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苦海

  眼前橫七豎八的』屍體』,伏軒見得有些頭疼,斬懟懟又溜了,無人商討。就算有啥想法,在這詭異的情景之下,那閃過靈感,終是留不住。』屍體』給出的懸念究竟是啥?

  拼字遊戲?

  可周家宅院內,為何會出現以周府下人為道具,來布局。

  周絮去呢?她的家人呢?

  越想越毫無頭緒,哭喪著臉,要不離開?何必費腦筋!轉念想到那抹俏影,她再周府,小爺走了,她若需幫忙,還是留下吧。

  眼前的謎團,還是得解,伏軒顫巍巍的抬腳,來到』屍體』旁,彎腰一蹲下,忍住內心嘔吐的慾望,打量著,他此時蹲立在僕役堆成』曰』的左側方,左眼往左邊瞟過去,兩顆僕役的頭顱正好銜接上,挨著的。』曰』字一豎這裡總共就有四個頭顱,還有一個頭顱在另一豎的底端。

  伏軒疑惑,這擺放的位置是有講究的嗎?他起身到每一個頭顱邊,打量他們,琢磨著。

  雙眼瞳孔死灰色,如銅鈴般大,嘴角微微彎起,似笑非笑。都是中年面孔,無一稚嫩面龐。身著血衣,濃稠的血跡,從他們身上匯成小流,留到身下的石子路縫隙中。

  詭異的現象,見得都有點魔怔了。心中本就對類似的恐懼有抵觸,還細細打量,伏軒仰天長嘆:「倒霉啊,倒霉啊,咋攤上呢?回家洗洗睡睡不好嗎!」。

  非得自討苦吃,挑戰自身的恐懼感。

  長嘆之後,又認命的,低頭蹲下,盯著僕役瞧,「咦」,重大的突破點,某人憨笑,「哈哈哈哈」,又是一陣笑聲過,

  為了驗證心中所想,他伸手,又縮回了手,離開宅院片刻,回來后,手中多了一根木棍,伏軒用木棍將五個僕役的臉左右搖擺轉向,果然如猜想般,僕役們右側太陽穴上有紅痣。

  湊巧?

  可天下哪有那麼多湊巧,分明是布局之人弄的,可弄這的意義在何?

  思緒混亂想不通,於是就有了某人一直圍著這個周家宅院這大片石子路,跑圈圈,或許跑累了,就想通了。上氣不接下氣,累的直喘氣,呼吸看似不新鮮的空氣,然後隨意倒在一處,望向夜空,「真美,如此良辰美景,有煞風景,真是難過」。

  還是那個時代好,至少文明社會,安全稍微有保障。

  山崩地裂之聲,彷彿地震般,躺在石子路上都能感到極其的搖晃!有什麼破土而出,伏軒手著地撐著起身,可搖晃的厲害,只得迅速以單腳跪著姿勢,穩住了身形,隨即往聲音處一瞧,「我的天,什麼鬼,一面牆」。

  原來剛才伏軒躺在由奴僕堆成』曰』字的左側邊,頭朝下,於是左側方,總量有5個頭顱,好似拼出了答案,如地震般劇烈搖晃,隨即』曰』字上方一米之處,顯現磚砌影壁,一面牆,由琉璃所制。牆頂端由琉璃瓦覆蓋。

  「琉璃影壁」,陣外人驚呼,聲音中興奮的無以復加。

  伏軒懵圈的不知發生何事?難道解謎了,這麼簡單,誤打誤撞?於是他仔細打量影壁,一、二、三、四、五,心數了下,上面雕刻了五隻栩栩如生的龍,與龍族有關?

  影壁等於乾坤書嗎?

  若是,一點都不好帶走,難道拆家,無論如何,拆別人家,好像有點不道德。

  正細細打量,如此精美的影壁,有人不合時宜的出現,笑聲陰險,「哈哈哈哈哈哈……」,隨即又開口道,「不枉費我籌謀多年,布局多時,哪能想到,竟被一個傻子,輕輕鬆鬆的破解了」。

