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那好吧!

  天!

  他怎麽能這樣做?

  裴平顏看著她身上換上了密實的新睡衣,而自己身上也是清清爽爽幹幹淨淨,不用問,也知道是她做了這一切的善後之事,而他直到現在才醒來……


  他是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做,看著依然是睡在自己懷中的小女人,他懊惱的閉上了眼睛。


  知道她還在熟睡,他馬上起身,幾乎是落荒而逃,跑出了臥室。


  清醒之後,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麽對她,他心中有痛有傷有恨有苦,可她始終是無辜,況且她根本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

  為什麽一切都要在宛如埃落定的時候,才有這麽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他以為他和她已經走過了所有的風風雨雨,共同守護著彼此的幸福時光,一直到天荒地老了。


  可是,卻不料還有這麽頭痛一樁事情沒有解決。


  這不關江宛如的事情,他也知道這樣的道理,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


  如果這是最後的考驗,那麽這樣的考驗,也太讓人難過了吧。


  裴平顏來到了公司,頭依然還痛得有些厲害,他坐在辦公椅上,點燃了一支煙。


  江宛如醒過來,發現裴平顏已經不在身邊,她的全身都還在疼痛著,她慢慢的起了身,然後下樓來,問趙海波:“趙管家,平顏呢?”


  “裴先生一早就出去了!”趙海波說道。


  “哦!”江宛如坐下來,吃了早餐也去公司上班。


  她上班時都在恍恍惚惚,她一直想著裴平顏究竟是受了什麽打擊,或者是受了什麽刺激,可是,她手上一點線索都沒有,她該怎麽去了解這些。


  她今天沒有加班,早早的回到家裏,一直等到了晚上十點鍾,也沒有見到裴平顏回家,他這一段時間以來,都不會這麽晚才回家,今天怎麽啦?

  她照顧著裴樂樂睡下之後,看著孩子和裴平顏如出一轍的臉龐,她俯低頭,吻了吻孩子的麵頰。


  女兒是她和他共同的血脈,兒子也是。這是他們共同擁有的寶貝,所以,無論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兩個人也要同心協力的去戰勝一切。


  江宛如直到孩子熟睡了之後,她才離開房間,回到了臥室裏,等待著裴平顏回家。


  當時間敲響在午夜十二點時,依然是沒有看到裴平顏回家的身影,她拿起手機,撥打了過去,還好裴平顏也接了電話。她沒有提昨晚的事情,而是問道:“平顏,你還在忙工作嗎?晚上是不是很晚才會回來呀?”


  裴平顏在工廠裏呆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今晚不回來了,工廠有事情要處理,你和樂樂先睡吧!”


  “那好,你也別太累了!早點休息才是。”江宛如輕聲道。


  “好!”他掛了電話,然後望向了開始寂靜的夜空。


  他不想回家,第一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江宛如,沉默是一種傷害,說出來的話也是一種傷害,做出來的動作更是禽——獸不如的一種傷害,他原來也需要一個殼,像蝸牛一樣將自己緊緊的包圍起來,不讓外界知道自己的傷痛,他也像是一個繭,將自己編織在裏麵不肯出來。


  而江宛如隻字不提昨晚所受的疼痛和委屈,讓他更是覺得處理事情有失斟酌,他需要時間來讓自己靜下心來處理,他不是在逃避,他隻想找一個萬全之策,既不去恨江宛如的父親,也不牽怒於江宛如。


  可是,他該怎麽辦?

  一向謀略過人的裴平顏,忽然也覺得自己迷失在了這個“情”字裏,一邊是恩重如山的父子親情,一邊是舉案齊眉的夫妻之情,他如果早知道這一切,會不會讓自己及早抽身,從此不再相見。


  如果第一次可以不相見,那麽就不用再相戀。


  江宛如獨自守在家裏,她睡在兩人共同睡過的大床,整個房間都還有他的味道,她告訴自己,不要著急,裴平顏或者真的是因為公事不能回來,他不是一個花花公子也不濫情於別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公事,他不可能不回家,以前那麽多次沒有回家,無一例外的證明這樣一個道理。


  隻是,為何今夜是孤枕難眠,她的心裏總是不安寧,仿佛是缺少了什麽一樣。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還是睡不著,於是披上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在夜涼如水的時候,走出了房間。


  她不知道自己在擔心著什麽,是他昨晚的失控,還是他掩埋在心底的事情?

