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續命
“怎樣？找不到肯為他而死之人吧？”
枯榮道人說道，臉上沒有半點出家人的悲憫，嘴角反而似乎掛著些許嘲弄，嘲弄陸平等人，嘲弄整個人世。
“既然如此，那就請回吧！”
“等等！”
秦鬆站了出來：“我願替我兄弟去死！”
“秦大哥？！”
陸平瞳孔劇震，驚訝萬分。
他雖然與秦鬆一起經曆了一些事兒，但說到底不過才認識幾天。
這幾天，秦鬆對他照顧有加，待他如親兄弟一般，這已是非常難得。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秦鬆竟然願意替自己去死！
這般情宜，簡直感天動地！
“大哥，萬萬不可！小弟何德何能值得你這般對待！”
“如此見外的話你怎麽說的出口？！”秦鬆灑脫道：“你我一見如故，你能舍命救我，我又何惜這條賤命？
為兄我已經活的夠久了，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以我之命換你之命，這買賣不虧！你莫要再推辭，更別有什麽心理負擔。
再者，我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沒人比我更適合為你換命了。”
陸平感動至極，人生得此兄弟，夫複何求。
“大哥，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不然我良心難安。”
啪啪啪！
鼓掌之聲響起。
“還真是感人肺腑啊！”枯榮道人鼓著手掌，慨歎道：“原來這人世間，還真有願為他人犧牲之人！”
“你是不是不想他為你而死？”枯榮道人看著陸平道。
陸平點點頭。
“那就再去找幾個人！我這李代桃僵之術本質上是抽取別人的命元給你用，若是隻抽取一人，那此人必死無疑，若是多來幾個人，那所有人都不會死，無非是折壽幾年！”
“太好了！”秦鬆大喜：“如此一來，這事兒就好辦多了，我這就去叫幾個弟兄過來！不過是折壽幾年，我相信幫裏會有很多弟兄願意伸出援手！”
“那些人不行！”枯榮道人打斷秦鬆：“必須是願意為他去死之人！若非心存赴死之心，就不可能抽取命元。”
“他娘的！這條件也太苛刻了吧！”秦鬆氣的直罵娘。
“老弟兒，你想想，有誰可能願意為你舍命？你那妹妹應該可以吧？”
陸平歎了口氣，沒有回答。
“你這家夥！幹嘛唉聲歎氣的，又不是讓她去死，不過是折壽幾年，以後買點靈丹妙藥的給她補回來不就行了？”
“你在這等著吧！知道你仁義，開不了這個口，我替你跑一趟！”
“幫主，你看著點他，我去去就回！”
說罷，秦鬆便風風火火的回去了。
“白頭如新，傾蓋如故，古人誠不欺我！”看著秦鬆匆匆忙忙的樣子，宋照感慨萬千，看著陸平道：“你很幸運，能遇到這麽一個好兄弟，一定要懂得珍惜。”
陸平點點頭，心道以後這就是我親兄弟！
一個多時辰後，秦鬆回來了。
在他身後，除了一個陸鶯，還有一個讓陸平感到非常意外的人——成小年。
“他……”
陸平指著成小年，有些疑惑秦鬆為何要把他帶來，難不成他也願意為自己而死？
這不太可能吧！
“老弟，你真是收了個好小弟！”秦鬆拍著成小年的肩膀道：“這小家夥一聽你有事，就自告奮勇的跟了過來，說你對他有恩，他自當舍命相報！小小年紀就這麽有情有義，真的不錯！”
陸平走上前，摸著成小年的腦袋詢問道：“你真的願意為我折壽？甚至有可能喪命！”
“嗯！”成小年重重點頭，無比堅定。
“好！好！好！今後你就是我陸平的親兄弟！”
“你們幾個，別在這膩歪了，哪那麽多兄弟情深的戲碼，惡心！”枯榮道人臉上帶著嘲弄的表情，譏諷道：“嘴上說的是一回事，心理想的又是一回事兒！這幾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心甘情願為你舍命，他們自己說的不算，老道我說的才算！”
“都過來，讓我看看你們心裏想的，是否和嘴上說的一樣！”
三人走上前。
枯榮道人手中瞬間綻放出一道亮光，在三人眼前一晃，三人便都呆住了，像是失了魂一般。
大殿外的枯草又開始重新綻放生機，迅速抽出嫩芽，長出翠綠的葉片。
片刻後，三人的表情開始變幻不定，一會兒大喊大叫，一會兒低聲抽泣，同時伴隨著各種囈語。
“道長，他們怎麽了？”陸平擔憂道。
“沒事兒，隻是中了我的幻術而已！耐心等著吧，很快就結束了！”
大概一炷香後，三人從幻境中醒來，眼神都有些滄桑，仿佛活了好多年一樣。
而大殿外的雜草，仍然翠綠如滴，綻放著勃勃生機。
“不錯！不錯！”枯榮道人撫須道：“你們三人都通過了測試，可以替這好運的小兄弟續命了。”
“都跟我來吧！”
枯榮道人在牆上敲擊了幾下，打開一道暗門，把眾人領到一處地底空間。
這片空間大概有百十平方，四周點滿燭火，牆壁上刻著奇詭的壁畫，很是神秘。
空間正中間，是一座祭壇。
祭壇之上，勾勒著一座陣法。
“你們三個坐那邊！”枯榮道人指著陣法邊緣的三個位置，對秦鬆、陸鶯、成小年道。
“你，坐在陣法中央！”枯榮道人對陸平道。
而他自己，則在陣法另一側坐下。
隨著他念出一段段晦澀不明的咒語，陣法被緩緩點亮，一道道光柱衝天而起，籠罩住眾人。
“開始了，都全神貫注，不要胡思亂想！”
話罷，籠罩著秦鬆、成小年、陸鶯三人的光柱中延伸出一道光線，連接到陸平的光柱裏。
一些肉眼看不見的神秘物質被抽離三人的身體，注入到陸平體內。
三人臉上慢慢顯出老態，秦鬆的頭發都白了幾縷。
而陸平的氣色，卻越來越好，精氣神完足。
一日之後，三人醒來，陸平仍是雙目緊閉。
“你們先回去吧，他還得留幾天！”枯榮道人道。
“為何偏偏要留下此子，道長還有別的打算？”宋照好奇道。
“人體是個容器，命元則是容器裏的水！我雖然給這小子注了點水，但他這容器已經滿是裂縫，不修補一下，恐怕這些水很快就會漏幹了！”枯榮道人解釋道。
“那就有勞道長了！”
宋照作揖，帶著秦鬆等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