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談起（壹）
討論完了這次交易的具體事項後，馬千軍又問了個題外話：“夜逐曉小弟剛來戰劍派，今後有什麽打算嗎？”
“果然，該來的還是得來。”
夜逐曉手掌撫摸著木椅上圓潤的雕花，稍作思考後，付之一笑道：“謀求發展，淋曆紅塵。”
雖然短短的八個字，表示的意思很少，但能表達得又很多，這也許不是應對馬千軍問題的理想答案，但的確令他不禁琢磨了一番。
其他的不能多做確定，不過此子的性情在馬千軍看來，是個講義氣的爽快人。
“夜逐曉小弟使劍還是使刀。”馬千軍再進一步，試問道。
“學劍練刀，都使。”夜逐曉不假思索地答道。
這句話的意思，乃是說夜逐曉刀劍皆用，但在“劍”上造詣是要高於“刀”一定程度的。
聽著這句話的馬千軍，其腦海中本還有什麽東西流入口中，但在一瞬間都被他打碎了，隻順應性地道：“那便好！”
馬千軍所言所行意欲何指，夜逐曉又怎麽會不懂呢，馬千軍想把僅剩不多的希望放在他身上，實在叫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可能是看到馬千軍臉上“淡淡的失落”，夜逐曉十分偶然地動了菩薩心腸，回了個彎又說道。
“馬峰主，在下有些話想直言相諫，不知馬峰主像不像聽？”
見夜逐曉是認真的，馬千軍也很想聽聽這個後生的想法，很客氣地以手掌邀“請”：“但說無妨，忠言逆耳。”
“好。”
“據我所觀察，刀峰的弟子雖然少但平均實力並不弱，在戰劍派同齡弟子中也能處於上遊，最大的缺點就是人數太少，頂尖弟子缺乏，失去了基礎支撐力和頂尖競爭力。”
馬千軍點點頭，夜逐曉說的乃是事實，他自然不會否決。
夜逐曉繼問：“刀峰現在擁有幾位長老、執事，馬峰主可方便告知？”
“說來慚愧，隻有兩位長老，一位執事。”馬千軍慚愧道。
聽到這可靠、又可憐的數字，夜逐曉內心長歎一口氣，但該問的還得問，“馬峰主，能跟我簡單說一下刀峰是怎麽形成當今這種局麵的嗎？”
一旁莫河看了一眼夜逐曉，馬千軍立馬擺手道：“欸~無妨，本就是事實，何況都已經過去了。”
“幾十年前開始的打壓……”
似乎覺得有些不妥的馬千軍，改了下口再道：“但最主要的，還是十幾年前……”
“大概是從十三年前開始，在每年舉辦鳴域之戰中，我們刀峰參加的弟子都會出現巨大的損傷，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那時我初任峰主不久，沒有戒心，隻以為是實力或運氣不濟，一次不行就兩次，好好準備總能取得優異成績的。”
“可一年接一年，每一次的鳴域之戰，都遠超出我和刀峰眾長老的預料。”
“每一次參加鳴域之戰的刀峰弟子都不弱，也不乏年輕一代中的拔水準，但結果都是铩羽而歸，非但沒撈的什麽機緣，還生死不明，身負重傷印象往後修煉的都能算作幸運的了。”
“因為鳴域之戰一事，即使是成功回來的刀峰弟子，也大多因為傷勢而影響了半年或一年的修行，而其他宗門和戰劍派三劍峰的弟子不僅損失正常，就連機緣也獲得了不少，至此差距被拉得越來越大。”
聽了馬千軍的講解，夜逐曉大概理清了幾點：
一，也是最詭異的一點，似乎隻要是刀峰弟子參加鳴域之戰，就會損失慘重；二，在一的情況之下，即便刀峰弟子選擇不參加，安穩發育，在別人依舊能在鳴域之戰中獲得修煉上的機緣，突飛猛進更是不少。
所以對刀峰弟子及刀峰來說，無論是進是退，他們都處於絕對的劣勢，好像被上天給不公平對待了。
“晚輩有一點好奇？”夜逐曉微嘶了口涼氣。
“但問無妨。”
“馬峰主，刀峰有沒有哪一次的弟子，是以絕對的壓製性實力參加“鳴域之戰”的？”
“……”
此話一出，不知隱因的夜逐曉感覺到空氣頓時冰冷了兩分，但更多的還是死寂之感。
夜逐曉意識到氛圍不對，但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來消除這份尷尬，隻好將目光投向莫河，可憐巴巴乞求幫助。
“唉——！”
莫河好似重歎了口氣：“老馬，都是過去的事了，也塵埃落定了，說出來反而會好受些吧。”
馬千軍在聽了莫河話後，仍是威然不動，好一會後，才如打坐冥想之人回過了神，神情漸漸回歸了自然。
低沉的語氣，似敘事一般：“現在回想，仍是令人痛徹心扉，百思不得其解。”
“百思不得其解，這件事難道還有什麽詭異之處不成。”夜逐曉心中疑惑了下，決定繼續聽馬千軍訴說來龍去脈。
馬千軍：“那一屆參加的弟子，是我們刀峰中百年以來最優秀的一批，其中領隊弟子叫包青恒，是個天賦心性都極佳的弟子，處事方麵也相當成熟。”
“包青恒的實力，在當時元鳴國的年輕弟子中，也隻有星閣號稱“元鳴第一”的萬辰龍能與之敵對，兩人可以說是伯仲之間。”
“而且包青恒的人際關係一直很好，連三位劍峰的劍士與他的私交都不錯，所以被人謀害的可能幾乎沒有。”
就如馬千軍說的，假如參賽者之間嗎有謀害包青恒等刀峰弟子，那像元鳴域這種荒古遺跡中，本身就有神秘力量籠罩，每次開啟都需要找到古老結界中最薄弱之處，集元鳴眾氣府境強者之力才能打開。
而結界允許通過的條件，更是苛刻，隻有限定年齡的年輕人才能進入，就算是元鳴國的最強者想要硬闖，那也是癡人說夢。
沒有相同實力的競爭者針對、謀害，更沒有老一輩強者的扼殺好苗，刀峰的包青恒等人又究竟遭遇了什麽？
恐怖的是，那一次刀峰可是無人生還！！
這一點，當在場的夜逐曉聽馬千軍親口說出後，不由全身逆下而上，吐了口冷氣。
至此之後，刀峰不僅弟子氣勢大減，就連口碑、名聲也大不如從前，有關刀峰的謠言、詛咒亦不在少數。
“沒有走出！”
即便是膽子頗大的夜逐曉，眼神中也流露出驚恐的情緒，結果的確有些難以想象，夜逐曉也終於能理解馬千軍初講起的那份不甘和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