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己的夫君,真好

  江夏歎口氣,道:“小北,我們是一家人,怎麽可能分開呢?”


  “我是想和你商量,你明天開始不要去打鐵鋪了,你才八歲,不應該浪費時間在那裏,賺錢的事情交給我來就好。”


  江向北怔住了。


  他十分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江夏,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內心的感受。


  他其實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或許江夏今日對他們幾個兄弟這麽好,為的就是要把他們賣錢,將他們四個分開。


  可是為什麽,江夏一開口,居然是讓自己不要再去打鐵鋪了!

  江向北滿心疑惑的看著江夏,卻在江夏的眼神裏看到了滿滿的……心疼?

  怎麽可能?


  這個女人怎麽可能會心疼自己?

  他永遠也忘不了以前的事情。


  以前隻是因為自己稍微起晚了一點,她就將自己踩在腳下用力的揣自己的肚子和頭。


  自己差一點就死了,她卻一點也不收斂。


  如今,一個人怎麽可能會變化這麽大?

  江向北咬緊牙關,冷漠道:“我不去的話,難道我們都要在家裏餓死嗎?”


  “你餓死也就罷了,可是弟弟們還小,我不想看著他們餓死。”


  江夏聞言,臉色變了變。


  這逆子!什麽叫自己餓死也就罷了?


  難道自己不是個人嗎?

  江夏有些無奈,道:“我說了,賺錢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你還小,在家裏待著。”


  江向北哼了一聲,“到時候家裏揭不開鍋,你就隻會叫我們四個出去乞討做乞丐!”


  “怎麽可能?”江夏著急了,“小北,你信我不行嗎?”


  我可是你娘親啊!

  後麵這句,是江夏自己內心腹誹的。


  江向北臉色仍然十分冷漠,“要想讓我信你,除非你真的賺到錢。”


  江夏一聽這話,就知道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便笑道:“好,一言為定!”


  “隻要我賺到錢了,你就不能再去打鐵鋪了,知道嗎?”


  江向北別扭的點點頭。


  江夏站起了身子來,伸了個懶腰,道:“哎,好困,要去睡了。”


  說著話,便自己進了屋。


  走了幾步,江夏卻又轉身,看著江向北,道:“以後在打鐵鋪子中午的飯要立刻吃了,不要總想著帶回來,你做體力活不吃飽更不行。”


  說完話,江夏就進了屋子去。


  江向北獨自坐在那,有些錯愕。


  她……她是怎麽知道的?

  包子和饅頭的確都是平時在打鐵鋪的時候,中午給的飯。


  可是他舍不得吃,隻是每次喝好幾碗的米湯墊飽肚子,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將包子省下來帶回去給弟弟們。


  隻是,他從未告訴過別人,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知道。


  如今,江夏是怎麽知道的?

  江向北的心裏,第一次有了異樣的感覺。


  翌日淩晨四點左右。


  江夏手裏沒有表也沒有手機,根本難以分辨現在到底是幾點鍾,隻是心裏裝著事兒,所以睡得不踏實,隔一陣子就醒來看看窗外的天色。


  終於等到天色有些蒙蒙亮了,江夏才躡手躡腳的爬起來,拿起了包袱出了門去。


  坐在院子裏,江夏忍不住發抖,又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破褂子,搓了搓手。


  這家裏窮的是連油燈都沒有,更別提蠟燭什麽的了,她昨晚吃完飯收拾完已經天黑了,根本沒時間縫衣服了。


  所以隻能趁著天色蒙蒙亮的時候趕緊起來把孩子們的衣服縫好。


  江夏拿了包袱出來打開,將裏麵的布料抖落開,穿針引線,剪裁縫合。


  她前世是對手工和廚藝都非常感興趣,自己也是做這方麵工作的,縫幾件簡單款式的衣服,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江夏就這麽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縫衣服,累了就仰起頭來靠在牆上舒緩舒緩,然後立刻又低頭趕製進度。


  不遠處,茅草屋門前的大樹上,一抹黑色的身影已經盯了她很久。


  男人穿著一身夜行衣,隻露出一雙如黑曜石一般的漆黑眸子,那眼神之中的光芒,如星光一般璀璨。


  湛墨聽到青竹和自己匯報的事情,是一萬個不相信的。


  他和江夏在一起的初期,兩人感情非常的好,可是後來慢慢的,江夏就表現出了一些不願意的情緒。


  因為自己的身份特殊,沒能及時的帶她回去見自己的父母,後來更是直接上了戰場,沒留下隻言片語。


  湛墨總是覺得,自己已經與她成親生子,她便是能理解自己的,隻要等上個一年半載,自己立下戰功回來,便將她風風光光接回京城將軍府,讓她知曉自己的身份。


  可是自己前腳剛奔赴戰場,這個女人居然就忘記當初和自己的海誓山盟,直接卷了錢財帶著兒子跑了。


  他讓隨身的侍衛一直監視著她,也慢慢的對她感覺到心涼。


  這個女人覺得自己沒了音訊之後,虐待四個兒子,和別的男人私奔,怪自己眼瞎看錯了她。


  可是今日,青竹回來跟自己匯報的,卻說她完全變了。


  如今,湛墨坐在樹上看她縫製衣服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


  她雖是農家出身,卻性格嬌滴滴,這一點湛墨心裏清楚,縱使是兩人新婚燕爾的時候,她也不曾動手縫衣服。


  如今,看著她坐在月光下,卻多了幾分溫柔的美感。


  這個女人,似乎不是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女人了。


  江夏這邊,已經緊趕慢趕的將衣服縫好,拿起來看了看,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準備收拾東西回屋。


  剛起身,身上的什麽東西掉落了下來。


  江夏彎腰撿起來,見那是一枚通體流光的玉佩。


  玉佩右下角刻著一個湛字。


  湛墨?


  江夏這才回想起,她的夫君,叫湛墨。


  還蠻好聽的名字。


  江夏想到夫君英俊的臉龐,想到夫君以前對自己的好,就忍不住想罵原主幾句。


  這麽好的男人不要,瞎折騰啥呢?


  江夏伸手撫了幾下玉佩,然後拿起來親了一口,繼而才塞回懷裏,小心翼翼的保管。


  江夏進了屋睡覺,湛墨卻有些不淡定了。


  這個女人……


  若是真的和別的男人私奔,為何卻又如此珍愛自己送她的玉佩?

  尤其是最後,她親了一下玉佩的樣子,居然是說不出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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