  不過,隱隱約約覺得,他心中一定有事,否則他不人爛醉,而且亂來!


  可是,究竟是什麽事情讓他哪些棘手?

  就算是以前遇上了封塵奇羅伯特趙欣茹他們,他也不會這般痛苦這般沉重的心情,郭相宜說關係到了他的幸福,究竟是什麽樣的秘密,將裴平顏置入這樣一個不可自拔的深淵?


  江宛如在夜色裏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到了一個結果,她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書房,坐在了平時裴平顏坐過的黑色皮椅上。


  她一抬腳時,碰到了一個抽屜沒有關好,她俯低身體,伸手去關抽屜時,發現了有一小截生鏽的顏色露了出來,她不由輕輕的拉開了抽屜,然後是一個沒有上鎖的鐵盒。


  江宛如很少來翻看裴平顏的東西,她知道這樣做是不道德的,即使是夫妻之間,兩人也有**要互相尊重的。


  可是,她突然想起了郭相宜帶走的那把鎖和這個生鏽的鐵盒好像一套,那麽也就是說,郭相宜趕到了趙家時,沒有找到她要的東西,有可能是被裴平顏先一步拿走了。


  那麽,如果她現在打開這個鐵盒,就知道裴平顏失控的症結在哪裏了,也就知道郭相宜一直想要保護的原因是什麽了。


  江宛如沒有多想,她隻是打開這個生了鏽的鐵盒,裏麵放了兩張東西,一張是照片,一張是明信片。


  照片上的人很熟悉,是自己的父親和裴平顏的母親,而那一張明信片卻是一張生日快樂的明信片,她看了看明信片的背後,竟然是父親寫給自己的。


  江宛如一看這一段話的日期,正是七年前她在做代孕母親時,而父親在獄中所寫的一段話。


  裴平顏什麽時候拿到的這一張卡片?他又從這上麵知道了些什麽?父親欠了裴家什麽?那麽父親和郭相宜又是什麽關係?

  這一切一切,難道就是裴平顏一直苦惱的原因嗎?

  無論父親欠了裴家什麽,也隻有裴平顏和郭相宜知道了,父親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上,她已經沒有機會再去問父親關於這一切了。


  那麽,也就是說,即使她在十八歲生日時錯過了和裴家的訂婚,在二十四歲那一年,她還是和裴平顏直接走進了結婚的禮堂。這恐怕是父親和郭相宜一直以來的希望了吧!


  不管是父親曾經欠了裴家什麽,但在裴平顏的心裏,已經是一個解不開的結了,要不然,他不會在昨晚大醉一場,也不會抱著她說,他很疼很疼。


  他疼,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做!


  難道,這也就是他寧願加班也不願意回家的原因嗎?

  江宛如將這兩樣東西放回了原位,然後在天色發亮時,回到了臥室。


  每天晚上十二點鍾的時候,江宛如都會打一個電話給裴平顏,問他是否會回家,而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或許是隔著電話線,兩人都變得異常謙讓,她依然是不提什麽,他也什麽都不說。


  當每次聽到他說他在忙,暫不回家的時候,她心裏的失落都會增加一分。


  過了兩天之後,江宛如在街上走時,她看到了裴平顏和鄭紅顏一起進了一間咖啡屋,她剛好去了客戶處,本來是要趕回公司去簽一份合約,可是想到已經幾天沒有見到他了。於是,她打了電話給他。


  “平顏,中午有空嗎?我們一起吃午飯。”她遠遠的望著咖啡屋的方向。


  裴平顏和鄭紅顏已經坐了下來,他在電話裏說道:“宛如,我中午約了鄭小姐一起,你自己吃吧!”


  “那好吧!”江宛如有些難過的說道:“那你也別太累了!忙完了就回家,好嗎?”


  “好。”裴平顏掛了電話。


  江宛如坐在公園的長廊上,她無言的看著秋風漸起,而黃葉也漸漸的隨風飄落。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又是一秋!

  “丫頭,中午陪我老爺子吃飯!”一聲熟悉的男聲響起,裴老爺子拄著拐杖站在了她的麵前。


  江宛如抬頭一望,竟然是裴老爺子!她趕忙站了起來,上前扶著他:“爺爺,能陪您吃飯,我可是非常樂意的。”


  兩人來到一家老字號的中餐店裏,裴老爺子看著她:“丫頭,最近忙什麽?又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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