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見我大唐皇帝,還不跪下!
長孫無忌點點頭,似乎很欣慰。
心中卻是冷笑連連。
嗬嗬,皇帝顧念舊情?
自古以來,哪個皇帝不是絕情絕義之輩?
長孫家若是哪一天擋了皇帝的道,恐怕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當然,這些話,長孫無忌隻會在心裏轉一轉,連多想都不敢。
尚公主之事告吹了,長孫無忌其實並無多少遺憾。
娶個公主,其實跟請個菩薩回來沒兩樣。
不說別的,公主駙馬雖為夫妻,卻是無法生活在一起的。
長孫衝若是成了駙馬,夫妻相聚都得宮內女官召進公主府,時間待長了都不允許!
另外,長孫衝也不能納妾,多多為長孫家開枝散葉。
反正是各種禮製規矩,繁文縟節一大堆。
如果不是為了皇室的榮光,恐怕沒幾個男人受得了。
現在,長孫無忌煩心的卻是皇帝為何對長孫衝心懷不滿!
他斟酌片刻,試探道:“妹妹,你說陛下拒絕聯姻,是不是對衝兒不滿意啊?”
長孫皇後秀美微蹙,反問道:“衝兒向來知禮守法,陛下何故為難一個小輩?”
長孫無忌不好回答,悻悻道:“或許是衝兒無意間衝撞了陛下,也未可知。”
長孫皇後狐疑地瞥了一眼長孫無忌,似乎很不信他這種說法。
“依本宮看,衝兒必無過錯,恐怕是兄長您不小心得罪了陛下吧!”
長孫皇後的話很不客氣,長孫無忌聞言臉色漲紅,反駁道:“斷無可能,我素來小心謹慎,偶有爭論,不過是朝堂政務之爭!”
“陛下聖人君主,怎麽可能因私廢公,記恨於我?”
長孫皇後淡淡道:“君心難測,兄長你以後還是低調些吧。”
“長孫家如今已是聖眷正濃,權勢滔天,若是再一心鑽營,恐怕不是什麽好事!”
長孫無忌聞言大驚,聽出皇後婉言勸誡之意。
“妹妹,我……”
不待長孫無忌繼續言語,長孫皇後擺擺手打斷道:“本宮乏了,兄長自去吧。”
“以後長孫家的事,本宮不會再參與了,還望兄長好自為之!”
長孫無忌臉色一陣變幻,隻得恭敬拜退。
……
長安,西南郊一處豪宅。
此處據說原是前朝隋煬帝楊廣尋歡作樂的私密所在。
後老李家奪了江山,充了公家。
百騎司就把此處作為一處秘密據點,安插了一位富商以作耳目。
本就偏僻,且高門大戶,沒人會貿然來此處。
自然是私密的很。
頡利可汗正是被轉移到此處秘密監禁,以待李世民來“探望”。
這一日,這處前朝豪宅終於迎來了它的第二位君主。
李世民扮作富商打扮,氣度不凡,大肚便便。
身後跟著李君羨,李靖,還有太子李佑。
李君羨,李靖自然是畢恭畢敬,目不斜視。
李佑卻是吊兒郎當,一副好奇吃瓜的樣子。
李世民忽然道:“頡利就關在此處?”
李君羨身為李世民的頭號走狗,簡直就是他肚子裏蛔蟲。
一聽李世民這句話,就知道皇帝是不滿了。
李君羨心恭謹道:“陛下,此賊原是關在監獄。”
“陛下九五之尊,貴人之軀,監獄煞氣頗重,恐衝撞了陛下。”
“所以微臣做主,昨日才換到此處。”
“這裏是百騎司一處秘密據點。”
李世民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你辦事,朕還是放心的。”
說完,繼續往內走去。
李佑冷眼旁觀,心中好笑。
【沒曾想,這還沒進屋就吃了個瓜啊!】
【怪怪,不愧是逼著李老二簽下渭水之盟的老頡利,牛逼!】
【李老二也算個大度人物了,剛才問話,明顯是對頡利住的好一點都不滿了。】
【看來李老二是對這老小子恨得牙癢啊!】
【老頡利野心勃勃,沒想到當年渭水就是人生巔峰了吧!】
【不知道李老二會怎麽玩這老小子,嗬嗬。】
李世民聞言,嘴角狠狠抽搐了兩下。
渭水之盟!
這是李世民人生汙點之一,甚至還超過了玄武門兵變。
後者雖然有礙聲名,但無論如何,李世民也是勝利者的姿態。
前者卻是軍事失利,與突厥蠻夷簽訂了不平等條約,大大地損害了他的個人威信!
對於李世民這種心高氣傲的帝王而言,戰爭失利,是最不可以接受的。
聽到李佑心中腹誹,李世民差點當場失態。
好在今天是李世民一雪前恥之日。
他深吸兩口氣,走進了豪宅。
“皇帝駕到!”
房內太監將士皆跪倒在地。
“恭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世民心情不錯,笑著擺擺手。
“平身!”
“突厥的可汗在哪?”
李君羨麻利地躬身帶路,走到後院。
李佑東張西望,似乎對這處豪宅十分好奇。
待走到後院一棟平房,李君羨推來大門。
“陛下,頡利就在此處。”
李君羨不告而入顯然早已驚動屋內的頡利。
老頡利倉皇失措,瑟瑟縮縮看著突然闖入之人。
他似乎認出了李世民,駭得瑟瑟發抖。
李君羨厲聲道:“頡利,見我大唐皇帝,還不跪下!”
昔日英明神武,桀驁不馴的頡利可汗早已不見了,有的隻是當麵這個唯唯諾諾的小老頭。
李世民也不動怒,隻是饒有興趣地盯著頡利。
頡利被李世民看的脊背發涼,脖子冷嗖嗖的。
李佑也注意到,李世民打量頡利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活物,就像是在觀賞一件藝術品。
難怪頡利害怕。
頡利跪倒在地,宛如馴服的老狗,“罪臣參見聖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李世民聞聽此言,愣了一下,隨即龍顏大悅。
“好!”
“頡利兄弟快快請起,就當是在我大唐做客,不必驚慌!”
說罷,李世民還假惺惺攙扶起頡利,一副好友相見,把臂言換的樣子。
頡利當然明白李世民這句“兄弟”是在羞辱他。
他自然不是什麽兄弟,連朋友都不是,乃是仇寇無疑。
但頡利隻能生受了,還不能有半分怨懟。
如今他身在長安,老巢也被端了,哪有半點翻盤的希望。
生死皆係於李世民一念之間,容不得他有半分情緒。
頡利感恩戴德,又卑微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