  伏軒指了指胸口,轉身回望,問道:「請問,你是說我是一個傻子」。

  竟然是老熟人,假周老爺,就是此人。

  要說驚心動魄之旅,還得算在此人身上,本來可以嘻嘻哈哈,洗洗睡睡,可恰巧被送入須臾幻境,此仇得報。

  假周老人笑容陰險,「妖魔鬼怪都在,連諸家仙門也在湊熱鬧,謊話,我可不想言。你就是傻子」。

  伏軒驚駭,四處上下打量,雙手捂住臉,豈不是真當了動物園的動物,被裳瞧,丟臉丟到家,懊惱,可周圍只有他自個和假周老爺。

  敢罵我!膽大。

  尷尬一瞬,伏軒放下手,臉上丟臉的懊惱消散,小爺可是一個帥的讓人驚為天人。無論何種言行,皆帥。

  「阿政,別裝了,頂著周家老爺的面孔,你不硌得慌!」,戳破某人的偽裝,「要謀算,也得用真面目,你既然言傻子,有本事,自得讓眾妖魔和仙門弟子,看清你的面孔」。

  言外之意,讓他的面孔,烙印在每一個來此懷惡意的妖魔人心中,那往後阿政的苦日子不少。

  阿政心中,見謀算差不多成了,也不用懼怕他人,於是手一揮,恢復了原本樣貌。

  真是個乖寶寶,太聽話了。

  伏軒接著問道:「你的娘子和岳丈一家人呢?」

  「除了絮兒,周府無一活口」,阿政面色清冷。

  伏軒心一怵,周府奴僕成群,加上主事幾人,只活了一個周絮。「你……你……,他們皆是……」。

  若帶入周絮的視角,眼前這人,可是她的夫君,可滅了她全家的人,也是她的夫君。想想都痛不欲生。

  伏軒正了正聲,假咳嗽幾聲,「周絮是你娘子,你怎下的了手,你有想過她嗎?」。

  阿政嗤笑,「她活著」,隨即言道:「周府的人都該死」。

  「呃……呃……」,伏軒實在不能理解,究竟是仇怨重要,還是心愛之人重要。「她再哪?」。

  阿政往影壁左側的一個方向一指,隨即那裡出現一個牢籠,雙手被鎖,牢籠旁邊也橫七豎八倒了一堆人。伏軒細看,那是周家老爺,她的高堂,幾乎周家有關聯的親戚都在這裡了。好傢夥,一鍋端了。

  牢籠絕非凡物,本想救她,被打消了念頭,斬懟懟那個外掛時靈時不靈,若真出點啥事,找誰去哭?反正暫時性命得意保全。

  周絮身著一身紅嫁衣,青絲凌亂,在牢籠中雙目無神,臉色蒼白,雙眼腫了,彷彿哭的太久,如今瞧起來疲憊不堪。

  「畫地為牢,牢中天地,可真是灰暗不堪」。伏軒心道,眼前此人真是魔障了,心狠,仇怨最終折磨傷害是心愛之人。

  可身為戲外人,伏軒也無緣由,去狠狠批判阿政,言有錯。只是再惆悵的言語。「古有一人,仇怨加身,如瘋魔般屠盡,凄凄慘慘,新嫁娘垂淚。畫地為牢,困她亦如困他,終有一日,幡然醒悟,恐時光不再,恩愛無。悔之晚矣」。

  阿政怒氣值飆升,因伏軒之話,意有所指,「憑什麼」,高音喇叭響起,震得伏軒耳膜疼。阿政再言:「我的事輪不到一個旁人,在此言」。「悔嗎?我絕不悔」,阿政情緒激動,瘋癲的喊道。

  伏軒頷首道:「旁人是言不著,可人間皆有福,願載世間無苦痛。點撥兩句,願聽,皆喜。不願,皆悲。悲喜皆由你自渡。渡與否?旁人無權干涉」。

  阿政盛怒的臉龐終於有了一絲平靜,思忖間。隨即開口言道:「蝕骨噬心之痛,未承受過,卻來大言不慚。若你承之苦,還敢言?」。

  伏軒懟道:「你苦?可你將你的苦,化為憤怒,瘋魔般將傷害諸家他人身上,這又是何道理?」。

  阿政聽此言,更加的癲狂,「哈哈哈」,魔音纏繞,如此詭異之地,顯得極其恐怖。

  伏軒捂著耳朵,此人真是個瘋子。「今夕之苦,往夕之因。今夕造罪孽,來夕哀,何苦將自身困於仇恨的苦海」。

  阿政盯著伏軒,「果真是大言不饞」。「蝕骨噬心之痛,你來歷劫一番,再來言吧」

  什麼?阿政究竟要幹嘛?

  伏軒驚恐!

