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抱歉，還好我技高一籌
作為莫家老一輩的資深長老，以及四象靈耳最後的傳承者，莫老先生可謂是太懂靈耳了。
不僅是這種異能的優點他自小就了然於胸，就連術法的短板或者說缺陷，他也在多年來不間斷的嚐試與修煉中，總結得事無巨細。
就比如說用靈耳“聽聲辨玉”，雖說比起普通的透視異能，精確度和可靠性要高出許多，但與此同時，靈耳在辨識玉胚上，其實也有著不及透視異能的嚴重缺陷。
沒錯，這就是在麵對蘊含多塊玉胚的原石時，靈耳會因為不同玉胚間的幹擾，導致沒辦法精確定位不同玉胚的位置和對應的大小和成色。
這就好比，你看東西不會因為穿藍衣服的人和紅衣服的人站在一塊而導致成像扭曲，但若是兩個人同時在你耳邊說話，你卻會因為二人所發出聲波的相互幹擾，有可能聽不清他們各自所說出的話語內容。
所以，林凡目前麵臨的情況就很類似。
眼下，原石中裹藏著多條錯綜複雜的玉脈，這就相當於把他置身於一個人聲鼎沸的夜店，然後要求其在很短的時間內，把某幾個聲線特殊的人給一一找出來一樣困難。
發現這一點，原本心中還有些擔憂的莫老，嘴角頓時勾一道起自信的冷笑。
嘿嘿嘿，小子，別怪老夫以大欺小，你要怪，隻能怪自己時運不濟，碰上讓靈耳能力者感到最棘手的情況。
想到這裏，聽聞林凡半晌沒有動靜的莫老，忍不住往前邁出一步，成足在胸地朝為比試作為公證人的方鋼笑道：
“方老板，既然林兄弟麵對原石無計可施，看樣子，這場比試，是老夫拿下了。”
可誰知，就在大家都以為林凡的神通似乎是出了什麽問題時，雙目緊閉，仿佛隔絕了意識與外界一切交流的林凡，卻輕輕朝大家搖了搖手指。
“別急。諸位稍安勿躁，這種情況，或許別人看來是大問題，但對林某來說，卻根本就不是事兒。”
聽他這麽一說，原本幾乎把一顆心都給提到嗓子眼的周文青，總算是暫時鬆了一口氣。
他在剛才林凡閉眼寧神，屏息聽認玉脈時，就在暗自祈禱，希望林凡的耳力能同他的目力一樣逆天，可以將高傲的莫老秒殺。
可如今，被莫老連續放話說他的神通可不是一般人隨隨便便就能習得，周文青的內心其實還是有點動搖的。
畢竟，在他看來，人家老先生可是花了大半輩子鑽研這套法門，怎麽說也不應該是林凡這種臨時抱佛腳的速成能力者所能比擬的吧。
所以，看到心無旁騖的林凡氣定神閑地閉目聆聽原石內暗藏的玄機時，周文青的內心其實是忐忑不安的。
不過沒辦法，他已經跟林凡綁定在了一條大船上，盡管對這個帥氣年輕人的決定有所懷疑，但事到如今，周文青也隻能選擇無條件地相信他。
林凡喲，我妹那麽信任你，你可千萬別讓老哥的生意有所閃失啊！
就在心中惴惴不安的周文青握拳祈禱的同時，一旁的莫老卻沉不住氣了。
“嗬嗬，拖吧，就硬拖！”
“說來老夫研修靈耳也有五十多個年頭了吧？個中門道，咱應該也算是摸熟絡了，自然明白，‘聽聲辨玉’可廢不了這麽多功夫。”
“年輕人，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這原石暗藏玄機，連老夫都不敢說能測準，你聽不出也不算丟人，何必硬撐著不認輸，死要麵子呢？”
麵對他陰陽怪氣的嘲諷，林凡卻依舊無動於衷，又顧自屏息閉目傾聽了約莫半分鍾，他才淡定地睜開炯炯有神的雙眼。
“是嗎？誰說我聽不出了？老頭兒，誰告訴你的，你聽不出的東西，我就一定聽不明白？你難道沒聽過‘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勝於藍’嗎？”
“哼！嘴硬誰不會？別廢話，揭曉你的判斷吧，是騾子是馬，還是直接拉出來溜溜唄。”莫老至今還以為林凡是在強詞奪理，也懶得跟他爭辯，隻一個勁兒催促他給出聽測到的答案。
“好說，林某這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說著，林凡也不遲疑，當即學他的樣子，有條不紊地將原石中玉胚的成色大小娓娓道來。
“實不相瞞，這塊原石與之前那塊不同，莫老先生之所以會聽不明白，其實在於其中蘊藏的玉脈不隻有一條，而是存在有五條之多。”
此言一出，不僅是周文青和蔣成惠，就連浸淫玉石生意多年的方鋼，也不由得驚訝地挑了挑眉毛。
要知道，玉胚乃是由天地靈氣匯集而成，一般也就隻能占得一種天時地利，凝聚出一條成形的玉脈。
