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6章 你就這麽討厭我?
第1526章 你就這麽討厭我?
“那是小姐嗎?”突然,有人叫了一聲。
唐寧走的精疲力盡,一瘸一拐的死撐著。
雷君凡神情一震,看著她的背影道:“對,就是她,快點上去。”
車子在她身邊急刹車,發出刺耳的聲音。
“唐寧,快點上車。”雷君凡探出頭,焦急的喊道。
“雷大哥?你怎麽會在這裏啊,”看他那一臉著急的樣子又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先上車再說。”
唐寧不敢耽擱,立刻上了她的車子。雷君凡看著她手上提著鞋子的狼狽樣,唐寧趕緊將鞋子往腳上一套:“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你晚上去哪裏了?打你電話最後也關機了,算了,寧寧,”雷君凡心急火燎的一通責備之後道,“不管你等下聽到什麽,看到什麽都要保持冷靜知道嗎?”
她心裏一突,心尖上像是被人狠狠用刀劃過,手腳冰涼的看著雷君凡道:“雷大哥,是不是唐安出事了?”
雷君凡凝重的點了點頭。因為醫院聯係不上唐寧,所以將電話打給了他。
唐寧的身體狠狠一震,手腳跟著顫抖起來。
雷君凡穩住她的肩膀說:“寧寧,你冷靜點聽我說,先不要緊張好嗎?”
她用力的掐著雷君凡的手臂,饒是雷君凡也有些吃不消這樣的力道,可見她有多緊張,她臉色煞白的點頭,她告訴自己不能亂了方寸,要冷靜,冷靜,可是她怎麽冷靜的了?那是她的弟弟啊……
車子如離弦的箭,在馬路上狂飆。唐寧的臉上的血色褪盡,雷君凡將大概的情況跟她說了一下。唐寧自責的掐著自己的手臂:“為什麽我沒有去醫院,如果我去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為什麽,為什麽……”
“好了,唐寧,你這樣做是於事無補的。”雷君凡強按著她的手。
淩亂的腳步聲回蕩在空蕩蕩的走廊上,雷君凡根本追不上她的速度。電梯很慢,唐寧直接從樓梯上去的。雷君凡叫也叫不住她。
等他步出電梯的時候,唐寧已經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腳上都流血了。
雷君凡呼出一口氣,剛想出去,卻見背上搭了一隻手,回首,看到了雷君睿。
在雷君睿的示意下,雷君凡又下去了。
她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瘦削的身體瑟瑟發抖,胳膊肘上還有一片紅暈,顯然是剛才摔了。
“寧寧。”他輕輕的攬過她的肩膀,將她帶入自己的懷裏。
身體有了依靠,唐寧卻依然如茫然無措的孩子一般,張著空洞的眼。
雷君睿歎息一聲,溫柔的說:“你的腳流血了,我先帶你去上藥好不好?”
“不好!”她猛的驚叫起來,退到旁邊的座椅上,“我要在這裏。”她看著雷君睿,明白自己的失態,佯裝鎮定的搖頭,“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真的沒事。”
金色的高跟鞋內血跡斑斑。但是內心的痛抵過了身體上的痛,她如擱淺的魚,大口大口的呼吸:“讓我呆在這裏,呆在這裏……”
他蹙眉,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安靜的攬過她:“那好,就呆在這裏,別怕,不會有事的,有我在。”
許是他的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他感覺唐寧僵硬的肩膀終於軟了一下,於是雙手有意識的拍著她的後背,此刻,他像一個父親安慰著自己的孩子。唐寧感到莫名的安心,從聽到消息以來就緊繃的情緒稍稍得到緩解,耷拉著腦袋任由他擁抱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手術室外卻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雷君睿自嘲的想,什麽時候他也有了這樣的溫柔?
一接到消息,寧時遷便匆匆離開了會場。然而,又是這樣刺痛他眼的一幕。
唐寧在他的身邊,總是那麽的安靜,而在他的身邊,卻一直都是張牙舞爪。
他們旁若無人的坐著,甚至他的到來都沒有發現。隱藏在銀灰色西裝下的健碩肌肉隱隱發力,撐起了整件西裝。
他剛想上前,手術室上的燈卻熄了。唐寧第一時間跳起來衝過去。
做手術的醫生從裏麵出來,還戴著口罩和橡膠手套。
“醫生,我弟弟怎麽樣怎麽樣?”她太激動了,雷君睿隻好安撫她,讓她先放開醫生。
他的心髒已經到了無法負荷的程度,再不做手術,我們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這樣的運氣能將他搶救回來……
唐寧身體一軟,幸虧雷君睿及時扶住了她。
……
“唐安,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姐姐在看著你啊,唐安,不要丟下姐姐一個人,唐安……”唐寧站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外,手指觸著玻璃,淚眼婆娑的道。
“唐安,姐姐一定會救你的,一定會的,你要堅持下去知道嗎?”