  影壁突然冒出一陣金光,本來這所宅院就亮堂,如今更是金光閃閃。緊接著琉璃影壁上方顯現一件東西,驚的伏軒兩眼發光,「金子做的嗎?好想咬一口」。此時乾坤書的出現吸引了伏軒注意力,將阿政的話,早已拋之腦後。

  陣外的妖魔人,皆發出驚嘆,紛紛言語道:

  「乾坤書!真的是乾坤書」。

  「可與傳聞不符,傳聞乾坤書是由石首神像相輔相在的,如今哪有石首的存在?況且乾坤書不是一本書,雖名字上有個書,可傳聞中,乾坤書是女子佩戴在頸間墜子,有辟邪功效」

  「傳聞只是傳聞」。

  「石首?」。

  「乾坤書有四座石首守護,渾唬、絔猱、窮屙和檮芫,都是窮凶極惡的惡獸」。

  ……陣外喧嘩,議論之聲,之大,可陣內如水流般的平靜,毫無波瀾,只是某位,心之所至,竟朝前走去,「金子耶,財」。

  「斬懟懟,有金子,你不出來?」

  「生命誠可貴,貪財折壽,命貴」,躲在靈獸空間的斬生,啃著豬蹄,悠閑的很,哪管某位主人。

  「膽小鬼」,伏軒無奈嘀咕著,目光卻仰望著那琉璃影壁上方的金光閃閃的書。耀眼的光芒,某人卻盯著。

  某龍聽著主人話,生氣的道:「不怕眼瞎?」。

  「有一副墨鏡就好了,奈何無」,心道,伏軒嘆氣,輕輕腳尖一躍,摺扇在手,藉助摺扇內的靈力,一躍而上,輕巧落在琉璃影壁的琉璃瓦上,某人耍帥的,摺扇扇了扇,引得陣外女弟子們尖叫。

  「風流倜儻,真是貴公子」。

  「風度翩翩,他可有婚嫁?」。

  「俊朗的面相,玉樹臨風,做妾也甘之如飴」

  「氣宇不凡,好俊美的男子」。

  「比女子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真是美到了極致」。

  「主人,有人誇你帥!」,斬生一字不拉,原封不動的敘述給了伏軒,「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惹人憐愛」,不過婚嫁,就算了,桃花可不要沾惹一朵。

  「臭美!」,斬生啃了一口豬蹄,嚼著,咽下去,不甘道。「男的沒你帥,女的沒你美,你可知這叫啥?」

  「人.妖」,某人試探的回了下他的靈獸。

  「斬生,可未言,這話是主人親口承認的」,斬生爽朗的笑聲,傳入某人的內心。

  這龍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多損。

  「乾坤,有人願歷劫闖陣,你不滿足心愿?」,阿政抬眼,沖著乾坤書喊道。

  乾坤書金光閃閃,籠罩伏軒,人影消,只有幾道聲音夾雜著擔憂。

  「主人」,斬生慌忙的從靈獸空間出來,去救它的主人,為時已晚,某位主人很不幸的被捲入到了乾坤書內里的一個奇妙的空間。

  「伏軒」,「鳳冥」

  「伏軒」

  日夜星辰,來回交替。黑夜籠罩大地,光芒驅散黑暗。三天三夜裡,乾坤書在琉璃影壁上方,依舊金光閃閃。陣外的妖魔人,皆在。

  自從某龍的主人消失,斬生氣憤的想對乾坤書做點啥,皆被阿政阻擾,於是某龍與阿政打的不可開交,阿政不想做無意義的爭鬥,於是言道:「他無性命之憂,你等著,他會出來的」。

  某龍聽完,跑到琉璃影壁上方落下,雙目直盯著乾坤書,彷彿恆久,成了一個望主石,下一瞬,某主就會跳出一般,作威作福。

  當清晨微末的亮光起,光芒逐漸溫暖滋養萬物,旭日掛上天空。

  一人手持摺扇,笑眯眯的洋溢幸福,落在斬懟懟的身後,某龍太全神貫注了,都未發現身後有人,「不怕眼瞎」。

  斬生忽聽以為是錯覺,依舊注目著乾坤書。

  「不怕眼瞎」。

  熟悉的語調,熟悉的聲音,下一瞬,某主人身前,又多了一個掛件,嘴裡嚷嚷著:「瞎就瞎唄,主人當我的拐杖」。

  呃,這貨,真是討打。

  有這麼帥的拐杖?

  「斬懟懟,下來,這陣外有許多人瞧著,萬一傳揚出去,未來你的母龍,知曉,那後果?」。果然下一秒,某龍穩穩落在琉璃瓦上,一人一龍,相視而笑。

  「笑!為什麼?你笑的出來?」,阿政猙獰面目,如獠牙般的質問。

  伏軒側身,目光俯視下方,依舊面露微笑,「哭太容易,笑顏遮哭顏,以抵悲泣」。斬生吐槽道:「拜託,言語能正常點。文藝范的裝逼公子」。

  「呃……」,伏軒餘光瞟了下斬生,某龍眼珠子轉溜四處瞧,手足無處擺放,「實話實說,有錯嗎?」,某人內心,是歷劫歸來的烏雲蓋頂,強顏歡笑。

  確實,體驗了一番周家的視角與經歷,汪洋大海,全是苦海,搞得差點抑鬱而亡,危急關頭,玄魔的刺語,懸在耳心。

  「一點小苦,卻扛不住,枉為男子。連本殿下家的魔仆都不如。這美如天仙面孔,不如變成一個女子,不然可惜」。

  魔仆是玄魔撿回家蠢萌可愛的女妖,一點妖力都無,卻能自強不息的頑強活著,被玄魔搭救,從此身側多了一個小跟班。至於女妖為何沒有尾隨,是因某魔在躲,當然,某魔怎會承認躲女人,幾次試探就將某魔內心的小九九,給套了出來。

