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逃離
自從這一天起,薄厲南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來過慕清然這裏。
他不在,慕清然自然以為他在慕婉柔那,更是認定他們倆沆瀣一氣。不過薄厲南不在,慕清然倒是舒服,還能找機會從別墅裏逃出去。
洛然和陸南想好了營救慕清然的計劃,和慕清然對接好後,便準備次日晚上前來接應她。
這暗無天日的軟禁生活,總算要告一段落了。
但是,這並沒有讓慕清然高興起來。她知道,她逃,薄厲南肯定會繼續追查她,直到把她重新抓回來為止。
再者,慕清然已經覺得像這樣苟活在世上已無任何意義,那不如徹底做個了斷。
一想到這些,慕清然支起身子,突然想到了什麽,朝書房走去。
“少夫人,有什麽吩咐?”她一走出房門,管家便走過來問道。
慕清然神情淡然地看向他,幽幽道:“我想去書房看看書,程管家,我不會連去書房一個人呆會的自由都沒有吧?”
程管家一時語塞,看著慕清然那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心軟,默默給她讓了道。
慕清然拖遝著步子走進書房後,將書房門上鎖,打開了燈。
薄厲南在家的時候,大部分時候都在書房工作。在他們無比甜蜜之時,慕清然還會在書房陪他,他工作,她就在一旁默默看書。
但是自從他們感情生變後,她就幾乎沒有來過書房,上一次來,還是她給工作中的薄厲南送水,結果卻不知怎麽惹怒了他,他又對她施虐,讓她痛苦不堪。
不過也是那次,她瞟見了他上了密碼鎖的櫃子裏,放著一把手槍。
慕清然沒想到薄厲南的書房裏會藏著這東西,看到的時候,她還無比驚訝,但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之後,她相信薄厲南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有槍根本就不是什麽值得驚異的事情。
她的目光掃過薄厲南曾經專門為她準備的書櫃,上麵放著的,都是她愛看的書。過去的記憶湧入慕清然的腦海,但是她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懷念,隻覺得一切都是那麽可笑。
慕清然直接走到那個上鎖的櫃子前,看著那些數字,打算試一試能否打開。
——是他的生日嗎?
慕清然按下那幾個數字,可櫃子卻沒有打開,並提醒她還有兩次機會。
她微微蹙眉,試著按下了慕婉柔的生日,但是櫃子還是緊閉著。
隻剩下了一次機會,慕清然不知道還要不要再試。
——總不可能是她的生日吧?
這個想法讓慕清然冷笑了一聲,但她還是僥幸地按下了那串數字。
隨後,隻聽“啪”的一聲,鎖開了,慕清然怔愣在原地,半晌後才自嘲地想到——這有什麽好驚訝的,也許薄厲南隻是因為太忙沒有換密碼罷了。
她關好櫃子站起身,把槍藏在裙子內襯的口袋裏,緊緊地護著那易察覺的一角,快步離開了書房。
薄厲南這幾日沒有回家,也沒有在慕婉柔那裏過夜,而是每晚都坐在自己的單人公寓裏抽煙喝酒。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心煩過,煩到隻有靠香煙和酒精才能麻痹自己的心。
有好幾次他都想回家看看慕清然,但是一想到她那嫌惡的目光,他就惱火地重新陷在沙發裏,將手中還未燃盡的煙狠狠地按進煙灰缸裏。
——明明是一個水性楊花、愛騙人的女人,他又何必如此在意?
這天他像以往那幾日一樣,舉著酒瓶靠在沙發上,目光呆滯地看著電視裏的新聞。忽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他從呆愣中驚醒。
薄厲南以為是慕婉柔,畢竟這個黏人的小女人每日每晚都恨不得掛在他身上,隻要他一不見,慕婉柔就不停地給他打電話。
他煩躁地拿起手機,也沒看清電話那頭是誰,張嘴就想拒絕慕婉柔。結果,電話裏保鏢著急又畏懼的聲音徹底讓他醒了酒。
——“少、少爺,不好了,少、少夫人逃跑了!”
薄厲南瞪大了眼睛,將酒瓶砸碎在地,對著電話裏怒罵道:“一群廢物,給我去查!我倒要看看她要跑到哪裏去!”
說罷,他便踉蹌離開公寓,也不顧自己喝了酒,一腳油門踩到底,朝慕清然住的別墅而去。
薄厲南猩紅的眼目光冷冽,攥著方向盤的手骨節發白——他沒想到慕清然竟然能從那密不透風的別墅裏逃出去。
他就不該如此頹靡,久不歸家,這樣慕清然也不會逮著機會離開。
薄厲南懊惱地狠狠地捶了一拳方向盤,巨大的喇叭聲響徹靜謐的夜晚,如同洪水猛獸一般令人心驚。
慕清然此時正坐在陸南的車裏,身子還因為害怕微微地顫抖著。
剛才,洛然和陸南分頭行動,陸南吸引保鏢的全部注意,在別墅周圍和那些保鏢捉迷藏,而洛然則用備好的繩索幫慕清然從房間那個並不容易被人注意的窗戶那爬下來。
當她和洛然心驚膽戰地逃上車後,還在陸南即將被追上之時,順利地在一個岔道口接上了他。
雖然逃跑很成功,但當時的驚心動魄還是讓慕清然心有餘悸。
“姐,別怕了,現在你已經自由了。”洛然一直陪在慕清然身邊,心疼地摟住了慕清然那瘦弱的肩。
上一次見到慕清然,她明明還是老樣子,像春日的花一般明媚,眼角也總是帶著微微的笑意。可這次再見,慕清然卻徹底變了個人似的,骨瘦如柴不說,眼裏一絲光也沒了,看起來和當時病重的母親一般。
看見從小護著自己的慕清然這副模樣,洛然對薄厲南的恨多了幾分,對自己的恨也久久壓抑不下。
“清然,我在郊外有套房產,你帶著洛然先到那裏呆兩天,我馬上幫你們辦出國的機票。”陸南看到慕清然的時候,和洛然的心情相差無異。
短短數日,慕清然就全然不同,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是受了不少苛待。
“謝謝。”慕清然咬了咬嘴唇,聲音微乎其微。
——走?她走得掉嗎?
如果她真的走了,薄厲南肯定也會查到陸南的頭上,也絕不會放過他。
從她逃出來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想過走。
慕清然抬眸看向身邊的弟弟,隨後靠在他的肩膀上,喉頭間的哽咽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