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患得患失
而今天能夠認清楚這一切，卻還是從孔蕭然的嘴裏得知的，這多多少少也讓唐西川的心裏感到不那麽舒服。
“就算要讓程靈漾開心，你又能做什麽呢？”唐西川的薄唇中溢出一聲冷嗤，語氣裏帶著對孔蕭然的不屑，說道：“你現在的公司成立了也不過三年，沒有多麽堅實的勢力……”
雖然唐西川的話語說的有些難聽，但是孔蕭然並不生氣，因為他知道，唐西川說的也是實話。
當年孔家敗落便已經耗盡了孔家所有的財力，而他現在擁有的財富雖然比一般人要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多，但也隻能維持自己的公司正常運轉。
孔蕭然笑道：“所以，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理由。唐西川，你也算是在商海裏摸滾打爬多年的老狐狸了，還不至於會到情敵見麵便不能理智思考的吧？”
聞言，唐西川眼底閃過一抹冷意，他向前傾過身子，執起一杯紅酒遞到嘴邊，抿了幾口，似乎在深思什麽事情。
半晌之後，唐西川問道：“你憑什麽認為，我一定會答應你的請求？”
孔蕭然回答，說道：“因為這不是我自己的請求。唐西川，這是程靈漾的心願，雖然她不說，但我的心裏卻很明白。若你愛她，便不會猶豫伸出援手。”
頓了一下，孔蕭然繼續說道：“而且你隻能選擇跟我合作，據我目前了解所知，近段時間程氏集團自身的周轉都存在著問題。我知道憑借著你們唐家的財力，要恢複過來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但是靈漾的心願，卻是要越快越好。”
作為三大家族之一的程家，由於程氏集團倒台之後，這麽多年也隻是虛有其表，很少能夠給公眾留下深刻大的印象。如果再這麽放任下去，程家便會不複當年的名號。
而且現在陳家也對程靈漾非常不滿，自然是不會樂意看到程靈漾重振程家的，途中未免也避不了要耍些手段。陳科不在國內了，那陳家人對付起程靈漾來便更是毫無顧忌了。
孔蕭然擔心，時間越拖越久，情形隻會對程靈漾越發不利。這些要考慮到的因素，成則是助力，敗卻會讓程家短時間內很難再有翻身的機會。
“話我便說到這裏了，唐西川，其中的彎彎繞繞，我想不必多說你也能明白的吧？”
唐西川沒有說話，隻是抬眸看向孔蕭然的眼神裏，竟然多了一絲難得的讚許。他的確是小看了麵前的這個男人，他不會為了自私的兒女情長而阻礙程靈漾，反而會設身處地地為她著想。
單是這一點，卻也比陳科要好上許多。
雖然他不太希望讓孔蕭然幫助自己，但是唐西川也知道，如果真的要幫助程靈漾重振程氏集團，單憑自己現在一個人的力量是不能做到這樣的事情的。
“可以，我答應和你聯手。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個要求。”唐西川緩緩說道。
“什麽要求？”
唐西川的眼神極其堅定，不容許任何反抗，說道：“在此期間，你給我離程靈漾遠一點！”
他可不想這邊為了程靈漾的事情忙得滿頭大汗，卻被對方鑽了空子，挖了牆角，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聽到唐西川的話語，孔蕭然不由得勾起了唇角，隨後拿起酒杯，與唐西川碰杯，答應得倒也還爽快。
“行！我會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是，唐西川，你沒有阻止我追求靈漾的權利。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唐西川輕笑出聲，然而這回，卻沒有一絲不屑的意味。
既然合作已經談成了，在某個問題方麵，兩人也已經達成了共識，唐西川與孔蕭然又喝了幾杯，然後才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隻是，在他們打開門之後，卻看到程靈漾站在車子旁邊，一臉擔心。看到兩個男人，程靈漾一個箭步衝上來，首先就是拉過孔蕭然，問東問西。
“蕭然哥，你怎麽會和唐西川在一起？怎麽樣，他有沒有為難你？”
孔蕭然搖搖頭，眼神示意往旁邊的唐西川，說道：“是我主動約他出來的。”
聞言，程靈漾放開了手，然後轉到唐西川的身邊，語氣卻是發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轉變。
“唐西川，你是不是對蕭然哥說什麽難聽的話了？”