  真是扎心語錄,妖是花草樹木獸,修行幻化成人,將他貶低的如塵埃里的灰塵。真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與斬懟懟搭配,定能組個氣死人不償命的懟者。

  伏軒未搭理斬懟懟,某龍再語出驚句,恐心哀。視線盯著阿政,是個狠角色。

  阿政也是夠狠毒,未嘗他人苦,他竟然夠狠,嘗他苦。

  周昱曾是修仙界頂尖的的大佬,擁有乾坤書,所向無敵。無人敢惹,無人敢忤逆之意。可再歲月流轉,慢慢消失在修仙界,成了諸家仙門藏書閣沾了灰塵的一本書:昱坤傳。此書記載了生平之事。

  一代強者的消失,並未在修仙界激起任何水花。如煙花一般,只燦爛了片刻。在被津津樂道一陣后,就被人遺忘在了腦後。

  阿政,確為周昱的後人。

  至於曾經在修仙界混的風生水起,風光無限的周昱,為何會銷聲匿跡?當然是陰謀。

  被乾坤書金光籠罩,伏軒剛落入石子路,驚叫:「疼!誰?這麼缺德!」。還未站穩身形,齊刷刷望過來目光,前面站滿一排人,各個猙獰面目,後來才明白,這裡是乾坤書內部空間,周昱的生平故事,以及周昱後人故事,在這個空間內,正上演著,而小爺有著屬於自個英俊的外貌,再這裡成了周家的』男人』。

  更搞笑的是,想偏離周家的女人,被乾坤書強行拉回主線,於是某人鬥智斗勇,天天躲女人。為了保護清白之身,還被玄魔無情調侃。乾坤書太盡責,伏軒並未碰過周家女子,可周家依舊如事實般上演著周家一代一代降生。

  心中慶幸,還好周家降生的都是男子,若真降生一個女孩。那是不是每日上演著,他扮演著女子的角色,對著這個女孩的夫君,想想都惡寒。

  「我認為的不是我認為的」,這鮮血帶來的慘痛代價,原來乾坤書是將伏軒帶到了真實的空間與周昱所在那個時空的混搭。簡而言之,言而簡之。就是不僅要應付乾坤書內周家女人,還要應付真正的周家女子,都快被搞出精神分裂。

  乾坤書內只有他一個周家男人,不僅要挨千刀,挨萬劍。到了混搭的真正周昱後人所處的時空,還要被周家後人,她們的夫君狠狠痛扁一頓。

  周昱、周家後人被虐殺時刻,乾坤書空間內也正上演著同樣一幕。

  由此周昱、周家後人的故事,在伏軒煎熬痛苦中,慢慢交出一份乾坤書滿意的答卷,某人才被放出來蹦躂。

  周昱一生的故事,以石子路為開端,他是一個孤兒,被一個戶富人家收養,可這戶的周家小少爺周羽,卻看不慣他,罰他光腳站立在石子路,滿是尖銳石子,腳下鮮血淋漓,以血獻祭石子,恰巧石子是開啟仙人遺留寶庫。

  一個孤兒踏上修仙道路,而乾坤書成了他這一道路上的開掛石。

  伏軒被送進來時,站立在石子路上,真的疼的帥臉都變形了,還是那個周家宅院,還是那個石子路,「給我狠狠打,打死了,羽少爺重重有賞賜」。一窩蜂的人,露出渴望之色,猛盯著伏軒,迅速上前,於是伏軒挨上乾坤書內的第一頓暴.力。

  伏軒豈能不動手,一股無形力量壓制,手中的摺扇更是成了一塊廢扇,不知誰重重踢了一腳,殺豬般的聲音響起,腳腳生風,拳拳生威,鐵棒要命,也成了伏軒此生挨的第一頓打。心中喊了萬遍斬懟懟,外掛失靈。

  「痛,啊……」,痛到極致的伏軒都感覺內臟在出血,移位,感覺死亡正向他靠近,頭昏眼花,緩慢的閉上雙眼,內心全是不甘,慢慢痛到了麻木,最後失去了意識。醒來時,一隻腳正狠狠踩在他的臉上,要踩碎一般。「周昱,再不老實,你的命就不要了,最後一次警告」,臉上的重量移開了,伏軒麻木的臉上疼痛感加深,因那腳移了個位置。

