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裏桃花，妖魔屍場
“放開我，我才不跟你們去！”
“過兒……”
“我家有好多好玩的東西，比你的蟋蟀好玩多啦！不但能像你的蟋蟀那樣，‘一個大蟋蟀跟一隻老蟋蟀對打’，打完了還能拿它們去喂龍兒。龍兒最喜歡我喂給它的血食了！”
“芙兒！”
“靖兒，楊康的孩子既然不願意來那就送他回去吧。”
“大師傅，這個……”
……
恒與郭靖一家子正在前往桃花島的船上。
咦，他怎麽在這兒了？
當然是因為黃蓉。
雖然黃藥師說了要給恒桃花島武學，但黃蓉顯然是不願把東西簡簡單單就交出去的。
到底是什麽東西，居然能換桃花島的全部武學？
還是從她那驕傲的老爹手上？
九陰真經都不行吧？
黃蓉怎麽想都不太明白。
要不是對老爹的信任，黃蓉都覺得是不是被人騙了。
可既然能換，那就說明那東西一定非常有價值吧？
能不能要來給靖哥哥？
黃蓉升起了這樣的念頭，一如十年前，她想著如何從與她爹爹齊名的北丐洪七公那弄來最適合她的靖哥哥的降龍十八掌一樣。
如果不是恒與黃藥師的切磋顯然是平手，黃蓉甚至想動手去搶。想到這兒，她瞳孔深處的暗紅魔意閃動了好一陣，好在最終還是沒有浮上心頭。
雖然她本就不是什麽大俠，但過去總已經不再了。
如果說十年前，年輕的她還有些魔意。那十年後，作了這麽多年丐幫幫主和大俠郭靖的妻子，她的魔意早已被壓在內心深處，可以說不可能再出頭。
這樣的她已經可以算是正義陣營。
甚至再過幾年，她會像她的靖哥哥一樣正義了。
但不動手搶不意味著不能智取。
就如當年她用幾頓飯糊弄了北丐一樣。
隻要是人，隻要是智慧生物，就一定能被智取。
不過與北丐不同，黃蓉當年是早就從黃藥師那知道了北丐的性格的，可對於恒，她一無所知。
所以黃蓉打算先請恒去桃花島。
大家先熟悉一番再說。
恒並不知道黃蓉的想法。
他也不甚在意。
他現在正好奇地盯著一些從前隻聞其名的人。
比如楊過、郭芙，還有柯鎮惡，看上去與宿慧中所知的相差不大。
起碼一看就還沒開始修行的楊過相差不大。
柯鎮惡，看上去也是那麽固執。
就是郭芙……
在恒的眼中，這姑娘雙瞳如血，頭頂鹿角，一邊打量著楊過，一邊一臉天真地說著“血食”……
如果不說她是郭芙，人還以為這是哪個魔教的大小姐。
還不是普通的明教或者日月神教這種純人類組織，得是神道盟、邪道盟之類的，有非人法門的魔教。
她是怎麽長成這樣的？
恒很好奇。
“小兄弟……”恒好奇的時候，黃蓉來進行她的計劃了。
“黃幫主，在下是有宿慧的，上一世死時三十五歲。”隻是這對話一開始就有點尷尬。
“……”黃蓉無語。
這是在幹嘛？
她真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爭的，還專門透露自己有宿慧這樣的機密？
應該是機密吧？
某種意義上或許是，但恒自有考量。
第一，他不喜歡被劃去小字輩。他的宿慧作為社畜的經驗是，被劃去小字輩容易被老字輩隨意使喚。
第二，他喜歡坦蕩。像宿慧這種事，坦蕩說出去又有什麽所謂？
宿慧這種東西很值錢嗎？
雖然在他宿慧的那方世界大概隻是傳說，但別的地方，尤其這種古代誌怪世界裏大概不算什麽吧？
畢竟連甄士隱都有。
大觀園裏又有誰因為甄士隱的宿慧對他有什麽高看了？
幹脆坦蕩點，讓對這些有興趣的來與他互相利用吧。
“嗬嗬，恒兄弟確實有趣。”黃蓉略略思索，大概是感到了恒如此坦蕩的用意，也是一笑。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太花費精力。
