就是天命吧，蛇皇貂君，我對你們的承諾也完成了，若是你們知道你們子嗣選的人卻是我人族的至尊……你們也該安息了！”老者輕輕的呢喃，身體化作一道流光向深淵中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