雷君睿站在不遠處,望著她纖瘦的背影。她的身上到底背負了多少壓力?她的那一雙肩膀,怎麽扛得起?他想抽煙,見她還不肯走,遂去了外麵。
站在醫院的花園裏,抬頭看著到處陷入黑暗的醫院,這裏曆經生老病死,看透人生百態。當年的他,也是在醫院裏,親眼目睹著父親闔上眼,含恨而終。
他答應過,一個會站起來,一定會完成他的遺願。現在,網已經撒開,隻是還沒有收網而已,一定會的,他一定會做到的。
外人隻道他神秘莫測的身份,卻從來不想他其實也隻是一個人,一個普通的充滿七情六欲的男人罷了。
連續抽了兩根煙,他才感覺稍微好過一些。回去病房,卻找不到唐寧的身影了。
她去了哪裏?雷君睿擰眉。
*
唐寧走了。她需要回家換一身衣服,然後拿錢。
但是她想不出要到哪裏去弄那麽一大筆錢,十萬塊,還隻是做手術的費用,不包括其他任何的藥物支出。她可以依靠雷君睿嗎?一旦接受他的幫助,就意味著重新回到他的牢籠,恐怕終其一生,也走不出來了。
想開門,卻發現沒有鑰匙。她正著急的在原地轉圈,誰知門一推,卻開了,原來根本沒有關。她吃驚,以為遭了小偷,迅速衝進去,卻隻問道一股濃烈的酒味。門口到處散落著酒瓶,她開燈,隻看到滿地狼藉。
寧時遷喝的爛醉如泥,癱軟在沙發旁邊的地毯上,名貴的地毯上到處是酒漬。他像喝水一樣的喝酒,還混著喝,不醉才有怪。
唐寧鬱結難舒,對寧時遷更是感到厭惡。
強烈的燈光刺激了寧時遷,照的他睜不開眼睛,隻好痛苦的伸出手擋住燈光,身體扭了個方向,胡亂的看向門口。
唐寧隻想快點回醫院,於是掠過寧時遷直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發現了她,搖搖晃晃的想站起來,卻沒能如願,又摔了下去。
唐寧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先從櫃子裏拿出自己的存折,看了看,懊惱的咬著牙。這些年來,她賺得全部都給唐安看病了,哪裏有什麽積蓄?
還有幾張銀行卡,可是零零總總,卻是一萬塊也沒有的。
她心頭刺痛,原來錢真的不能萬能的,但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眼眶頓時酸澀,想哭,卻哭不出來。她強迫自己笑一下,沒有過不起的坎,再怎麽樣她都不會放棄的!
從櫃子裏拿出替換的衣服,唐寧脫下小禮服,才剛套了一件上衣,寧時遷卻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渾身的酒氣,她還衣衫不整。
“你瘋了,快點給我出去!”都怪她太急,忘了鎖門!
他是真的醉了,腳步虛浮不說,還胡言亂語的問:“唐寧,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男人啊,你說啊,說啊。”
“什麽那個男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快點出去,我要換衣服!”跟一個喝醉酒的人談理智,那是多麽可笑的一件事情。
“不要跟我裝蒜,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寧時遷越靠越近,眼神倒是越來越犀利,張著怒紅的雙眼問她,“你說啊,你到底喜歡他什麽,他給了你什麽讓你這麽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他的身體充滿掠奪性,那麽危險。
唐寧很累,這麽一天折騰下來,早就不堪重負,又加上被寧時遷這麽一鬧,頓時火氣就上來了:“那些都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係,你憑什麽管我的事情?”
“這麽說你承認跟他的關係了?”寧時遷是真的醉了嗎?為什麽醉的人還能有那麽清楚的思維?
“承認又怎麽樣,不承認又怎麽樣,寧時遷,你隻是一個外人,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她語出威脅,“出去,你馬上給我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寧時遷雙目一瞪,身體一發狠,竟然將唐寧抵在了身後的衣櫃上。
“你瘋了!”她發怒了,用力的甩了他一巴掌。
寧時遷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隻是用舌尖舔了舔被打的地方,他的呼吸都帶著酒氣,唐寧嫌惡的將頭別向一邊。他湊近她,近乎低喃:“我就這麽讓你討厭?”
她憤恨的目光看著他,冷靜的回答:“是!我很討厭你,你讓我很討厭!”
他的身體猛然弓起,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