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 淪為人質
就在崩潰的周文青兩眼無神,嘴裏無助地叨念著希望蔣成惠能平安無事的祈禱時,一隊頭戴紅頭巾,手持衝鋒槍的叛軍,卻陰魂不散地呈扇形陣型,從寨子側邊朝他們遠遠包抄過來。
阿光之所以能成為蔣成惠的貼身保鏢,退伍前也是訓練有素的鐵血兵王,抬眼一瞅,自然第一時間發現了敵人。
可無奈,他身邊的隊友,莫老人事不省直接掉線,而唯一擁有戰鬥力的周文青,卻因為不小心跟蔣成惠錯過而深受打擊,喪失鬥誌淪為掛機狗,麵對這窘迫的情況,可把心急如焚的他給愁壞了。
“周少!周大少!敵人來了,你快跟我先找掩護躲起來啊!”
“成惠,成惠,你可不要嚇我啊……”
可不料,悔恨交加的周文青還沒從自責中恢複過來,嘴巴裏隻一個勁兒念叨蔣成惠的名字,無神的雙眼中卻沒有一絲半點之前的鬥誌。
阿光一瞅,得,兩個隊友,一傷一送,這可帶不動,隻好尋思拔腿撤退。
這也真得虧他之前有特種兵的底子,退役後又堅持高強度的訓練不輟,這才能頂著身中數槍的傷,將七八斤重的衝鋒槍往脖子上一掛,左手扛起昏迷不醒的莫老,右手則架起丟了精氣神的周文青,艱難地往另一邊的林地裏退去。
可即便頂著一拳超人埼玉老師同款發型的阿光身體再強壯,他身上畢竟掛著兩個拖油瓶隊友,速度並不算快,很快便引起了叛軍的注意。
而這夥頭戴紅頭巾的家夥也不是善茬,一瞅阿光這邊帶著二人要鑽進樹林,很快便沒了耐心,也不知是那個遭了瘟的王八犢子開的頭,槍聲一起,火舌便如同漫天暴雨般一發不可收拾,密集的子彈也即刻追著阿光的腳後跟狠狠射來。
“嘟嘟嘟,噠噠噠!”
“唉呀臥槽!老子屁股中槍了!”
怒罵聲中,阿光總算是無愧於鐵血兵王的稱號,忍著屁股上鑽心的痛,他硬是頂著槍林彈雨,生生扛著莫老和周文青一頭紮進灌木叢,才虛脫般躺在地上喘起粗氣。
可能是因為一頓精神超越肉體的猛跑,讓阿光肚子上的傷口一下子撕裂了,腹股動脈裏的鮮血頓時順著創口噴湧而出,好巧不巧,直接濺到了周文青的臉上。
被熱血迎頭一澆,刺鼻的血腥味總算讓一路夢遊的周文青猛然驚醒過來,雙眼重新恢複神光的他,看到眼前因失血過多陷入恍惚的阿光,以及雙耳在爆炸中失聰導致昏迷的莫老,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暴怒之情!
“我操你姥姥的!你們這般挨千刀的畜生!還我成惠來!”
隻聽周文青一聲怒吼,他已經“嗖”地一聲從半人多高的灌木叢中跳了出來,人還在半空中,手中的阿卡-47已經憤怒地吐出一連串刺眼的火舌!
還真別說,經過林凡贈送的玉佩法器加成,怒火中燒的周文青可謂是buff加身,耳聰目明,瞄得準不說,反應和速度還特別快。
沒看到他的敵人被他瞬間秒殺不說,就連那些已經看到他蹤影的叛軍,剛舉槍想瞄準,他整個人卻已經像脫韁的野馬般,飛快地跑到茂密的樹叢背後躲起來了。
被他一頓飄逸的走位點射,幾十個叛軍頓時被他殺得哭爹喊娘,連黑著一張醜臉的小隊長都給整蒙了——
臥槽,這是什麽鬼?龍國人怎麽個個跟開掛了似的,之前打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就這樣,任憑你怎麽開槍都射不中,現在居然連眼前這個一臉莽夫相的黑大個也這麽難纏,我他喵的真是日了狗了!
這還真不能怪他孤陋寡聞,畢竟,作為在這弱肉強食的雨林裏飛揚跋扈慣了的壞蛋,他一直以來欺負的都是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胸中狹小的體量,當然也就隻能支撐他想到這地步了。
隻可惜,在林凡法器加持下的buff全開的周文青縱然英勇,可無奈他到底不能像射擊遊戲裏那樣享有無限彈藥的特權。全力搶攻之下,他的彈藥消耗也非常快,這不,撂倒第十二個紅頭巾後,周文青的阿卡-47,卻突然“嘎”地一聲,啞火了!
這一來,殺瘋了的他頓時就傻眼了:眼下,貓在灌木叢裏的他腹背受敵,唯一在線的隊友阿光還因為失血過多情況緊急,這可咋整呢?
就在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急的周文青手足無措間,隻聽收縮包圍圈的叛軍身後突然響起一連串急促的槍火聲,一輛風馳電掣的悍馬突擊車,已經頂著夾在車頂的重機槍,威風凜凜地衝了過來!
“老周,上車!”
看到手握重機槍大殺四方的人不是別個,正是叼著哈瓦那雪茄的方鋼,陷入絕境的周文青頓時感動得眼淚都差點流了下來!
“老方,阿光和莫老還在那邊呢!把他們一塊兒帶上!”