  一腳狠狠踩在手臂上,耳邊響起骨頭斷裂的聲音「咔嚓」。

  某隻腳又鬆開了,隨即往某個部位下腳,伏軒怒道,「斷子絕孫,你.媽.的混蛋」。何時遭受過奇恥大辱。

  「啊啊啊……」,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聲音,某人發出驚吼之聲。

  伏軒撐著一口氣,艱難站立來,一動,全身各處,痛的喲如幾億根針同時扎入,痛入心扉,「乾坤書,小爺與你勢不兩立」

  周府僕人慌張帶著昏迷』重傷』的周羽離開,「快,找大夫」。慌慌張張的,一堆人離開了宅院。伏軒雙目憎恨,「太監,哈哈哈」。

  隨即伏軒雙目緊閉,心念所至,金光閃閃的乾坤書,正懸浮在某人眼前,暴.怒的某人,此時腦海中憤怒正在燃燒著,一撮火苗,從體內分離出來,火燒乾坤書,熊熊烈火,正如某人心中的憤怒。

  「別燒了,這個空間崩塌,你也葬身此處」,求饒聲傳來。

  「哼!葬身有你陪葬,甚好」,伏軒如惡魔般,聲音詭異至極,「敢如此欺辱我,奇恥大辱,太監,斷子絕孫」。

  爭辯聲音:「那腳不是沒落下來!倒是周羽恐怕再無子嗣,還好是乾坤書內的幻化的人。若真是真實空間內,斷人香火,你最惡」。

  原來當時伏軒憤怒到了極致,控制他的力量,被粉碎了,於是摺扇的靈力再某人體內流轉,伏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狠狠落下一腳。

  「孩子,屬於未來與媳婦的香火,敢動這念頭」,伏軒笑了,「斷人香火,是惡,這空間內的幻影人物都是你搞的,你要斷我香火,難道不是惡」。

  「熱死了,疼死了」,呼痛聲持續叫著,「這是乾坤書主人所設劫難,成為新主人,必須承受當年之苦,苦中勝出者,才有資格」。

  一說到這個,伏軒氣的雙眼通紅,「好計謀,阿政預料到我肯定挺不過,消耗了劫難。阿政就能成為乾坤書的新主人。恐怕還有一個緣由!阿政不願再重新體驗當年之苦,塵封的記憶,不願面對」。

  「我退出!」,伏軒想通了,誰願意誰來歷劫。他一個仙家仙二代,才不找罪受。

  痛苦聲音道:「闖陣一旦開啟,除非死或意志消沉,才能失敗」。

  乾坤書內,有靈,凄慘聲音持續傳來,伏軒全當聽不見,若是以往,早就心軟,如今也是它活該,敢觸之逆鱗。思忖之後,才緩緩道:「意志消沉?」

  「全然喪失思考,如同一個傻子」,聲音繼續道。

  「我靠!歷劫失敗,下場凄慘」,伏軒怒道,周昱也忒狠了,真是一家人,行事方式,如此之像。「那你的往屆主人皆是如此成為你的新主人」。

  「簡單,滴血與乾坤書融為一體」。聲音變得低沉,「周昱被虐殺后,留下最後一道力量,形成乾坤書的新的考驗。通過,乾坤書誠服。失敗,出局」。

  「明顯是報復行為」,伏軒惆悵,不懷好意人虐殺完周昱后,肯定想收服乾坤書,「我在乾坤書內,之前闖陣之人,皆喪命」。

  「你怎麼知曉?」驚呼之聲響起。

  「既然是周昱留下力量,想必對仇家,很熟悉,肯定會留一手,瓮中捉鱉,輕而易舉」,伏軒心想,這靈是不是傻,如此簡單的邏輯,還要問。

  「聰慧太過,死亡籠罩」,某道聲音響起,「能不能撤了火」。

  火一撤,某人眼前事物一變,伏軒惱怒之氣消了一大半,為今之計,嘗苦。打量了下眼前的屋舍,隨即明了,當日打了人後,周昱被關在了柴房,無人管死活。門開了一條縫隙,隨即門再次被合上,一炷香之後,門被踹開了。

