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任他宰割

  兩人一起來到了天地娛樂公司,薑瑩瑩一見到采購經理趙浩淇,馬上劈天蓋臉的哭著罵道:“趙浩淇,你耍手段整我?”


  趙浩淇卻將目光望向了江宛如:“江大小姐親自光臨,噢,不對,應該是裴太太親自到來,關於那批戲服,我已經和江總說好了,沒有再變更的可能,所以,即使裴太太你親自來也沒有用。”


  江宛如馬上明白了兩件事,第一:薑瑩瑩和趙浩淇不止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可能已經是戀人。第二:趙浩淇是針對著她“裴太太”的名號而來,自從她嫁給了裴平顏,就成了眾矢之的。


  “趙浩淇,你挖了陷阱讓我跳!讓我對不起公司,對不起大小姐,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薑瑩瑩氣急敗壞的罵道。


  趙浩淇並不生氣,而是淡淡的道:“又是誰在我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身下,夜夜都唱著天籟之曲?”


  “你混蛋!”薑瑩瑩撲向了他,就去打趙浩淇。


  江宛如還來不及拉住薑瑩瑩,撲到了趙浩淇身邊的薑瑩瑩已經被男人一巴掌扇到了一邊。


  “瑩瑩……”江宛如跑過去扶起了薑瑩瑩,她心疼的看著薑瑩瑩紅腫的半邊臉,男人下手又狠又重。“瑩瑩,我們走吧!”


  “對不起,大小姐……”薑瑩瑩撲進她的懷裏大哭起來,都怪她交錯了男朋友,才給公司造成這麽大的損失。


  江宛如將她扶起來,兩人一起向門外走去。“瑩瑩,他們針對的不是你。”這一宗毀單是事先設好的陷阱,是針對江氏公司而來。


  “可是。我卻成了被人利用的棋子……”薑瑩瑩哭得淒美。


  江宛如一震,不止薑瑩瑩是被男人利用的棋子,她自己也是,裴平顏待她表麵是平靜如湖,但那些激流暗湧就在某一時某一處爆發。


  在江宛如和薑瑩瑩離開了天地娛樂公司之後,趙浩淇坐在黑色高級皮椅上沉思,這時當紅明星天後趙嘉嘉走了進來。


  “哥,好樣的!那個女人那麽想做裴太太,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我要她自己像落水狗一樣的從平顏的身邊滾開!”


  趙浩淇略一沉吟:“你確信裴平顏不會出手幫她?”


  “哥,你放心,平顏根本就不喜歡她,他是遵照裴老爺子的意思才娶她的,裴氏掌門夫人是她江宛如當得起嗎?等我做了掌門夫人之後,你別說一個采購經理,給你做天地娛樂公司的總裁都行。”趙嘉嘉揚起她巧奪天工的美麗小臉。


  好!哥哥幫你!趙浩淇微笑道。


  夜色裏,一部高級商務車在急馳。


  “先生,撐住!”傑克的眼睛盯著路麵,一腳油門踩到了最底。“我們就快到家了!”


  裴平顏和傑克易容改裝以假身份在調查其父親裴之將的死因時。被忽然之間射來的冷彈擊中了腰部。他此時臉色一片冰冷。這更加證明了父親的死因是一個天大的謎團。


  “去江氏公司。”裴平顏的車在經過江氏大樓時。看見江宛如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是!”傑克馬上將車開到了江氏公司的樓下。


  整個辦公室裏,隻有江宛如還在加班,她在為今天天地娛樂公司故意毀單而煩惱。此時,見到裴平顏和傑克同時到了她的辦公室,她站起身來不敢相信的望著他們。


  “裴先生……”


  “傑克,關掉辦公室的閉路電視。”裴平顏下令,傑克走後,裴平顏一把拉過呆愣在一旁的江宛如,“去醫務室拿酒精、手術刀、紗布、消炎藥,快去!”


  江宛如被他一推,她駭然:“誰受了傷,得趕快去醫院才行……裴先生……是你……”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他的襯衫腰側有被鮮血染紅,在接觸上裴平顏冰冷的視線時,再也說不下去了。


  “先生,我關掉了!”


  傑克一回來,裴平顏馬上道:“跟她一起去拿,她若敢亂說話,格殺勿論!”


  江宛如嚇得瞳孔變大臉色蒼白她再怕也明白格殺勿論的意思。那就是裴平顏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受了傷傑克是他最信得過的人而自己還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那麽,裴平顏在治了身上的傷,利用完了她之後,會不會就地將她“喀嚓”掉了……


  江宛如這樣想著,邁著兩條似灌了鉛的雙腿,在傑克的催促之下,來到了醫務室裏,傑克拿了要用的東西之後,兩人再一起折回到了她的辦公室裏。


  她現在該怎麽辦?報警嗎?可她根本就沒有機會,何況就算報了警裴平顏也不會過她。難道,她就任他這樣利用了再殺掉自己嗎?可是,她還能怎麽樣呢?


