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接待
“什麽？！他就是陳科？！”程靈漾瞪大了眼睛，並不敢相信副主管對她的介紹是真的。
沒等兩個人從震驚中緩過來，身旁的趙總已經先人一步來到了陳科的麵前。
“陳總，談判事項都安排好了，就等著您宣布開始了。”
陳科滿意地說道：“很好，那就開始吧。哦對了，唐氏集團的談判代表來了嗎？”
趙總點頭，一指程靈漾他們所在的位置，不過，他所指的目標並不是程靈漾，而是副主管：“那位就是唐氏集團的談判代表，唐氏集團市場部的部主管……”
沒等屬下介紹完，陳科就徑直走了過去。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您就是程靈漾小姐吧？”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陳科並沒有理會更有可能是談判代表的副主管，而是徑直走到程靈漾身前，並微笑著主動向她伸出了手。
堂堂陳氏集團的大老板，居然主動跟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女子握手，並且還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在場的人都感覺匪夷所思。
在這一瞬間愣住的不光是旁人，還包括程靈漾自己。直到幾秒鍾後，她才想起伸出手來回禮道：“我是程靈漾，陳科先生，很榮幸見到您！”
從稍顯緊張到落落大方，程靈漾改變得飛快。
這時候，陳氏集團那邊，有人認出了她的身份。
“我想起來她是誰了！”
“誰呀？”
“程靈漾……就是唐氏集團總裁——唐西川的妻子！”
“什麽？！她唐西川的老婆？不會吧……”
“怎麽不會？你忘了有一段時間她經常陪唐西川露麵的。對！就是她！我的記憶力不可能出錯！”
“可是我聽說唐西川的老婆不是商界中人啊！怎麽這一次唐西川會突然派她來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內部消息透露，早在幾個月前，程靈漾就已經加入了唐氏集團。”
“是嗎？‘肥水不流外人田’，看來就連唐西川也不能免俗啊！”
這邊議論紛紛，那邊陳科也和程靈漾暢聊了起來。
“程小姐，您這次應該不是‘來陪太子讀書’的吧？”陳科微笑著問。
沒等程靈漾回答，陳科身旁的趙總瞪大眼睛道：“陳總，您難不成是說，這位程小姐才是唐氏集團的談判代表吧？！”
“正是如此。”陳科笑著點點頭，轉而問程靈漾：“程小姐，這我也沒說錯吧？”
雖然心裏麵有些訝異於陳科對自己的了如指掌，但表麵上程靈漾仍舊從容淡定：“是的，你又說對了。”
“那太好了！”陳科笑道：“能和您這樣一位靚麗的女士進行會談，哪怕談判內容再枯燥，我也不會感到懈怠了。”
程靈漾微微一笑：“陳總說笑了，該為唐氏集團爭取到了利益，我是不會退讓的。”
聽聞這話，陳科一瞬間嚴肅起來，但隨即，他的微笑再次占據臉龐：“好啊，我最喜歡和程小姐這樣直率的人談事了，那咱們直接開始，如何？”
“好。”程靈漾讚同地點了點頭。
一番寒暄過後，雙方落座兩旁。
這一次的談判內容，涉及唐氏集團與陳氏集團的多個合作事項，其中主要涉及的是市場合作。
因為會前做了充分的準備，程靈漾在會談的初期先聲奪人。她通過大量的資料舉證，逐漸讓唐氏集團在談判中占據上風。
在輪到陳科發言時，程靈漾突然驚訝地發現：在陳科的麵前，沒有一根筆、一張紙！難道他完全沒做任何的準備？難道身為一個隨性的人，在這麽重要的關鍵場合，他仍然要保持自我？
想到這裏，程靈漾不禁瞟了一眼自己身前那厚厚的一堆材料，自己感覺已經勝券在握了。
有沒有真功夫，隻有真正出手以後才能知道。當身前桌麵上空無一物的陳科，比劃著手勢侃侃而談的時候，一股冷風直接讓程靈漾變得僵硬異常。
這時她才知道：原來並不是陳科沒有準備，而是人家根本不需要準備。什麽數據、什麽金額、什麽效率、什麽產能……統統都在人家腦子裏裝著呢！自己千方百計查找的資料，陳科一張嘴便是一大套。他就像是在自己的大腦裏安了個搜索器，需要什麽立刻就能查到。
事到如今，高下立判。程靈漾覺得，自己那點微末的道行在陳科這樣的“仙人”麵前根本不夠看。她退縮了、她害怕了，她開始聯想到談判失敗後所要麵對的一切。力薦她的主管、輔佐她的副主管，都會因為她而被唐西川遷怒。她覺得慚愧，慚愧極了。
正當程靈漾心情低落之際，坐在她旁邊的副主管悄悄給了她一張紙條，上麵寫道：“‘他有張良計，咱有過橋招！’打起精神，據理力爭！”
任何一點鼓勵，對於此刻的程靈漾來說，都是十分難能可貴的。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副總裁，感覺自己的信心在快速地重新運轉。
盡管和口才爆表、能力出眾的陳科有著不可彌補的差距，可打起精神的程靈漾不再放棄，她通過資料上的數據，和陳科展開了據理力爭的拉鋸戰。