  頭戴金銀首飾,身著綾羅綢緞,雍容華貴,盡顯富貴,富態也抵不住輕盈的腳步,伏軒直視來人,打量一下,真是暴發戶。

  「跪下」,貴婦人大聲呵斥,神色不善。「收養你為義子,給了一條富貴道路,你竟下狠手。從此香火斷」。

  腦海里響起一段話,「作為闖陣者,需經歷周昱六苦,方能進入下一個周家後人苦」。伏軒問道:「何為六苦」。

  「少年時苦,愛而不得苦,受人欺凌之苦、無能為力之苦、背叛之苦、虐殺之苦」,某靈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皆苦,嘗苦」,伏軒心中苦澀,無以復加。這樣搞,真的會搞出個精神病的。

  「首先愛而不得、背叛,非局中人,怎有該體會?」

  某靈道:「為你量身定做的工具人已到位,你耐心等待就行」,不耐煩聲音,「每段苦結束后,我會問,你答……」。伏軒搶著問道:「答錯了呢?」。

  某靈不客氣的道:「神魂俱滅」。伏軒一愣,隨即放下心來,想出了對策。不過隨即反應過來,工具人?怎得這仙界話語都如此先進?

  用法得當,毫無錯處。奇怪,怪哉。

  「啪」,某人被重重的扇了一個耳光,回過神來,尤為左臉火辣辣的疼。貴婦人見』周昱』如此不敬,再次扇了一個耳光,「啪」,某人重重的再挨了一個耳光。

  貴婦人見著傑作,嘴角微笑,滿意的收回了手,某人左臉上幾道紅紅手掌印,以及被戒指刮出的一條條血痕,正出彩的在某人的臉上掛著。「若他有個好歹,以死謝罪吧」,言語間,嫌惡的轉身,站立背對著他,「最毒婦人心,我毒,不否認。別逼我做絕惡事」。

  話語言完,疾步走,貴婦人消失在柴房內。「我靠,每當有人作威作福時,乾坤書就會壓制小爺,真是不容半點反擊,被動接受的受虐」。本來措手不及耳光,已經挨了一巴掌。再次揮過來的巴掌,伏軒正準備奮力還擊,可突然出現一股力量鉗制,掙脫不了,狠狠再挨上一巴掌。

  「美名其曰闖陣,實則虐待,乾坤書這個幫凶,劊子手。啊啊啊啊啊」,伏軒瘋癲的猖狂大喊,發.泄怒氣,「風流倜儻的英俊面容,竟腫了,嗚嗚」,原來剛才貴婦人消失,他行動不再受限,跑出柴房,到左側方的水桶中瞧見了自個模樣。

  「嗚嗚,腫了,腫成了一個醜男,這誰啊?咋一點都認識」,伏軒哭腔,「乾坤書,你等著,十八般武藝修理你」。

  心念所至,果然乾坤書的又浮現眼前,無數根鋒利的針,正往乾坤書狠狠扎過去,某靈抱怨,「虐我幹嘛?疼」。

  「我苦,你必苦,從旁看熱鬧笑話,甚至是施害者,該虐,不虐你,虐誰?我苦一分,你苦十分」,伏軒忍痛講完話,在一旁笑著,牽扯傷口疼的更厲害。「妄牢記,我折磨人的手段頗多,苦海多,分一杯羹給你,得記我好」。

  乾坤書上下左右逃竄,針尾至,撕心裂肺嘶吼聲,「啊啊啊……」,伏軒站立一旁委屈的用手托諰,強忍住痛意道。「請好好享受分一杯羹的苦海,我受的痛,還之彼身」。

  「已切斷你和靈獸關聯任何!你是如何拿出這些物的」,某靈逃竄也不忘追問緣由。

  某人托諰賣萌搖頭,腫了臉,太滑稽,逗的逃竄的某靈笑得喲,伏軒道:「不知,斬懟懟何時將靈獸空間所有物,連某龍最重視的豬蹄,都轉移到了摺扇所在空間,丹藥、各種仙器,保命絕招皆在。不過我怒的緣由,是因丹藥就算服用,在這裡卻失去了效用」。

  「苦海毫無邊際,接連遭遇兩頓打,何時遭遇過如此奇恥大辱」,伏軒邪笑道,盯得某靈,在逃竄中,乾坤書上下擺動顯得慌裡慌張,接連被針扎。「啊啊啊啊……」,某靈慘痛聲此起彼伏。伏軒樂的笑,笑牽扯傷口,苦笑道:「來日,我的苦海與你同享」。

  「刺尾針,一旦被蜇,哈哈哈,痛感如女子生子般十極痛,持續百日。可你被不止一根針蜇,效果疊加,好好享受」,伏軒言畢,也無必要再此處待下去了,就離開了。

  「不,造孽啊,……」,某靈的聲音淹沒在刺尾針下。

  再次回到柴房,伏軒躺在一側的稻草上,右腿架在坐腿上,翹起了二郎腿,雙手托腮,臉上痛感一陣一陣的,不,應該說全身都疼,「該死的乾坤書,若樣貌恢復不了,哼哼!」,猙獰的面目一閃而過。隨即如泄氣的皮球,某人注目樓頂的瓦片,陽光投射而下,「真是凄凄慘慘,恐下雨時,屋內下著小雨」。

