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鷹使

  迎客?


  迎什麽客?


  蘇陽微怔,應紅凝此時已走上了山巔,恢複了之前散漫的表情,與薑薇並肩而立,二人沒有進屋,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沒過多久,遠處的天際出現一個黑點,黑點越來越近,隻聽見一聲淒厲的鷹唳,一隻巨鷹赫然出現在山巔,渾身羽毛如鋼似鐵,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茫,而那眉心轉動的一顆荒星證明這是一頭淬骨境荒獸!


  巨鷹寬闊的背脊上,傲然屹立著一位青年,青年腳尖一點,踏步虛空,落到應紅凝二人身前。


  虛空踏步,這是一名融魂境強者!

  蘇陽心頭一凜,怪不得能夠如此氣派,以一星荒獸為坐騎。


  “見過第九鷹使。”薑薇施了一禮,隻是語氣中有些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


  “嗯。”那被稱為第九鷹使的青年隻是微微點頭,淡淡說道:“聽聞你冰魄血部有道兵出世,鎮兵大人特派我來贈禮慶賀。”


  鎮兵?


  煉血小成為伍長,大成為百夫長,圓滿則是千夫長,一旦邁入淬骨,則可稱為萬夫長,至於融魂,則是人族戰師統領,而能夠稱為鎮兵的隻有那蒼河兵部的主人,實力遠超融魂,坐鎮一條天兵路!


  這被稱為第九鷹使的青年竟來自蒼河兵部!


  蘇陽心中念頭閃過,卻見那青年拂袖一揮,一隻玉盒出現在他手中:“收下吧。”


  青年的語氣態度都透露著高傲,但薑薇卻也不惱,伸手接過玉盒,當著所有人的麵打開。


  玉盒打開的瞬間,一股濃鬱的藥香彌漫整個山巔,隻見在那玉盒之中放著一隻人參,通體銀白色,有一種奇特的氣韻。


  這是銀參,已有些年份了,可稱得上珍品。


  “鎮兵大人倒是客氣了。”薑薇收好玉盒,客套了一句,沒有再說話。


  那第九鷹使微微點頭,踏步走上鷹背,目光掃過,在應紅凝身上停留了一瞬:“是你鑄造的道兵?”


  應紅凝看都沒看他一眼,轉頭就走。


  那第九鷹使的表情沉了一分,目光又從蘇陽身上掃過,看出了一些端倪:“又一位特殊體質?你們冰魄血部還真是承天之幸啊。”


  蘇陽沒有說話,他從雙方的態度中嗅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這蒼河兵部和冰魄血部的關係並不好,而且這第九鷹使高高在上的態度令他十分不舒服。


  “他不是我血部之人,來自青石血部。”薑薇開口。


  “青石血部?”第九鷹使似想到了什麽:“就是那將要晉升的下等血部?你們那千夫長走上至強路已一月有餘,還沒到兵部來,是否不想晉升了?”


  蘇陽眉頭一皺,他並不知道這回事,可這第九鷹使的態度著實讓他反感。


  “大膽!”第九鷹使震怒,眸光如電。


  區區一位來自下等血部的人竟也敢皺眉!


  他座下巨鷹長唳,鐵翅一震,無邊罡風驟起,如一柄柄天刀斬向蘇陽,整座山峰都在晃動,似要被斬斷。


  一言不合就要暴起殺人?這蒼河兵部還真是好大的威風!

  蘇陽也怒了,轟出右拳,紫金色浮盈,金色戰氣橫貫虛空,山巔之上,好似有一頭荒古巨猿出現,蒼茫悠遠的氣息充斥每一寸虛空,拳意浩大,籠罩數十丈。


  這一拳他已用盡全力,連伍長級強者都能轟成血沫。


  下一瞬,一隻手探了過來,捏住了蘇陽的拳頭,卻是那薑薇擋在了蘇陽跟前,隻見她手一揮,那席卷向蘇陽的無盡罡風就徹底消散。


  “就你這點實力,連別人的坐騎都打不過,還想打?”薑薇笑著嗬斥了一聲,又轉頭對著第九鷹使冷淡說道:“請回吧。”


  第九鷹事臉色陰沉,深深看了一眼蘇陽,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他雖是蒼河兵部的人,但這裏總歸是冰魄血部的地界,沒必要自討沒趣。


  待那鷹使走遠,薑薇才微笑著看著蘇陽,問道:“很生氣?”


  “倒也沒有,隻是這蒼河兵部與我想象之中相差甚遠,有些落差罷了。”蘇陽搖頭。


  蒼河兵部作為鎮壓天兵路的存在,原本蘇陽對其還十分尊敬,可那鷹使此番作為卻讓他對蒼河兵部的觀感降到最低。


  若不是薑薇出手,他今日恐怕得交代在這裏了。


  “你小子膽子倒不小,竟還敢對他出手。”薑薇望著那消失在天際的鷹使,話語中分不清喜怒。


  “切忌莫要無能狂怒。”


  不要無能狂怒?

  蘇陽心頭微動,薑薇這話好似並不隻是對他說的。


  結合剛才薑薇與那鷹使之間的態度,他心中有些猜測,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


  第二日,一隻白鶴降臨到山巔之上。


  這隻白鶴眉心有一顆古樸的荒星在緩緩轉動,這竟是一頭一星荒獸,足以媲美人族淬骨強者,而在那白鶴背上坐著一位中年男人,名為石玉昆,是冰魄血部的一名萬夫長,同時也是薑薇準備派去青石血部的使者。


  木屋前,蘇陽三人並肩而立,隻聽薑薇說道:“由石萬夫長送你回去。”


  蘇陽點頭,正準備坐上白鶴,卻聽應紅凝的聲音傳來:“若是你的實力一年之後沒有趕上我,那你就好好做你的贅婿,若再敢拖延,我打斷你的手腳。”


  你大爺的!


  忘了這一茬了!


  蘇陽頭也不敢回,瘋狂點頭,三步作兩步,鼓動血氣,縱身一躍,穩穩當當落到白鶴背上,眼神飄忽,不敢看向應紅凝。


  這女人太可怕了,母老虎都不足以形容她。


  一聲鶴嚦,無邊風雪之中,白鶴越升越高,蘇陽向下望去,應紅凝一襲紅衣屹立於白雪皚皚的山巔之上,如一束燃燒的烈火之花,雖熾熱奪目,可蘇陽有那麽一瞬間覺得這一束火花隨時都有可能凋零。


  莫名的,蘇陽心裏一緊,再度望去,山峰已經遠遠地落在了身後,那抹紅影消失不見。


  “舍不得?”坐在前麵的石玉昆笑著開口,他聽到一些風聲,知道身後這位以後即將是他冰魄血部的贅婿。


  雖說是贅婿,但石玉昆能夠洞悉蘇陽的潛力,心中自然不會有任何瞧不起的感覺。


  舍不得嗎?


  蘇陽默默搖頭,雖稀裏糊塗地和應紅凝定了親,但他更多地隻是將其當作一位脾氣暴躁的朋友,並無其他任何想法。


  隻是剛剛的場景讓他忽然覺得,這個外表大大咧咧,脾氣暴躁如火的女人或許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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