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我都告訴你
江宛如凝望著他:“我說的話,你都不會想聽!我還是不說了。”
裴平顏冷哼一聲,放開了她,背手而立:“為什麽要對我說謊?”
江宛如沉默。
裴平顏將劉佳寶的親子鑒定書丟了她的身上:“說?為什麽要這樣?”
江宛如看著這一份親鑒定書,她沒有想到裴平顏居然會去查這件事情,她本來想著是權宜之計,讓裴平顏去相信,然後放開她,去追尋屬於他的幸福,可是他卻如此較真,將劉佳寶的身世查得清清楚楚。
“我無話可說。”她垂眸。
裴平顏厲聲道:“好一個無話可說!江宛如,你會為你今天的無話可說付出多麽沉重的代價,你知道嗎?”
江宛如歎了一聲:“平顏,你擁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那是你最大的財富。當我失去女兒的那一刻,我的人生沒有比那個代價更沉重了。”
“你隻生過一個女兒?”他明明是有一對龍鳳胎。
“生一個還不夠嗎?難道我要每生一個都要失去一個嗎?”江宛如淒然落淚。
裴平顏一怔,江宛如怎麽會不知道生了一對龍鳳胎?這其中還有些什麽蹊蹺?
裴平顏見她的小小身體承載了太多太多的苦痛,他原有的憐惜在這一刻依然是得不到恢複,即使他已經確認她就是孩子的生母,可這種用孩子的愛將她綁在身邊,他總覺得有一些欠缺。
“你不就是想離開我的身邊嗎?我告訴你,江宛如,你休想!你不是就是想回到劉新成的身邊嗎?我偏偏就不給你回去。”他狠聲道。
江宛如望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沉默,她確實沒有想過再回到劉新成的身邊做他的女朋友,即使劉新成病危,她能做的也就是最好的朋友的身份,陪著他度過艱難的歲月罷了。她以前想要離開,是她想要找回自己的女兒,可是代孕事件浮出水麵之後,他卻是待她越來越好。她現在想要離開,隻是不想他一生的英名被她毀掉,可是,離開一個人真的那麽難嗎?難於上青天啊!
“你下班了過來這裏,餓不餓?我給你煮點東西吃吧!”她岔開了話題。
“吃吃吃!隻有你這種腦筋不開竅的豬才知道一天到晚吃東西!我已經被你氣飽了,什麽也吃不下了。”裴平顏氣不打一處來。
江宛如望著他,大大的杏眸凝了凝,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被他罵,她卻一點也生不起氣來了,她就這樣的凝望著他,對著一個用行動來保護她的男人。
該死!裴平顏率先轉過了頭,那一對眼睛望著他,他就會覺得是裴歡歡在看他,然後對他撒嬌:“爹地……爹地……”
他心中還有氣,他以為她還在舉棋不定,他以為她還想著另一個男人,他以為她還在想方設法的離開,他轉過身向門口走去。
“平顏……”
江宛如在他走出門口的那一刻叫了他一聲,他沒有回頭,但卻停住了腳步,江宛如黯然:“對不起!”
他最討厭聽到的就是她說對不起,裴平顏什麽也沒有再說,直接摔門而去。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平顏,如果下一世能早點遇見你,她一定會以最單純的身份嫁給他,做他最美麗的新娘,為他生兒育女,和他一起廝守到老,跟他踏遍天涯海角,和他揚帆海天深處。
可是,這些話,就留在下一世遇見到他的時候再說給他聽,她一定要享受他的保護和溫柔,她會可愛的撒著嬌要他隻疼愛她憐惜她一個。
裴平顏生氣的離開之後,江宛如看著窗外下起了雨,她靜靜的躺在床,聽著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她關了燈,任自己沉浸在黑夜裏,舔噬著一處又一處的創傷,讓越來越冷的寒氣將自己牢牢包圍。
睡夢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片紅楓莊園,莊園裏的紅楓在冬天已經在凋零,大片大片的紅葉,脫離了楓樹,掉落了一地,厚厚的鋪陳在了地麵上,她踩在了楓葉上,似乎又回到了十八歲的那一年……
江宛如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多少次在夢裏出現過的場景,此刻卻是這般的清晰,她不斷的向前奔跑,還聽到了劉璐在身後叫她:“慢點……跑慢點……小心孩子……”
在那一年的代孕歲月裏,漫山遍野的楓葉染紅了她的整個生命,它們就像極具生命力的紅色,給人希望,讓人期待著有一個永恒的美好。
“劉管家,真的是你,你怎麽在我的夢裏麵?”江宛如看著身後的劉璐,不由感歎,“告訴我,我的女兒在哪兒,好嗎?”