  隨即又想不會這麼倒霉,霉運至,光芒消失,星星點點不見了,連柴房內鬥灰暗起來,頓時外面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暴.雨狂來,雨點順著瓦片大大小小間隙,不到一炷香,渾身濕透,透心涼,連身下的稻草也濕了。

  伏軒顫巍巍來到柴房門口,這是唯一不被雨水覆蓋的地方,不過呼嘯的冷風,颳得臉疼,連打了好幾個冷顫,哆嗦抱臂摩擦,希望熱乎一點,「屋漏偏逢連夜雨,苦海無邊何時止」。心境凄涼,眸中卻盯著柴房外一顆垂死掙扎小樹,楓樹,屬於美景的小苗子。

  一把紅傘撐起,緩緩走向楓樹,雨水順著紅傘而落,一人一樹,得到短暫的片刻安寧,伏軒不知站立了多久,只知雙腿麻木且痛,注目著雨滴,聽著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的聲音,時間彷彿靜止了般,沒有苦楚,無病痛,無紛爭,唯有安寧靜心。

  雨滴聲漸漸小了,伏軒開口言道:「風雨過後,苦楚皆消,向陽而生」,心中稍稍欣慰,淪落至此,既成事實,唯有披荊斬棘。

  風雨離,遂而晴,紅傘收,一隻骨節分明細長手指,正往楓樹根莖猛灌丹藥水,嘴中念念叨叨道:「層林盡染,紅葉如光亮,顏如血,鴻運寓意,楓葉落,滋潤溫暖眾間」。腦海中幻想霜花紅於二月天,盛世美景,某人展露笑顏。

  苦海中唯一的甜。

  「警告!犯規!美男計使得溜!」,某靈怒氣聲響起。

  被硬生生拉回現實,伏軒收斂笑容,冷俊道:「我嚴重懷疑你來自那!道清楚!犯了哪門子規則?」。

  某靈支支吾吾半天,「你……你…我……我…哎……笑,不知一笑,芳心縱火,擾亂閨閣之心」。

  「呃?」,伏軒不懂。「世間萬事,悲苦如獄,一笑抵萬愁」,故意大笑,「哈哈哈,我笑,我樂意,咋地」。

  「胡言亂語,此時哪有女子身影,擾亂誰家女子心?」。

  某靈再道:「楓…啊啊啊…」,話未言完,痛叫之聲之後,再無回應。伏軒罵道:「你才是瘋批!刺尾針,好好招呼」。

  伏軒不明,卻狐疑盯著眼前的楓樹,卻暗自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它可是未來暫放美景的楓樹!與女子相差勝遠,說服自個后,他離去了。

  知己知彼,才能化險為夷。乾坤書這個瘋批,每次都搗亂,為何關鍵時刻掣肘,如今卻被刺尾針虐。「秘密」,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即是秘密,豈是能輕易被窺探,退而求其次,他決定去周家打探一番,「周昱,何許人也?」。

  於是某人鬼鬼祟祟在周府四處打探,聽丫鬟小廝私下的流言蜚語,又是走街串巷,到處吃瓜。版本太多,不知真假,不過零零碎碎拼湊在一起,道是接近於事實真相。不過流傳終是流傳,得找機會和某靈聊聊。

  某個催人淚下的版本,是周昱來被收養之前的故事。

  凄凄慘慘來形容,「早年喪父,孤兒寡母,甚世可憐,漿洗過活。食不果腹,惡人欺壓,寡母逝去,孤兒永隨,閻王不收,獨活一子尚在人間」。

  故往,陋習村在天災下降生一兒,名曰周昱。被譽為不詳,被安上剋星之名,會加重災荒。遂于吉日,天狗食日沉塘,以此祈求平安。稚子無辜,眾人威逼雙親,某親含淚諾。

  天狗食日譽為不詳,周昱也不詳,兩相衝抵,消除災難,故屬吉日。眾人盼至,奈何天狗食日哪是那麼容易等到。不詳之子,隨著歲月疊加,已由襁褓,變成滿山遍野跑的少年。期間,災荒不斷,民不聊生。諸多一切罪責,通通怪罪在不詳少年身上。

