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該醒了
見周悅沒說話,程競之頓時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他看著周悅,“有什麽事你不妨直說,彎彎繞繞的,我沒有興趣去猜,更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周悅見他根本不願多管的樣子,於是趕緊道,“也不是齊邵明,是他……女朋友的母親心髒病,所以他女朋友想跟你谘詢一下。”
程競之眉頭一挑,“女朋友?”
周悅被他直接的目光看的臉倏地一紅,她頗有些不服氣的說,“是是是,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他有女朋友了。所以,就問你,去還是不去?”
程競之看著周悅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由嗤笑了一聲,但也給出了答複,“我沒問題啊,隻要你自己沒事的話。”
周悅先是一愣。
隨即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剛要與他爭辯,程競之的手機卻響了起來,隨後他拿起接聽,而周悅原本要懟他的話,也全部如數吞了回去。
隻是臉上一副吃癟不輕的樣子。
等程競之回來,便看到周悅已經站在衣櫃前換衣服。
左挑右選的,似乎並沒有合適的。
程競之掃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說,“我下午臨時有點事,隻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你要是繼續耽誤下去,我們可以不需要出門了。”
“.……”
話說完,程競之就已經拿起西裝外套,準備往外走。
見狀,周悅連忙上前一步攔在了他的前頭,“你不是說下午沒事的麽?兩個小時怎麽夠?”
“要是隻談病情的話,兩個小時足以。”程競之推開她攔著的手。
“那你去做什麽?等你談完,方便的話或許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周悅特別積極地說。
程競之不著痕跡的頓了一下,片刻,才答道,“是私事,並不方便。”
周悅愣了愣,旋即皺眉。
程競之卻不理會她,而是麵色寡淡的說,“你不想親眼看著喜歡的人和別人卿卿我我,不如直說?”
說著,他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周悅,口是心非這毛病,可不好。”
……
出門的時候,外麵天氣陰沉沉的。
周悅看著窗外,始終一言不發。
而程競之專注的開著車,顯然,也不會主動講話。
眼看著雨滴一點點砸下來,周悅忽然開口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上趕著去給他獻殷勤,特別的卑微?特別看不起我?”
聞言,程競之目不斜視,表情也沒有起伏,“感情的事,談不上卑微與否。”
“可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周悅略帶嘲諷的笑。
程競之沒說話。
周悅卻把目光看向他,然後道,“那你有喜歡過別人麽?還是你從來都是習慣別人來追逐你,所以不知道喜歡別人的滋味?”
程競之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可他還是沒答話,而周悅卻一直等著他。
結果,他把車一停,才看向她,“到了。”
“.……”
地點選的是一家茶吧。
而在進門前,原本程競之走在最前方,周悅忽然出聲叫住了他,他沒答話,但停下來腳步。
下一秒,手臂忽然被周悅挽起。
然後就聽到她說,“給我個麵子,行不行?”
程競之垂眸看著他們手臂重疊的地方,默了默,最終沒有拒絕。
於是他們就這麽挽著手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等到位置之後,齊邵明他們已經到了。
周悅一眼便看見那位被齊邵明逗得笑個不停的女人,那一刻,她的手微微一緊。
程競之察覺到她的異樣,眸光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很快,齊邵明就看到了他們,於是主動站起來招手,“悅悅,這裏。”
話音剛落,他身邊的女人也跟著看了過來。
是一個長相精致的女人,光是坐在齊邵明身邊,都感覺很相配。
周悅看在眼中,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我們過去吧。”
等他們走過去,程競之與齊邵明禮節性的握了握手,下一秒,女人也站起身,臉上是恰到好處的微笑,“你們好,我叫謝賢,是邵明的女朋友。”
周悅看著她,還沒有動作,身邊的男人就已經浮起淡淡的笑意,“謝小姐和齊先生,很相配。”
話一出口,齊邵明最先笑了,他衝周悅擠了擠眼,“怎麽樣,我眼光不差吧?”
周悅身形不著痕跡的僵硬了幾分,好半天才說了一句,“趕緊談正事吧?競之晚點有事要去做,可能不在一起吃晚飯了。”
“啊,我還想要我們幾個一起去看電影的。”齊邵明有些失望。
周悅極力不去看他的眼睛,更不願看他和謝賢緊緊握著的手,於是生硬的說,“等下次吧。”
齊邵明見狀,還要說點什麽,謝賢卻輕輕拉了拉他的手臂,笑的溫柔,“時間緊迫,先聊一聊病情的事吧?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一起玩。”
見謝賢開口,齊邵明不好再說什麽,隻好道,“那也行。”
於是,謝賢從包裏拿出病例,遞到程競之麵前,莞爾,“之前聽邵明說,程先生是仁心心外科很有名的醫生,所以還請你幫我看看,我母親回國醫治的話,治愈力大概多少?”
程競之接過病曆表,認真的看了一會兒,隨後道,“謝小姐母親患病多久了?”
“大概有五年了。之前一直在吃藥控製,但是近來,藥物對她好像效果甚微。”謝賢思索了一會兒。
程競之嗯了一聲,又繼續看。
然後,整整兩個小時裏,周悅和齊邵明就像個透明人一般,坐在一旁陪襯。
周悅的注意力倒沒有在病情上,而是在對麵的齊邵明身上,同樣是坐在一旁,也同樣插話不進,但齊邵明卻時不時的給謝賢添水,有時候會拿著她的手輕輕捏捏,各種各樣的小動作,最重要的是,眼神從未在謝賢身上移開過。
這是周悅從沒有看到過的樣子。
在她麵前,齊邵明雖然也會很照顧她,可是,看她的目光都是很純粹的,唯獨沒有愛意。
以前以為他需要的是時間領會,可後來發現並不是。
他不是沒有心,而是他的心不曾給她而已。
想到這裏,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做了幾十年的夢,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