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失竊
夜間九點多,雨勢不歇,滴答滴答打在船身,偌大的水麵上隻有一艘船在飄蕩,狂風不止,昏暗中有雷聲陪伴,時不時會有幾道閃電劃過。
好客的李朝陽為莫溪留了一間空房,獨自站在船頭,頂著風雨,衣衫和長發被打得獵獵作響,他抬頭看向黑暗的天空,對一閃而過的閃電麵露嘲弄。
撲通一聲,腰上係了一條繩子的他一頭栽進了河中,口中含著冰晶果,閉目運起了功來。
澎湃的寒流靈氣自口中生出,經咽喉入腹,在真元的裹挾下匯聚於腎髒,先天真元協調太溪穴、湧泉穴、關元穴、腎俞穴、腰眼穴、神闕穴等,循環往複。
體內真元如勢如破竹的洪水衝擊著原本略微有些堵塞的通道,一遍又一遍衝刷,直至真元在通道中暢通無阻。
包裹李朝陽的河水咕嚕咕嚕的冒著氣泡,這一坐,三個時辰過去了,他豁然睜開雙眼,將身體舒展而開,在水中慢悠悠的打著太極,以他為中心的一小塊區域,出現一個小小的漩渦,隨著他動作的越發流暢,漩渦越來越大。
“怎麽回事?”
莫溪和船夫東倒西歪的出了艙門,看著水中的動靜都震驚莫名。
“是漩渦,快轉舵!”
船夫驚懼不已,自在這行船有十多年卻從沒遇見過有今晚如此怪事。
“不慌,水下有人,是郭兄。”
莫溪穩住船夫,盯著水中的漩渦,好似看透了一切。
李朝陽雙手一震,眼中精光爆射,漩渦轟然炸開,水麵上的浪花被炸得濺起上百丈之高,下落的鬥大水珠紛紛打在船上。
一把扯過腰間的繩子,李朝陽一躍而起,穩穩落在船頭,搽了一把臉後,神色欣喜,水之力圓滿,似柔如剛,借著艙內的亮光,打量了四周一眼,不禁心中捏了一把汗,還好收了六分力道,不然落下來的水能擊穿這船。
“郭兄,剛你在水中打的是什麽武技,怎麽如此厲害?”
莫溪好奇問道。
“額,打擾你們了,沒事了沒事了,都回去歇著吧。”
李朝陽沒有作答,而是笑嘻嘻的對著二人擺手。
船夫回到房中,莫溪沒有回房的意思,狐疑的打量著李朝陽。
這人身上沒有靈氣波動,武者都不是,可剛才的動靜怕是先天境內沒有人可以做到,真是古怪。
“莫兄,別那樣看著我嘛,雖然我長得很帥,也是會害羞的。”
“郭兄,不知有個問題能否請教?”
“你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朝陽一臉真誠,心中卻是想著如何忽悠這妞。
“不知郭兄師出何門何殿?”
“三豐門下,天地會中。”
“…………,三豐門?天地會?”
“嗯,豐富、豐盛、豐美是為三豐,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是為天地會。”李朝陽侃侃而談。
莫溪一頭霧水。
“說到底,沒門沒殿,孤家孤人。”李朝陽補充一句。
“那郭兄功法武技又是……?”
“我說,我依葫蘆畫瓢看山似水,自創的?你信嗎?”
李朝陽端起酒碗,調笑的看著眼前好奇心甚重的妖物。
“自創?郭兄真是大才。”
莫溪輕笑一聲,對於李朝陽的回答不再過多詢問。
二人各自回房。李朝陽躺在床上不知不覺中睡去。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他房中,左右打量之後,對著床榻上的李朝陽露出陰惻惻的笑容,“小子,老子看上你的東西是你的福氣,好好睡一覺吧。”
……
夜,不聲不息就過去了,雨水也停了,天空被雨水洗滌之後顯得清晰如鏡,周圍草木花藤處處充斥著勃勃生機。
當李朝陽一覺醒來之後,感覺神清氣爽,麵帶滿足的笑容,他伸了一個懶腰,突然發現少了什麽似的,一看左右十指,光潔溜溜。
“是誰?”李朝陽噌的躍下床來,一邊氣得破口大罵,一邊左右翻找。
戒指丟了事小,沒錢了事大,晶石沒了事小,連條底褲都不給老子留下一條。
自夢麗莎送了一個儲物戒之後,他分類明確,江山印幻化的木質頭釵中裝的都是修煉之用的功法、武技等書籍。
而其他所有家當都裝進了儲物戒指之中,柴米油鹽醬醋茶,那堆堆晶石、那張還有五個零的金卡……啊啊啊
李朝陽心頭好像被人給劃出了道道口子,不斷的在淌著血。
莫溪和船夫被李朝陽的嘶吼給驚到,快速過來一探究竟,一看之下,李朝陽雙目赤紅,蓬頭垢麵的,房中更是亂七八糟,桌子椅子都成了煙粉,特質的蠶絲棉毯都被抓得粉身碎骨。
“出什麽事了?”
莫溪掃視著淩亂不堪的現場,皺眉沉聲問道。
船夫莫名其妙,尷尬的站在艙門口,不知所以。
李朝陽冷靜了下來,能像鬼一樣的出現在自己房中,而且不驚動自己的賊,修為即使到了武師境也不行。這莫溪沒有那種本事,而且動不動能送幾十顆冰晶果的人也不可能會做那事。
到底是誰?
自己沒有招惹到任何人怎麽突然遭遇這無妄之災?
那人沒有傷害自己,隻是將戒指取走,他看重了什麽?
自來到這裏好像沒有和任何人結過怨仇,大光明院中的人?
對了,在廣鎮酒樓有個叫什麽馬的看我憑空取物後對我戒指垂涎三尺,會不會是在醉仙苑中也被某個暗中的卑鄙無恥下三濫的狗賊給盯上了?
想通方向,李朝陽抬頭吩咐船夫轉舵回岸。
“莫兄,你回去吧,沒酒招待你了,就此告辭吧。”
看著李朝陽麵上的冰冷,莫溪如丈二和尚,隻得開口道:“郭兄是否有什麽為難之事?不知小弟是否能幫得上忙?”
能啊,借錢!這船還有一半租金沒付呢!
“沒什麽大不了的……莫兄,我還有事無法奉陪,若以後有緣再把酒言歡。”
李朝陽硬著頭皮說道。
“好吧,若郭兄日後有什麽事不妨持這令牌來尚武學院找我。”
莫溪手掌一翻,一塊碧玉製作的令牌出現掌中,其上龍飛鳳舞刻著一個武字。
李朝陽接過令牌後點了點頭,二人聯袂而出,他目送莫溪衝天而去。
手中的令牌被李朝陽死死的握著,咬牙切齒道:“不要讓我找到你,不然有機會我一定會讓你在皇城裸奔不止。”
……
“什麽?沒金幣了?”大清早的,老鴇端坐在主位品茶,一位管家服飾的瘦小中年男人躬著身子,瞥向李朝陽,眼中非常不屑。
門外還有幾個大漢,看那樣子,似乎個個都是先天境人物,據說這醉仙苑有武師坐鎮,而幕後老板更是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神秘人物。
李朝陽苦澀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將失竊的事說出,因為他知道沒有任何意義。
“沒金幣你充什麽大頭!剩餘的五十金,你就以工抵債。什麽時候還完,什麽時候放你離開。”
“額,冒昧問一句,龜公一個月有多少薪酬?”李朝陽心虛的問道。
老鴇豎起她的一根手指。
“十個金幣,也好,五個月就能還完了。”李朝陽鬆了一口氣。
“是十個銀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