  眾人等不及懲處不詳之子,以敬天地。雙親遊說保得一命。「天狗食日未至,如此行事,必定惹得天怒」。眾人才罷休,怕得罪神靈,降災己身。

  「命煞孤星,克父,克母,諸多不順,災難,皆是此子命格所攜帶而來。八字與整個村落,父母、親人皆不合,恐滅村」,此話是降生日,村長爺爺,陋習村最高領袖,從村外請來道士。本是一個騙子高手,再諸多地區,坑蒙拐騙。假道士明白,村中眾人因連年災荒,心中苦悶,需要宣洩口。湊巧一聲啼哭,哭聲洪亮,引起注意,由此留下假的命格批語。

  輕巧一句話,在諸村眾人滋生邪惡,紛紛作妖,污言穢語。扼殺少年,好幾次,若不是村長爺爺阻止,周昱早已踏入黃泉。

  周昱真正的命格是有福之人,鴻運齊天,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周昱正是那人,被假道士矇騙的世人,如惡魔的欲逼死少年。再得知真相時,悔之。

  自從周昱降生,村中漸漸好起來,可是不易察覺。雖然依舊是連年災荒,可也算的上,活的最好的一批災民。

  除陋習村外,皆是人間地獄,屍殍遍野,瘟病橫行,為一口糧食,相殺相殘。早已突破了道德底線,典妻典子,皆為活著。世道亂,亂糟糟的。而唯一的一股亂世中的清流,因粗陋習俗,害人害己,而不自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意識不了,終陷煉獄。

  外面的世道,假道士清楚,可他瞞著一切,不許村裡人外出。在這世間僅存的桃源,被供為賓客,禮遇極高。「桃源香,桃源醉,有酒喝,有果糧果腹,樂心,醉心。半生渾噩,半生糊塗,賺碎銀幾兩,難於上青天。一世之約,恨,恩愛歡愉無,攜仇怨另嫁他人婦,情之一字,情殤。亂世至,恐無緣再見,生死隔,恨消」,此話傳遍了村子,連村中幼童,不明其意,卻哼成了兒歌。

  眾人催促假道士算天狗食日,他哪會算,佯裝盡得天機的掐指一算,張開胡說八道的嘴,「近則幾日,晚則一載」。

  道士已算得天機,村子連夜開了一場議論會,一戶燭光微弱的竹舍內,哭泣抽噎的女子,「小昱,吾兒,此地已容不下你,去尋容你身……」,一隻布滿厚繭的手捂住嘴巴,抑制悲傷情緒。負手而立竹窗前中年男子,注目夜色,「暗夜路難走,坑坑窪窪泥路,跌到了,繼續前行。男兒志在四方,出去闖蕩,命最重要。勿歸」。

  周昱心中悲泣,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我會證明村裡人,錯了」,便離去,夜色掩護他的身影,矯健的再黑夜裡穿行。

  周昱逃跑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村子,眾人震怒,天神惱怒,整個村子,哪能活命,盛怒下的村民,火燒竹屋,竹易燃,尤其是竹舍修建有些年頭。火勢衝天,周昱本已逃的遠遠的,卻見到那渺小的火點,瘋一般往回趕。

  不知是心中憤怒到了極致,還是有風幫助,不到一刻,只是咋眼功夫,周昱衝進竹屋內,雙目猩紅。一名中年人,粗布衣裳,雙手皆被綁著,倒在地上。他跪地伸出手,卻又瞬間縮了回來,顫抖的抖了抖,才抖到了鼻尖。雙目狠狠盯著竹舍外的一群群熟悉又陌生到極致村中人。「命煞孤星,我要煞的你們永無寧日」。

  周昱輕輕抱起至親之人,他臨行時囑咐的話,猶如在耳邊。「妄想證明他人是錯的,本身就是傻,因我之故,害死了我爹,我是罪人」。火海中人影就是一個惡魔,此時正邪惡的望向眾人,透過火光,裡面又傳出聲音,「連年災荒年,我給了你們桃源,你們毀了我心中桃源,那就面向世間亂世吧」。

  「火,火」,眾人嘴裡皆驚恐的叫了起來,眾人皆聚在村外,桃源毀了,這火燒了三天三夜,曾經一排一排竹舍,花下美景,燒了金光。

  周昱帶著爹的屍首找到了娘,她一眼平靜的道:「命煞孤星也是吾兒,煞亡,心甘情願,絕不悔」,她抬眼望著她兒再道:「你爹的遺言」。隨後,女子吐血,「你爹既亡,我易跟隨」。神色蒼白,漸漸僵硬。

  「不!」,周昱心傷,「獨活絕不!他們皆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因假道士惡語命格,逼死我們,惡之甚者,與其謀,終遇閻王。不如隨,齊踏鬼.路,相陪黃泉路」。

  周身火凝聚成劍,穿胸而過,他在倒地那刻,嘴角微笑,伸出手牽著二老的手:「降生是手捧著來世間,亡,也應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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