這待遇，簡直是雲泥之別！唐西川在心裏沒好氣地暗罵著，瞟了一眼孔蕭然，隨後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他們這幅模樣讓程靈漾感到特別無奈，便上前去，拉住孔蕭然，問道：“蕭然哥，你找他做什麽？我可不記得你什麽時候和唐西川的感情這麽好了，你們之間到底能有什麽悄悄話？”
孔蕭然剛要回答，卻是被唐西川搶了話，表示道：“我們隻是談了一下要合作創作雙贏的機會，沒有吵架，這樣你可以放心了？”
唐西川的語氣有些涼薄，畢竟程靈漾區別對待的態度過於明顯，讓他有些下不了台。
雖然是這麽說，但是程靈漾還是很難相信孔蕭然隻是來談合作案的。畢竟以前也曾有過一個陳科，對自己百般的好，但是最後他卻都有所改變了，更何況是許多年都沒有見麵的孔蕭然？
看到程靈漾一臉狐疑的模樣，為了讓她放心，唐西川再次走上去，站在她的麵前，再三保證。
“我不會有什麽隱瞞你的事情，靈漾，你要相信我們。而且，下周孔蕭然就會將擬定好的合作的方案送過來，你要是不相信，到時候你大可以隨便調查。”
聞言，程靈漾扭頭看向一旁的孔蕭然，看到他點點頭，便也就信了。
而孔蕭然今天來找唐西川的來意也已經轉達清楚，公司裏頭也還有別的事情要忙，便沒有再耽擱下去，而是對程靈漾囑咐了幾句。
“靈漾，凡事都有我們在背後給你撐著，別擔心。至於有什麽想不通的，你可以和唐西川多溝通溝通，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程靈漾點點頭，隨後便看著孔蕭然大步離開了。
孔蕭然離開了之後，接下來便隻剩下唐西川和程靈漾了，本來熱熱鬧鬧的場景，這會兒突然安靜下來，兩人都有些尷尬。
半晌之後，程靈漾終於打破了寧靜，說道：“你不是胃不好嗎，既然生病了，為什麽不多休息幾天？整個集團那麽大，又不是少了你一個人就會運轉不過來……”
本來程靈漾是想挖苦唐西川幾句的，可是說著說著，自己也發現她的語氣聽起來倒是變了，更像是變了味兒的關心。
唐西川聽了，自然也是眉開眼笑地盯著程靈漾看，這卻讓她越發感到不自在了。
說實話，方才孔蕭然和唐西川說的話，說是為了談一個合作案，這是不能說服程靈漾的。別人她不知道，但是唐西川，他是絕對不會對和自己有任何瓜葛的男人有好臉色的！
可是今日一見，兩人竟然相處得還挺融洽。奇怪，真是奇怪了！這麽多的異常點，讓程靈漾完全沒有辦法相信孔蕭然和唐西川。
但是，唐西川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透，程靈漾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繼續為難他，索性也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先讓事情就這麽蒙混過去。
“唐西川，你的藥吃了嗎？”
聽到程靈漾的問話，唐西川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隨即搖了搖頭。
程靈漾當即就發了脾氣了，責怪道：“你是個病人，也是一個成熟的男人！怎麽還像個大孩子一樣，對自己的身體健康一點也不關心！”
聞言，唐西川的俊挺的眉頭向上挑起，尾音上揚，問道：“那你關心我？”
“呸！”程靈漾啐了他一口，沒好氣地說道：“要不是害怕唐伯父會擔心，我才懶得管你呢。”
話是這麽說，但是程靈漾還是陪著唐西川回到唐家，親眼看著他就著溫水吃了藥，這才放下心來。
也許，就連程靈漾自己也沒有發現，她總是口口聲聲都是說不希望唐西川好的話，但是這段時間以來，她的行為又著實與自己的言語不符。
她不再和以前一樣，動不動就和唐西川發脾氣，也許是顧慮到唐西川現在是個病人，倒也是處處嗬護，細心地照料著。
程靈漾偶爾氣急的時候也會罵人，不得不承認，她氣得跳腳的模樣也是有些可愛的。但是大部分時間，兩人之間的相處倒也還是挺融洽的。
雖然有程靈漾的照顧是唐西川最期待的事情，可是，他也能明顯地感受到，更多的時候，程靈漾對待自己的嗬護，不過是一種過分的客氣。
沒有投入太多的感情和情緒，似乎照顧他，隻是一件日常任務罷了。這樣的感覺，卻讓唐西川感到一股沒來由的心慌與恐懼。
現在是他生病了，所以程靈漾才會對自己這麽好，可萬一要是自己的身體痊愈了呢，她會不會又變回那副不冷不熱的模樣，而自己呢？是否又會因此而失去了她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