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急中生智 茶亭論道
小路上有好多過往的行人,凡是攔路者一概拋入江中,口中兀自罵罵咧咧:"快散開!誰要是敢攔爺爺的路,爺爺將你們一個個全扔進江中喂王八……把你們噶嚓噶嚓!"向著遠處喊:"師弟,你且休要得意,大師兄就在你的身後!"南海惡神的背影如風一樣閃過,好多人被莫名其妙的拋入江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而沒有被拋入江中的人都一個個從地上爬起來,也是開始罵開:"整個一個瘋子?"
"他跑的比風還快!"
"肯定是家裏死了人,前去奔喪了哼?"
逸塵總算是鬆了口氣,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按了按胸口,又摸了摸衣服裏的包袱,稍感欣慰,!
大難剛過,竟然臉露笑容仿佛渾然忘記了肩上的傷痛,把包袱一揚,掛在右肩,一下子碰到傷口,才"哎呦"一聲,連忙跑了幾步,走近那間小店,見是一間茶舍,撿個地方坐下:"小二,快來杯熱茶,哎.……累死了!"不時的用手觸摸傷處,很是痛楚,一下子又齜牙咧嘴!~
突然聽到對麵有人說話:"這位公子好聰明!"
逸塵抬眼向那聲音來源尋去,隻見自己對麵坐著一位道士,大概三十歲左右,一撇羊須,右手持拂塵靠肩,左手捧茶杯,正在向著逸塵微笑。
此處正對那拐角處,這道人想必把適才的那一幕瞧的清楚,所以才會語出此言:"公子,好聰明,急中生智,令貧道佩服!"
逸塵也不及謙虛,此時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累的一下子喝了一整壺茶:"謝道長誇獎,我不過是被追的急了,拿此做賭注罷了,還已經被他抓傷了呢!倒是叫道長見笑啦?"說著話傷口處又疼起來.
那老道一甩拂塵:"無量天尊!"走了過來"如蒙不嫌,貧道閑時粗於丹藥,此時正好帶了一瓶金創藥,應是當具療效!"說著話從腰間解下一白色的藥瓶,輕輕的在手指上倒出些許沫狀的白色藥粉。
逸塵本要推讓,可是的確疼痛難忍,藥雖然不能立時見效,但是定然可以暫緩疼痛,於是便起身:"在下先行謝過道長啦!"
老道示意他坐下,幫他撕開衣裳,將那藥粉敷於傷處,沒想到那藥粉剛剛及身,逸塵隻感到一下子涼爽起來,卻突然見沒有了疼痛的感覺,扭頭見那傷口正迅速的愈合,大感驚奇:"謝道長賜贈仙藥!段逸塵感激不盡,日後定當加倍報答!"
老道雙手合十:"無量天尊!公子不必客氣,剛才公子自稱姓段?"
逸塵毫無疑慮的回答:"在下段逸塵!"
"哦?原來是大理國姓!看公子衣衫打扮不象是尋常百姓,不知可實得大理貴胄?"
段逸塵心無城府,哪知道江湖險惡?他樸性自然,根本不會稍稍動心機,見老道主動贈此良藥,使自己立止疼痛,當是感激不盡!
老道見他不言語,以為他不想回答,所以微笑:"哦……如此,請恕貧道多事!"
逸塵連忙道:"道長誤會,失禮失禮!適才在下心中想些事情,失禮失禮,逸塵賠罪了,還望道長海涵!"
老道見他心性憨正,甚是誠懇自然"公子言重了,貧道適才隻是看施主衣服進而猜想而已,當今大理國皇帝陛下段諱譽,並無兄弟,所以嗬嗬,貧道多想了!嗬嗬,無量天尊!"此處乃是大理境內,百姓言及皇帝當然是有所顧及了!
段逸塵微笑:"原來如此!當今皇帝便是我的父皇!"他未涉江湖,不知道江湖險惡!這話脫口而出!
老道連忙起身:"啊?失敬失敬!恕貧道眼拙,原來是太子殿下,貧道失禮之處還請太子殿下多多包含!"
逸塵連忙還禮:"道長言重,我不是太子,我大哥才是太子,我被父皇封逍遙王!"