但如今，林凡竟然說這塊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原石，裏麵竟然蘊含著五條各不相同的玉脈，說實話，以他多年來倒騰玉石的經驗來看，這裏麵的概率，簡直比買彩票中千萬頭獎還要感人！
周文青和蔣成惠心中所想的，其實跟方鋼也沒多少區別，他倆也以為，林凡說的這種情況，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而至於原本就對林凡很不看好的莫老，就跟不用說了，沒等林凡把話說完，他就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
“噗哈哈哈，年輕人，你究竟是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
“老夫今年虛歲六九，翻過年便要步入古稀的年紀，活了這麽久，都沒見過有三條玉脈交匯共存的情況，現在，你居然說這塊普普通通的原石裏纏繞著五條玉脈？”
“你確定你不是在消遣我們？”
其實有一點他並沒好意思說，以他的靈耳來看，分辨兩條玉脈就是極限，如果有三條，那基本就是鐵定沒法聽清了。
而現在，你居然說你能聽清五條各不相同的玉脈發出的脈衝搏動？你就裝吧，反正老夫是知道的，現在裝逼已經不要錢了。
想到這裏，他甚至已經迫不及待想看解石師傅破開原石後，林凡羞得無地自容的精彩表情了。
對於這種事情，林凡重生以來已經經曆過太多次了，他可不會去管別人怎麽看，怎麽想。
若是非要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便可以用一首詩來形容：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沒錯，他如今的處境，其實就跟當初才高八鬥卻為世人所不解的唐寅唐伯虎一樣，根本沒法把心中洞悉的真相，跟體量、見識以及格局都不夠的凡人分享。
幸好，林凡知道多說無益，也不糾結於讓別人認同自己，而是隨手劃出幾道劍氣，分別在原石上標記出玉脈的具體位置，這才點頭示意解石師傅，可以按他的標注，庖丁解“石”了。
方鋼手下這位解石師傅，也是業內一等一的好手，他生平解過的原石甚至比普通人一輩子見過的玉器都還要多。眼看林凡居然如此托大，將玉脈的位置和大小精確地刻印在了原石表麵，他的麵上都不由得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林凡卻不管這麽多，完全沒有絲毫反悔的跡象，隻泰然自若地盯著師傅解石的手，準備波瀾不驚地迎來這見證奇跡的時刻。
很快，隨著一陣水磨石的“嘶嘶”聲漸漸停歇，表皮層層剝落的原石中，果真現出一道晶瑩剔透的玉脈來。
這翠色欲滴的光華！
是極品祖母綠！
比玉脈的品相更讓大家震驚的是，解石師傅用遊標卡尺一量，竟然發現，玉脈的位置和大小，竟然跟林凡之前在原石表麵標記出的數據分毫不差！
意識到這一點，大家夥兒，尤其是之前一直胸中忐忑的周文青，心情頓時如同坐過山車一般，激動到了極點。
難道說，事情真讓林凡給說中了，原石中真的藏著好多條玉脈？
沒等眾人細想，解石師傅手中的原石又有了新的動作。
這一回，在側麵剝落的石層下麵，露出的玉脈，則是一道品相上乘的雞血紅！
同樣，玉胚的位置以及大小，仍然跟林凡之前標注出的數據完全一致！
這下子，大家的血壓一下子就上來了。
如果說猜到一次，那還可以說是巧合，但這連番精準命中，那要再硬說是巧合，那就未必有些自欺欺人了。
所以說，難不成林凡真的靠“聽聲辨玉”，測出了連靠一雙“靈耳”成名多年的莫老都無能為力的多胞胎寶玉？
所幸，這個問題的答案，並沒有讓大家等候太久。
伴隨解石師傅嫻熟地將整塊原石的邊角廢料打磨幹淨，小心翼翼地魄離出其中光潔晶瑩的玉胚時，一眾人，除了瞎了眼的莫老，大家的目光當即都被眼前的一幕給驚豔到了。
隻見工作台上靜靜躺著紅、綠、藍、黃、白五色玉胚各一塊，完全跟林凡所預測的一般無二，而玉脈的大小，也和他之前在原石上所標記的完全一樣！
林凡抬眼一瞅，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都不由得充滿了滿滿的崇拜，這才慢條斯理地到背雙手，踱步來到冷汗淋漓的莫老麵前，淡定地笑道：
“我說過了，你聽不出的玄機，在林某麵前，就不是什麽事兒。”
“有一說一，其實，你本事也不錯，隻可惜，我終究還是，技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