“好嘞!走!”
抓住方鋼伸出的手跳上車,獲得彈藥補充的周文青頓時滿血複活,當即和手握重機槍的方鋼配合無間,秋風掃落葉般攜摧枯拉朽之勢,一眨眼就將剩餘的敵人一掃而光。
二人合力將還剩一口氣的阿光和莫老抬上車後,方鋼才意識到蔣成惠和林凡沒在其中,急忙扭頭朝垂頭喪氣的周文青追問道:
“噫?林兄弟和蔣小姐呢?他倆沒跟你們一塊嗎?”
“別提了,我親眼看到林賢弟為搶救寶玉,被重裝坦克一炮給轟飛了,如今生死未卜,至於成惠,唉,都怪我,腦袋少根筋,臉上不長眼,一路找來,卻硬是跟她錯過了……”
想起林凡,周文青臉上悔恨之色愈發濃重,眉頭都擰到一塊兒的他頓時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跟老妹交待了。再加上方鋼那邊明顯也沒有蔣成惠的消息,心如亂麻的他一下子感覺找不到出路了。
還好方鋼人如其名,人到中年依舊血氣方剛,一尋思自己老巢都讓人給端了,這還怕個球,幹脆心一橫同他丫的幹了,於是豪氣幹雲地跟心如死灰的周文青提議道:
“草!依我看,幹脆折回去跟這群龜兒子拚了!好歹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林兄弟和蔣小姐是我的客人,我這做東道主的,說什麽也得把他二人給找回來!”
“老方……你……好!啥都不說了!夠兄弟!走!”周文青一瞅,把胸脯拍得“咣咣”響的他這麽豪邁,心中的熱血一下子給點燃了,一拍屁股就站了起來,打算跟方鋼一起殺回大寨。
可就在二人摩拳擦掌,準備駕車再闖敵陣時,密林裏突然響起一陣“嘰裏咕嚕”的履帶聲,隨即,被壓倒的灌木背後,赫然冒出一根黑嗚嗚的粗大炮管!
臥槽!
這不正是之前一炮把措手不及的林凡徑直轟飛的那輛重型主戰坦克麽?
眼看坦克調轉炮口瞄準悍馬突擊車,方鋼和周文青麵麵相覷間,果斷異口同聲地做出一個明智決定——
“快逃!”
廢話,在這種皮厚攻高的大殺器麵前,打是不可能打的!還不趁早溜號,難不成是要留下來等著閃現遷墳呢?
於是,機動性超強的悍馬突擊車,一經啟動,很快便風馳電掣般鑽入密林,無跡可尋了。
那麽,問題來了,讓周文青牽腸掛肚的蔣成惠,她現在究竟情況如何呢?
要回答這個疑問,還得把時間稍微退回她被炮火逼回大寨,救下那個孤苦無依的嬰兒時說起。
原來,蔣成惠抱起哭喊的嬰兒,本想強行突破火勢凶猛的寨門,跟阿光等人匯合,可誰知,竹木結構的要塞大門在烈火灼燒下,很快喪失了支撐力,“劈裏啪啦”一陣爆響,就在弱不禁風的她眼前轟然倒塌了。
這下子,麵對熊熊燃燒的火焰,蔣成惠回撤的路可以說是徹底堵死了,她一尋思,與其在槍林彈雨裏坐等廢墟上的火把大門燒光,不如帶著孩子以身涉險,從大寨的側門伺機脫身來得實際。
想到這裏,蔣成惠也不遲疑,抱緊驚恐不安的孩子,起身徑直往最近的側門趕去。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方鋼的這座要塞,內部實際上是設計成一個“回”字型的結構,除了正麵的大門以外,兩側還各自有個偏門。
蔣成惠賭的就是,叛軍此時千萬不要在正門右手邊的側門那裏留下守衛!
正因如此,埋頭往右側門奮力趕去的她,才跟順著左側門那條走廊一路橫推過來的周文青完全錯過,導致遺憾地失去了獲救的最佳時機。
這其實還真怪不得兩人,隻能說是命運的微妙安排所導致的世事無常。
好在,也就是心存善念的她命不該絕,趕到右側偏門時,正好一大波叛軍趕著手無寸鐵的平民亂哄哄地從門前經過,驚呼聲哭喊聲謾罵聲瞬間蓋過了蔣成惠懷中孩子的嗚咽聲,導致躲在倒塌的竹樓廢墟邊上瑟瑟發抖她,竟然沒第一時間被心狠手辣的紅頭巾們發現。
就在蔣成惠屏住呼吸,忍住心跳等叛軍們走遠,打算悄悄帶孩子逃出側門,鑽入叢林躲起來時,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突然發生了——
隻聽“噠噠噠”一通槍響,喪心病狂的叛軍,竟然了無征兆地朝那些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們開起了槍!不過數秒的時間,就有十餘人慘叫著倒在了血泊中間!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蔣成惠渾身一震,腦海卻並沒有因為眼睛目睹毫無人性的血腥殺戮而停止思考。
怎麽辦?到底是帶著懷中的孩子獨自脫逃,還是想辦法拯救眼前這群絕望的婦女和老人呢?
經過短暫的思索,經過艱難抉擇的她,一下子想清了叛軍的目的,那雙修長的丹鳳眼中,也突然綻放出無所畏懼的光芒!
“住手!”
“我是蔣成惠!龍國蜀地豪門蔣家的大小姐!”
“留下這些人的性命,我就做你們的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