可是,劉璐隻是看著她,並不說話。
“我就偷偷的看看她,我隻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她的父母會不會疼愛她?”江宛如走進劉璐身邊,不斷的請求著。
忽然,劉璐在眨眼之間變成了凶神惡煞的大漢,他們將她抓住,然後用黑色的布帶蒙上了她的眼睛。
“你們幹什麽?放開我!”江宛如非常害怕黑色的布帶,那一夜為神秘男人孕育孩子就是被蒙著的。
可是,沒有人理會她,很快,她被人推進了一間房間,在入房之前,她的雙手反綁在了身後,她就沒有機會去揭開臉上的黑布條了。
此時,窗外忽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很快,雨聲像是天空決堤了一樣,嘩啦啦的雨水向下倒。
江宛如被人強行脫下了身上的衣服,隻給她蓋上了一張薄薄的被單,她無奈的躺在床,聽著窗外的風狂雨驟,心裏越來越害怕。
因為,這一刻,仿佛是六年多前的曆史在重演,周圍的環境這般相似,就連雨夜也是如此,當午夜的鍾聲敲響了十二下時,她的心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房間的門,被推了開來,冷風“嗖嗖”的灌進來,江宛如隻感覺到寒風吹進了被單下的身體裏,那個男人來了!他來的時間不變,就連進屋之後冷酷的氣息,也和六年多前是如出一轍。
如果這隻是噩夢的話,為什麽還要繼續下去呢?江宛如不斷的問著自己,她想動一動,卻發現全身上下都被這種寒冷的氣氛所凝住,一點也動彈不得。
此刻,男人就站立在她的床邊,她雖然被蒙著眼睛,也感覺得到他在凝望著她,這種骨子裏的害怕,讓她想要說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想知道他是誰,她想知道女兒在哪裏,可是,是不是在夢裏,她也是任人魚肉的對象?
當那隻大手扯開了她身上的唯一的被單後,一具美不可言的女——體展現在了男人的眼裏,江宛如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冷,窗外的風雨“啪啪”的敲打著窗戶,而男人的手卻移到了她的小腹上……
“不要……不要……”
江宛如發覺自己喊出來的是有聲音的,她開始扭動身體,不讓男人撫到了自己,但是,她哪裏掙紮得開男人的力氣,當她的雙腿被殘忍的扳開來時,她全身劇烈的顫抖著……
“平顏……救我……救我……平顏……”
聽著她流著淚的哭喊聲,男人慢慢的放開了她。再一個雷劈了下來,江宛如嚇得尖叫一聲,然後暈了過去。
她再次醒過來時,發現是在男人的懷裏,她動了動手腕,沒有被綁住,動了動眼睛,也沒有被蒙住,她馬上查看身後的男人是誰,當看到是裴平顏時,她伏在他的胸膛上哭泣:“平顏……”
裴平顏聽著她顫抖的哭聲,沒有多理會她,隻是任由她將他越抱越緊,江宛如這一次卻哭了很久,她再去抬起頭來時,發現天色已亮了,她依然是在新別墅這邊睡覺,而鳥兒也在窗外清脆的鳴叫,她是做了噩夢嗎?
“出了什麽事?”他問她。
“我晚上做了噩夢,我夢見了那個神秘的男人,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多前代孕的那一晚,我看到了大片大片凋落的紅楓,我被蒙住眼睛在午夜十二點鍾等待他的來臨,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再接受這樣的事情……”江宛如哽咽著說,她卻沒有說她在夢裏叫著他的名字,“平顏,你還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裴平顏聽了之後,沉默了好一陣,江宛如見他不說話,她從他的懷裏坐直了身體,看到自己還穿著平時的睡衣,並沒有像夢裏那樣被真的侵犯,她慢慢的鬆了一口氣。
他凝望著她杏眸,雙眸裏還有流過淚水的痕跡,她終於說出了六年多前的那一晚上,可是已經是在他知道了之後,他沒有想到兜兜轉轉之後,一個是為了繼承掌門之位而找了一個代孕人,一個就是為他代孕的那一個女人,他隻見過她一次,就是那個暴風雨的夜晚,他並沒有去仔細看她的臉,她的眼睛被蒙住,她生澀的疼痛著,初次的血成了兩人身體的融化劑,他隻需要一個幹淨的女人為他生孩子,而那個女人卻是她。
他知道她想念孩子,也明白了她在英國的時候碰到了劉璐,所以她不肯回國,他剝奪了她見孩子的所有權利,隻因為他們之間曾經是一紙契約。
他站起身,背對著她而立,眼睛望向了窗外的樹林。“我能讓你見到你最想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