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幾日後，錦繡便在張濤、李毅等人的護送下，去了陳留。
肖瑾帶兵北上。
而肖番則南下對抗明懷淺。
三個月後。
到了冬月，戰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明懷淺的天酬軍被肖番大敗，他不得不率殘軍退回了劍南道。
而肖瑾則獲得了河東道節度使崔璨的支持，已經將長安包圍。
至此，河南道、河東道、山南西道、山南東道等中原大片領域，都被天啟軍拿下。另外周邊的淮南道、河北道等節度使也都紛紛歸降肖瑾。
作為肖瑾的未婚妻，錦繡已經成了陳留城炙手可熱的人物，想要拜見她的人如過江之鯽。隻為了能見她一麵，討好一二。
更有不少貴族世家，想要通過錦繡，送女兒給肖瑾為妾。
肖瑾父母已經亡故，肖賀也沒有繼夫人。
肖瑾和大哥肖番都在外帶兵作戰，而錦繡是肖瑾未婚妻，所以納妾這事，也隻有她來做主了。
錦繡頭疼不已，幹脆帶著大翠等人，搬到華清宮小住。
不過，鑒於如今她風頭太盛，錦繡也不敢再露麵幫人寫信了，除了偶爾在華清宮散步，多數時間都在自己屋子裏抄寫經書。
而最近一段時間，錦繡也是很窘迫。
薑傅數月前也回到了陳留，薑傅是樂朝聞名的大詩人，他被貶至嶺南後，雖然偶爾也有新的詩作，不過數量並不多。
然而最近薑傅卻詩興大發，一連做了十數篇詩詞文章，都是讚賞錦繡公主的。
說錦繡公主在長安如何和妖妃周旋，解救無辜官員和百姓等等。
市麵上也出現了不少關於錦繡公主事跡的話本子，於是茶樓、酒館的說書人都開始說錦繡公主的故事。
一時間，河南道附近的百姓，對這位錦繡公主欽佩不已。
李毅派人去買了幾本話本子回來。
錦繡略略一看，麵紅耳赤。
雖然很多事情她都做過，但這些話本子實在過於誇大了。
她當初在長安救人幫人，不過是舉手之勞，而話本中卻添油加醋，每次救下一人，她都仿佛經曆了千難萬險，舍生赴死一般。
“這，這也過了。我救薑傅這件事，不過是勸他寫了幾首詩誇讚張貴妃，這話本子怎麽還寫我被扣押，被誣陷，被鞭打，九死一生呢？”
作為當事人的錦繡，翻看這個話本子，簡直目瞪口呆。
“話本子嘛，難免有虛構的部分，我到覺得，寫得很精彩。”碧玉道。
大翠跟著點頭，“雖然添加了一些事情，但是總體沒錯啊。姑娘當時救薑大人，確實冒了風險。”
做了好事被人誇讚，錦繡自然是高興的。
隻是……
誇得太狠，錦繡心裏有些不安。實在是名過於實啊。
錦繡也不是傻子，這些事自然是有人暗中推動。肖瑾那家夥，做得有點過頭了吧。
她臊著臉翻著那些話本子、詩集，張濤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姑娘，恒宣郡主求見。”
恒宣郡主，如今已經是河東道節度使崔璨的夫人。
崔璨背棄朝廷，跟著肖瑾一同討伐妖妃，如今大勢將定，崔璨有從龍之功，將來自然也會跟著加官進爵。
不得不說，恒宣很有手段。
肖瑾這裏她下不了手，便馬上調轉方向，找上了崔璨。
如今恒宣身份已變，她也沒必要針對自己了。錦繡倒是願意見一見這位表姐。
“讓她進來吧。”
不多時，恒宣進來了。
或許是放下了肖瑾，又或許是已成為人妻，這時的恒宣，看起來平和不少。
“繡兒姑娘，我想單獨和你說幾句話，不知道可以嗎？”
錦繡點頭，大翠、碧玉等人便走了出去。
等屋內隻剩兩人，錦繡麵對恒宣，鄭重的行了跪拜大禮。
恒宣一怔，“你，這是何意？”
此前，因為錦繡的介入，她原定的計劃被破壞。恒宣很痛恨錦繡。
不過……
如今她已經成為崔夫人，恒宣自然知道去逢迎錦繡才是正確的選擇。
而錦繡現在這一出，讓她有些摸不清頭腦。
“姐姐，這一跪，我是替父皇向你父母賠罪的。”
錦繡起身，看向恒宣，“大錯已經鑄成，無法挽回，不可原諒，這隻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恒宣愣愣的看著錦繡，好一會兒苦澀一笑，“難得你肯承認。我父母被殺，已經過去快二十載，這世上也沒幾人記得我父母的冤死了。”
錦繡沒說話，其實記得這件事的人，遠不止她。
父皇禁止宮中人提及泰安長公主，不就是心虛愧疚嗎？
隻是，這話倒是沒必要跟恒宣說了。
恒宣這人，很少放縱自己被情緒左右，她很快收斂了悲痛之情，“公主，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想必你也猜得到，我不會沒事來找你。”
“崔夫人請講。”
“如今的局勢，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是肖大將軍的未婚妻，日後自然是他的正妻。不過，以肖大將軍的將來的身份，身邊是決不能隻有一位妻子的。你身為公主，這一點比誰都明白吧？”
錦繡當即就冷了臉。
這個恒宣果然和她不對盤，之前恒宣自己想成為肖瑾的夫人，現在又想塞別的女人來？
“這事跟我有什麽關係？你應該去找肖瑾。”
“公主，如今肖大將軍日理萬機的，總不好讓肖大將軍為了這點小事煩心。而你作為他未來的夫人，自然是要為他分憂。何況，既然將來他身邊總要有其他女子，倒不如你來把把關，你喜歡的便留下，不喜歡的便回絕，不好嗎？”
錦繡好笑，“這麽說，崔夫人還不止為一個人做說客了？”
“河南道、河東道兩地不少權貴都想攀上這門親，名錄及嫁妝禮單全在這裏，公主可慢慢挑選，若是想要見那些女子，我也可安排。”
恒宣說著，居然從袖掏出了一個冊子，她略略一展開，足足有數十頁！
這是多少女人想嫁給肖瑾啊！
錦繡是哭笑不得，“崔夫人，抱歉，這事別說我做不了主，即便我能做主，我也不會同意。”
恒宣沒想到錦繡會直接拒絕，頓時心生不快，“公主，你既然要成為肖大將軍的夫人，將來便是要母儀天下的，如今肖大將軍處處為你考慮，為你營造名望，你倒是好，如此小肚雞腸，難道將來你真要他空置後宮？”
錦繡輕輕一笑，“他若是想要佳人陪伴，我自然不能阻擋。不過這事，卻不可能我來操辦。”
“……你這般行徑，和妒婦有什麽區別？”
“我就是妒婦啊。”錦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