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二天早上,龍琪睡過頭了。她隱約記得赫敏似乎叫自己起床,但她好像說了什麽,赫敏就離開了,結果她又睡了過去。幸好她的夢境又讓她醒過來:她夢見一條大蛇把她給吃了下去,而湯姆就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她。


  龍琪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慶幸這個夢讓她還有時間衝到餐廳去吃個簡單的早飯,難過夢裏湯姆的袖手旁觀。


  不過她最後還是選擇了前者,畢竟中國人總說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她下次回家要好好的查查她從中國帶來的《周公解夢》裏是怎麽寫的。


  當她匆匆忙忙的換好衣服衝到餐廳的時候,她發現餐廳的氛圍和往常不太一樣,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都沒有餐具和餐具之間的碰撞聲。所有人都呆在那裏,看著同一個方向——羅恩。


  龍琪跑到湯姆身邊坐下,敲碎了一個鹹蛋的外殼在那剝著,“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她毫無誠意地說,“剛才發生了什麽嗎?”


  “哦,”哈利看起來心情低落極了,“剛才羅恩收到了一封他媽媽寄來的吼叫信。”


  “天呐,梅林的長腿毛!”龍琪語無倫次地高喊,“難怪所有人都在看羅恩——”她把目光放在了羅恩身上,發現他正表情痛苦地瞪著桌子上的一堆碎紙渣。


  “可憐的羅恩。”


  她感歎了一句,她想要安慰他,但看起來羅恩現在並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正當龍琪思考著應該說些什麽的時候,麥格教授將他們的課程表發到了他們的手裏。


  頭一節是草藥課,和赫奇帕奇的學生們一起上。


  龍琪和湯姆跟在救世主三人組的後麵一同走出了城堡,穿過菜地向溫室走去,那裏培育著各種有魔力的植物。


  他們走進溫室,看到其他同學都站在外麵,等著斯普勞特教授。他們五人剛加入進去,就看見斯普勞特教授大步從草坪上走來,身邊跟著吉德羅·洛哈特。


  吉德羅·洛哈特和斯普勞特教授一看就是兩種完全不同類型的人,前者一塵不染,飄逸的青綠色長袍,閃光的金發上端端正正地戴著一頂青綠色帶金邊的禮帽;而後者呢?頭上扣了頂打著補丁的帽子,衣服上總沾著不少泥土,她的手臂上還搭著很多的繃帶。


  龍琪遠遠望見遠處的打人柳的幾根樹枝用繃帶纏著,她小聲地“哇哦”了一句,然後扭頭對湯姆耳語“這就是哈利和羅恩幹的嗎?他們可真酷!”


  “你也想試試?”湯姆斜著眼看她。


  “呃——那還是算了吧。”龍琪縮了縮脖子,湯姆的這個眼神又讓她想起了早上的那個噩夢——


  噢不。


  她甩了甩腦袋,不能再去想那個夢了。


  “哦,你們好!”洛哈特滿麵春風的喊道,心情好的就像中了幾百萬的金加隆,“剛才給斯普勞特教授示範了一下怎樣給打人柳治傷!但我不希望你們以為我在草藥學方麵比她在行!我隻不過在旅行中碰巧見過幾棵這種奇異的植物……”


  “他就吹吧!”龍琪對洛哈特的發言嗤之以鼻,之前她對他建立在“帥氣”上的好印象完全的因為那個粗魯的攝像師而抹去了。她現在看洛哈特橫豎不順眼,尤其是看見赫敏激動而又崇拜的表情後,她還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今天到第三溫室!”斯普勞特教授說。她明顯的麵帶慍色,一反往常非常愉快的風度。龍琪猜想她和她一樣,都被洛哈特的自誇惡心到了。


  學生們對於溫室的興趣遠大於洛哈特,小聲地議論著。他們隻進過第一溫室——第三溫室裏的植物更有趣,也更危險。斯普勞特教授從腰帶上取下一把大鑰匙,把門打開了。龍琪聞到一股潮濕的泥土和肥料的氣味,其中夾雜著濃鬱的花香。龍琪認為這種香味與臭味的混合體比之單純的惡臭來說更加的令人難以接受。她不得不像去年在奇洛的黑魔法防禦課上做的那樣,時不時地使用一個清新咒來為自己換取幾十秒鍾的自由呼吸。


  她和湯姆緊跟著羅恩和赫敏兩人走進了溫室,但還沒等哈利進來,洛哈特就一把攔住了他,並且不知道對斯普勞特教授說了什麽後重重的關上了大門。


  “他們去幹嘛了?”龍琪問。


  “誰知道他呢?那個花孔雀?”羅恩沒好氣的回答道,他對洛哈特的壞映像似乎比龍琪更深一點。


  “羅恩你怎麽能這樣說他!”


  赫敏作為洛哈特的忠實粉絲自然不能忍受羅恩的嘲諷,她惡狠狠地瞪了羅恩一眼,決心不再理他。


  斯普勞特教授站在溫室中間的一張擱凳後麵。凳子上放著二十來副顏色不一樣的耳套。她一直看著大家而沒有說話,直到哈利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溜進溫室,在羅恩和赫敏中間坐下的時候,她說話了:“我們今天要給曼德拉草換盆。現在,誰能告訴我曼德拉草有什麽特性?”


  赫敏第一個舉起了手,這是在大家意料之中的。


  赫敏像往常一樣完美地回答了斯普勞特教授的問題,並且又給格蘭芬多加了二十分。


  “每人拿一副耳套。”斯普勞特教授說。


  大家一陣哄搶,誰都不想拿到一副粉紅色的耳套。這正和龍琪的意,她開心的拿起一副毛絨絨的全粉耳套,罩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斯普勞特教授又在那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龍琪覺得自己好像戴早了。正當她想摘下來聽斯普勞特教授說話的時候,周圍人卻都紛紛戴上了耳套。


  斯普勞特教授自己戴上了一副粉紅色的耳套,卷起袖子,牢牢抓住一叢草葉,使勁把它拔起。


  “我的媽呀!”龍琪被嚇了一大跳,她覺得現在隻有中國話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並且條件允許,她還順口用上海話罵了一句髒話。


  從土裏拔出來的不是草根,而是一個非常難看的正在扯著嗓子大喊大叫的嬰兒,葉子就生在它的頭上,就好像叢向天長的綠色頭發。嚇的龍琪下意識的抓起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放到眼前,她忽然意識到她和這個怪物一樣的曼德拉草是多麽的相像。


  我的天呐!


  這是龍琪心裏最後的一個念頭,她似乎承受不了這樣的精神壓力,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斯普勞特教授從桌子底下拽出一個大盆,把曼德拉娃娃塞了進去,用潮濕的深色堆肥把它埋住,最後隻有叢生的葉子露在外麵。她拍了拍手裏的土,然後摘掉了自己的耳套。


  “我們的曼德拉草還隻是幼苗,它的哭聲不會致命。”她平靜地說,“但是,它們會使你們昏迷幾個小時,我猜龍琪小姐並沒有戴好她的耳罩。”


  湯姆低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龍琪,“不,她戴好了。”


  “好吧。”斯普勞特教授顯得很無奈,“那麻煩伊萬斯先生把她帶到校醫室讓龐弗雷夫人給她看看吧。”


  “好的,教授。”湯姆熟練地架起了龍琪,就像他已經這麽做了好幾遍一樣,走出了溫室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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