雙方激烈的討論一直從中午進行到了晚上，其間甚至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
一直到了晚上將近九點鍾，談判才堪堪告一段落。
“程小姐，今天就到這裏吧。我餓了。”陳科毫不掩飾地笑道。
這句話讓緊張的會場氣氛，頓時輕鬆下來。
“好，那我們明天再見。”程靈漾微笑著點了點頭。
正當大家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陳科突然提議道：“我看這樣好了，今天大家都忙了一天，回家還要準備碗筷，實在是麻煩。幹脆我請各位去酒店吃一頓晚飯，待吃飽喝足，大家直接回家休息豈不更好？”
陳科的提議引來陳氏集團隨行人員的叫好聲，可唐氏集團的人卻還在等待著程靈漾的決斷。
想了半晌，程靈漾開口道：“陳先生，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隻是談判懸而未決，不如等到塵埃落定之日我們再聚，如何？”
陳科笑著搖了搖頭：“程小姐未免想太多了，會議結束後的事情自有安排，今晚隻是一頓普通的晚宴，與會談並沒有關係。萬望程小姐和各位唐氏集團的同僚賞光，就算是給我陳科一個麵子吧！”
程靈漾還沒有表態，副主管悄聲說道：“程小姐，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大企業之間有很多事，不是在談判桌上談成的，而是在飯桌上談成的。”
程靈漾輕輕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陳先生，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對於程靈漾能夠應下這頓飯，陳科顯得很是高興。他馬上命人去酒店訂餐，本人則邀請程靈漾和副主管坐和他一起，坐自己的車趕往酒店。
路上，陳科問程靈漾：“程小姐，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的菜？我可以讓他們提前準備好。”
程靈漾擺擺手：“不用費心了，我吃什麽都可以。”
沉默了一會兒，陳科繼續問道：“那你有沒有喜歡喝的酒？”
程靈漾禮貌地微笑道：“對不起，我從不喝酒。”
“哦？是嗎？”陳科淡淡地說道：“那可有點可惜了。有時候，酒是化解痛苦的良藥啊。”
陳科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讓程靈漾有些猝不及防。正當她想著應對之語的時候，陳科說了一聲：“程小姐，我們到了。”
這是本市最豪華的酒店之一，不僅擁有能容納近千人的專屬華麗餐廳，各色美食、名酒更是應有盡有。
盡管聽說過這裏，可這麽華貴的地方程靈漾還是第一次來。如果不是陳科在前麵親自帶路，她真怕自己會迷失在這裏，走出不去。
“程小姐，請坐！”來到早已預訂好的座位，陳科讓程靈漾先行坐好。他雖然外表有些浪蕩公子的特質，但對於程靈漾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紳士風度。這讓程靈漾有點不太適應，因為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的父親，還沒有哪個男人這樣用心地對待過她。
看到在場的眾位全都落座完畢，陳科舉杯道：“感謝眾位賞光，希望諸位吃好喝好，預祝我們雙方談判成功，幹杯！”
眾人紛紛舉杯響應，不喝酒的如程靈漾，也以茶代酒，舉杯表達了自己對陳科的感謝之意。
“來，程小姐，幹杯！”陳科主動和程靈漾的杯子碰了一下。
“陳先生，請原諒我隻能以茶代酒了。”
陳科笑道：“千萬別這麽說，我不會介意的。”
一杯酒下肚，餓了一天的大家夥紛紛進入了“進食”的狀態。
陳科和程靈漾是挨著坐的，一邊吃，兩個人一邊就白天發生的事閑聊了起來。
“陳先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程靈漾開口道。
陳科點點頭：“當然可以。”
“白天的時候，為什麽你一走進會場，就能認識我？不光如此，為什麽你一下子就知道，我是唐氏集團的談判代表呢？”
聽完這兩個問題，陳科狡黠地一笑：
“程小姐，事情其實很簡單。我認識你，是因為在一次活動上，我看見你和唐總一起出席了。從那天起我才知道，您就是唐氏集團的總裁夫人。至於談判代表嘛……我確實是瞎猜的。因為以您與唐總的特殊關係，他不可能隻是派你過來旁聽，這不科學。”
陳科說得都是人之常情，聽上去合情合理。既然是總裁夫人，那想當個談判代表，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可現實的情況，卻和外人想得大相徑庭。隻有程靈漾自己清楚，她這個代表資格，是通過怎樣的努力才勉強得來的。
看到程靈漾莫名其妙地愣住了神，陳科繼續問道：“程小姐，我記得你以前不在唐氏集團工作，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