  裴平顏躺在了她的大辦公桌上,已經脫去了外套和襯衫,露出了整個上半身,鮮血從他的左側腰流了出來,他的臉色冷峻酷美,整個人陷於一片肅殺之中。


  傑克已經拿著手術刀開始消毒,然後將需要用的東西簡單排列好,才說道:“少奶奶,你幫我遞需要的東西,好嗎?”


  “好……”江宛如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雲端之外飄蕩,她不敢問裴平顏怎麽會中彈,也不敢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她現在對自己的婚姻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她嫁的不僅是迷宮,而且還是一個生死迷宮。


  整個過程裏,傑克手腳麻利的割開裴平顏的皮膚取彈,江宛如依言遞著他要的東西,而裴平顏疼得頭上冷汗直流,卻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來,就連肅殺的表情都未曾變過。


  不知道為什麽,江宛如在看著裴平顏的這一刻,心底深處最柔軟的某根弦就這樣觸動了,她曾被人強迫著摁在了手術台,硬生生的取走了不足月的女兒。而裴平顏隻能在她的辦公室裏暗地裏取出身上的子彈,原來,他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都有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


  她拿出紙巾,輕輕的擦拭著裴平顏額上的冷汗,說她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也好,說她是忘記了他要殺她的話語也好。此刻,她仿佛和他是一起疼著的,那種疼痛,不需要言語,直接在空氣裏緩緩的流通著。


  裴平顏不是第一次受傷,這一次,他選擇了在江宛如的麵前拿出子彈來,是否在潛意識裏,他願意相信這個用心疼愛自己兒子的女人,能和他一起麵對前方的困難和迷境。當她從最初的害怕變成了此刻的心疼之後,看著她手指顫抖著不停的為他擦汗,他在她為他擦拭右頰的汗水時,將她伸到了他唇邊細小的手腕咬進了嘴裏。


  “疼——”江宛如馬上疼痛得顫栗了起來,但在看到他左腰處的傷口時,馬上就咬緊了牙關不再叫疼。她在新婚夜翌日被他割破寸許長的傷口時都疼得哭泣了老半天,而他被子彈射了一個洞。肯定是疼得難以忍受。


  但是,這個男人像個鋼鐵巨人一樣堅強的沒有吭過一聲,他此時咬著她的手腕,像一股電流一樣,讓她的左腰處仿佛也和他一樣,割開了一個大洞,跟他一樣在疼痛著。


  此刻,辦公室裏,隻有傑克換著手術器皿的聲音,還有江宛如連呼吸都忍著的聲音--

  在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江宛如覺得是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末日,既有一種對於死亡的害怕,亦有一種對於疼痛結束的期望。


  雖然隻有短短的三十分鍾,但她卻感覺地字三十個世紀那般漫長,當傑克為裴平顏消完毒包紮了腰側之後,裴平顏才鬆開了他口中江宛如的手腕。


  看著她的淚水在眼圈裏打著轉,一圈又一圈的打著轉,就是堅強的不肯落下,他想起了新婚翌日,她一個小小的傷口卻哭得稀裏嘩啦,當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一排整齊的牙印深深的鑲嵌了進去,細細的血珠密密麻麻的滲了出來。


  江宛如不知道要說什麽,也不知道要做什麽,傑克在處理著血紗布等醫藥用品,她就默然無聲的站立在裴平顏的身邊,任他打量,然後任他宰割。


  終於,裴平顏什麽話也沒有說,而是走到了沙發上坐下,然後閉上了眼睛調息。


  江宛如站在原地好一陣,而傑克已經去處理裴平顏用過的醫藥,她拿起掛在她椅背上的風衣,輕輕的走到了他的身邊,然後披在了他光著的上身處。初夏雖然已經不冷,但他受傷流了血,不能受寒。


  裴平顏不說話,江宛如也什麽都不敢問,隻是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又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旁,看著天地娛樂公司退貨的訂單發怔。


  傑克像個威嚴的衛兵,守護著受了傷的裴平顏,而裴平顏一直閉著眼睛,沒有再睜開。


  整個辦公室裏靜若寒蟬,江宛如憂心著難過著,也不知道等到了幾點鍾,裴平顏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她實在是太瞌睡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淩晨五點鍾,裴平顏調息完畢,左腰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他站起身,看著皺著眉頭睡得不安穩的小女人。她的一側臉貼在了一份文件上,而手上還拿著另外一份退單的文件,他大略的掃了一眼,亦明白了她這麽晚沒有下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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