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身世
如今在高龍藏的苦苦追問下，而且知道已經瞞不住，馮道仁不得不老實交代了當年的事情。
而出乎高龍藏預料的是，這件事不但牽扯到小沫的身世，同時還牽扯到他自己。
二姐眼珠兒轉了轉，感覺男人可能有重要的話要說，於是打著哈哈走開了，這妞兒其實挺有眼力勁兒的。拎起剛剛烤好的兩串羊肉，去和小沫她們一起分享。
高龍藏又重新串好兩簽子——兩劍——羊肉，一邊烤一邊鄙視著冷笑：“哼，就知道小沫是可憐丫頭！既然是你親生女兒，你也忍心這麽些年不忍她，讓她一直以為自己無父無母！”
馮道仁歎了口氣：“你以為老子樂意？不過小沫一直在我和你師娘照顧下，不一樣過得好好的嘛。如果真要是說明白了，就憑你師娘當年那性子，恐怕就不讓小沫進家門了，那才叫真正的糟糕。”
好家夥，這老貨果然沒臉沒皮。
不過，這老家夥考慮的還是比較圓滿的。要是當年抱著嬰兒期的小沫回到家，明說是自己的私生女，而當時薛星眸和小沫還沒建立起任何親情關係、感情紐帶，結果會怎麽樣？
別說是火氣很大的薛星眸，就算是一般的女人，也肯定會把孩子趕出去啊！
你在外頭找小三兒，都已經是該千刀萬剮的罪過了，還敢把小三兒生的孩子帶回家，找死嗎？！
可要是不帶回家，馮道仁又怕小沫在外頭受欺負，沒人照看，不是嗎？
所以老家夥搞了這麽一個不要臉的辦法，謊稱小沫是撿來的孤兒——老婆大人你不是辦孤兒院嗎？嗯嗯，我撿回來一個，一起養著吧……
薛星眸那時候本就開始辦孤兒院了，照顧的就是些孤兒，當然不介意多拉扯一個孩子。而在後來，小沫顯然得到了馮道仁的特殊照顧，也促使薛星眸收小沫為弟子，母女倆的關係越來越親密。
如此一來，兩女將來就是打不散、分不開的母女倆，既成事實了。到時候就算萬一揭破了，薛星眸也不可能舍得把小沫丟掉——就像現在這樣。
而且在孤兒院有薛星眸親手撫養，加上馮道仁的刻意照顧，小沫的心中雖然貌似沒有父母，但兩個長輩不跟父母一樣嗎？所以說，心理上也不會太失落的，至少比一般的孤兒強多了。
“果然是老奸巨猾的家夥，佩服佩服。”高龍藏不無諷刺的說。
馮道仁砰的一聲敲在他腦袋上，惡狠狠的低聲說：“小畜生，你比老子強哪裏去了？這還沒在江湖上混幾年呢，就已經搞了倆媳婦了！”
高龍藏大不服氣的反駁：“可老子沒騙她們。”
“你……”馮道仁一想確實理虧，頓時轉移了這個蛋疼的話題，說，“罷了！再怎麽說，老子把親生閨女都嫁給你了，還能怎麽樣。”
“呀喝，還得欠你人情是不？”高龍藏更不服氣了，“我們那叫自由戀愛，關你啥熊事兒了啊。”
哢嚓、哢嚓……馮道仁隨意一握拳，似乎這就要開打了。
“今天你不敢打我，不然我找院長鬧騰去，嘿。”高龍藏死死捏住了師父的軟肋，同樣沒臉沒皮，“消消氣、消消氣哈！這家裏就咱倆爺們兒，咱們要團結，是不？以後隻要對我好一點，其實我還是站在你這一邊的，誰叫你是我師父呢，嘿嘿。對了，這兩年你走南闖北的，藏了什麽好東西沒有？”
“小畜生，敢跟老子討價還價……”
高龍藏笑得相當得意，而後說：“對了，小沫的媽媽究竟是誰？被你始亂終棄了？”
“滾！”馮道仁一頭黑線。
高龍藏眯著眼睛笑了笑：“還跟我抖威風呢，哼……院長！”
次奧，後麵這一聲“院長”嗓門兒真高，以至於薛星眸四女都齊刷刷看了過來。
馮道仁氣得咬牙切齒，但不得不趕緊扯了扯高龍藏的袖子：“小畜生，你嫌家裏不夠亂是不是！真惹了我和你師娘離婚，你有個屁的好處！”
嘿嘿，雖然說得強硬，但是實際上已經有點服軟了。
薛星眸此時則看了看，說：“怎麽了？”
高龍藏看到馮道仁已經有點服軟，於是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劍，說：“你們的烤肉夠吃嗎？這兩串又快烤好了。”
次奧，反應夠快的，馮道仁倒是偷偷鬆了口氣。
“夠了。連佐料都沒了，就剩下一些鹽和辣椒粉了，有啥好吃的。”薛星眸回應了一句，繼續吃飯。
馮道仁這才真的放了心，惡狠狠的瞪了高龍藏一眼。
高龍藏眯著眼睛笑道：“說，小沫的媽媽究竟是誰？”
馮道仁歎了口氣：“她，是一個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怎麽說呢，算我對不住她。”
高龍藏忽然有點怯生生的，問：“那……那位阿姨還……在世吧？”
馮道仁搖了搖頭：“死了。要不然的話，我就讓她撫養小沫了。那些豪門家族的規矩很多，家教很嚴格。當時她跟我離家出走，已經壞了家裏的規矩。後來……哎！”
原來，當初那豪門千金喜歡上了馮道仁，於是撇下家族規矩不管，跟著馮道仁一路私奔，甚至懷上了小沫。
結果，馮道仁和小沫的母親都被那個豪門家族所追捕。說“捕”的話，其實隻是針對小沫的母親，家族要把她抓回去。但若是遇到馮道仁，則要當場滅了，以雪家族之恥。因為在那個家族看來，自家嫡係女兒竟然跟野男人私奔苟合，這是大大的有辱門風。
而那時候，馮道仁還不是什麽大宗師高手，隻是一個氣勁二品的江湖人。麵對一個豪門的追殺，他也隻能選擇暫避其鋒，帶著小沫的媽媽一起逃亡。
也就是那時候，由於驚嚇和逃亡的勞累，小沫早產出世。而小沫的媽媽，則直接死在了逃亡途中。
說起來，這事兒也夠悲慘的，難怪馮道仁這老家夥說得渾身發顫。
“你……自作孽！”高龍藏不客氣的咬牙切齒說了句，“那時候你都跟院長結婚了，竟然還帶著人家大姑娘私奔，真是沒法形容你的沒臉沒皮啦。”
馮道仁歎了口氣：“年少輕狂，而且有些意氣行事了。現在回想起來，確實也夠荒唐的。”
高龍藏一愣。這事兒，怎麽又跟“年少輕狂”和“意氣行事”扯上了？
“為什麽？”
“你媽。”
高龍藏頓時呲牙咧嘴：“喂喂，怎麽說話呢這是……”
馮道仁幹咳了一聲：“我是說，因為‘你媽’。”
高龍藏呆住了——怎麽和自己的老媽扯上了？胡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