隻要恒是表裏如一，不是裝作坦蕩，那這個人倒是可以一交。
“之前倉促，卻是未與恒兄弟深談。不知爹爹究竟與恒兄弟做了什麽交易，連桃花島的武學都願意贈與？”黃蓉問道。
“無甚特殊，不過是一部秘籍罷了。黃幫主可是想一觀？不過與在下做交易的是黃島主，若是黃島主拿給黃幫主在下不管，但黃幫主若是想直接從在下手中取得的話，卻是需要交易的。”恒如此回答。
“恒兄弟這生意做得好……”黃蓉搖頭。
“黃幫主卻是不知了，提前點映本就是商家重要的獲利手段。”恒道。
“提前點映？這莫不是恒兄弟宿慧中的東西？我卻不知了。不過，既然恒兄弟想要一魚兩吃，我也可以滿足。隻是，既然爹爹他已經與恒兄弟做了交易，這次是否能夠有所優惠？”黃蓉道。
“在下卻也不教黃幫主為難。雖然天下皆知，桃花島郭靖郭大俠以降龍十八掌稱雄，黃蓉黃幫主得傳丐幫不傳之秘打狗棒法，但在下是不會索要這兩個與丐幫有掛礙的功法的。在下隻想看看，二位手中那由散人黃裳所傳，與天下任何幫派都無掛礙的九陰真經。”恒道。
……
以退為進，絕對是以退為進！
在自己的船艙裏，黃蓉氣鼓鼓地想著。
雖然他們去的晚了，沒能直接看到黃藥師與恒的切磋，但從兩人留下的痕跡她也能看出恒的武藝是偏大開大合的。
而降龍十八掌，在武林中素有剛猛第一之稱。
就算以靜製動，剛猛無媲的蛤蟆功也未必就比降龍掌強了。
那小子的目標絕對是降龍十八掌。
對了，爹爹以桃花島全部武學相交換，或許也是因為桃花島武學與這小子路數不合，所以補償一二。
“蓉兒，你在想什麽？”郭靖的聲音傳來。
靖哥哥……不行，不能把這事跟他說。要是說了，以靖哥哥的脾氣，沒準隨隨便便就換了。
雖然如果我叮囑一下，靖哥哥能記住不換，但為那小子的事讓靖哥哥和我之間出現“叮囑”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值。
於是黃蓉什麽也沒說。
先上桃花島，再慢慢試探吧。甚至稍微拖一拖，讓那小子急一急，這樣在談交換的時候就能有新的底氣。
她這樣想著。
隻是黃蓉不知道，恒根本不怕她拖。就算黃蓉再怎麽拖，等哪天黃藥師總會給他的。
他本來也隻是要桃花島武學充實自己的知識庫，又不是要練。
說練，他的百步飛劍還沒練完呢。
哪有空練桃花島的武學。
而且，桃花島的武學，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新法武學都帶著妖魔邪意。
對於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恒是不打算隨便就去練的。
這一點，在他登上桃花島之後更是確定。
這個世界的法，不搞清楚是絕對不去練的。
桃花島，十裏桃花，放眼望去，美輪美奐。
可是，在美輪美奐的景致下，恒卻看到了，無數妖魔的屍骨堆積如山。
每一株桃樹，都汲取妖魔屍骨而愈發壯大。
甚至汲取到現在，那些桃樹已很難說還是植物了。
恒就看到了，一株桃樹主動伸出枝杈，卷起一個新死的妖魔，送入自己的根部，然後伸出幾隻根，深深紮入妖魔的屍體中。
在那一刻，桃樹似乎發出了饑渴的吮吸聲。不一會兒，妖魔隻剩白骨，而桃樹上的桃花，同時開得更豔麗了。
這樣的桃樹，這樣的桃花，這樣的桃花島……
再想到在郭芙眼中看到的血紅，黃蓉瞳孔深處的魔意，恒就明白了。
桃花島，真不愧是東邪的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