道長又告罪:"小王爺千歲,適才貧道見小王爺腳下步法輕功疑是淩波微步,此時聽小王爺一言想必不錯吧?"
"道長好眼力,我自幼厭武,我段家武功,不怕道長見笑,我一個也學不來,倒是當年二伯逍遙派的幾項神通,我是隻學了此套淩波微步,當真是逃命的步法,可也不太會用!你看!"說著將肩頭移給那老道"如果是我大哥,他當然就不會跑了!"
老道撫須說道:"貧道想也是,太子殿下在武林排行榜上高居第二,絕對不會怕此怪人!"
逸塵一聽,頗為自豪:"那是,我大哥自由習武,去年中秋與父皇比武,竟然與父皇旗鼓相當……哦.……失言……失言!"
老道不由自主的"哦"了一聲,因為他知道,二十年前,段譽的武功已經排名天下第三,那隻是排而已,蕭峰第一,虛竹第二,段譽第三!誰也沒有見過三人動手過招,所以隻是按三人的長幼而排!
蕭峰乃是江湖中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當真是奪天地之造化,自是非凡!
而虛竹卻屢遭奇遇,得逍遙派三大高手的百年功力,段譽則是因緣際會學得淩波微步北冥神功,最後又集段氏六脈神劍之大成而無敵於天下!此三人乃是江湖中難得一見的高人.如此但凡江湖中人,隻要武功能練到他們的十之五六已經是非常不易了!所以來說,這些年來在江湖中排名在前十位的也是與他們差之千裏,江湖中人都曉得此理!
而此時逸塵卻說排名天下第二的大理太子殿下段逸朝竟然與其父段譽不相上下,老道見逸塵的率真絕對不會欺騙自己,於是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練的那出神入化的神功嗎?
老道做尊敬狀問:"太子殿下果然名不虛傳,想必那大理段氏險些失傳的六脈神劍也已經被太子殿下練的青出於藍了吧?"此語仿佛略帶試探.
逸塵仍然是毫無顧及:"不不.……道長這次猜錯了,我大哥根本不會六脈神劍,隻是學了那一陽指神功,父皇曾經言道:這六脈神劍恐怕世上再無第二個人學得會了!"
老道眼睛才又皺起突然又放開:"原來如此,想小王爺平日無暇習武定然是精於政事啦?"
逸塵臉上一紅,微微一笑:"慚愧慚愧啊,到是讓道長見笑了,在下從來不問政事,煩也會煩的頭疼,那些軍國大事全由我大哥一個人處理.我被父皇封為逍遙王,也樂得不去理會那些俗事,當真逍遙的很啊?閑時引酒賦詩,研於易理弈卜,閱些老莊,孔孟之道?"
老道一聽,喜上眉梢:"小王子亦精於易理乎??"
逸塵客氣道:"稍有涉獵,不敢言精!"
"小王子過謙了,貧道苦苦追尋道之真諦二十餘年,仍是難啟迷津,想請教小王子賜教,何謂之道?"老道一聽逸塵研究易經,立即來了興致!
段逸塵自幼就喜歡與人辯孔孟,談僧論道,此時竟然聽到有人要自己述道之真諦.這可真是他的拿手好戲,頓時已經忘記了剛才那危險的情形,樂自心生,非一吐自己心中的那"道"不可.
段逸塵與段譽年輕時是一模一樣,一旦對某些事情感興趣,定是要研究的透徹,而且是不眠不休,當日與朱丹臣辯"道",對的他啞口無言,句句都是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朱丹臣暗歎此子之癡比皇帝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果然,逸塵決心要一吐為快,傾自己對道的見解:"賜教不敢當,在下可是要獻醜了,所謂道,老子在<道德經>的開篇第一句就是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在下想是隻能領悟而不可狀言,冠之以道的稱謂,想是老子的一生最得意之做,可能是道的學問太過於玄妙,太深奧,非一本<道德經>區區五千言所能道明的,而我在幼時看<易經.係辭>中有言道,一陰一陽謂之道,把陰陽的交替變化就叫做道,如此說來,所謂道,並不是再那麽神秘,天與地,日月,水火,動靜,上下,生老病死,男女,雌雄,等等世間萬物,依在下愚見,所謂道者,普普通通,可是又包羅萬象無所不有,就是簡簡單單的自然的變化規律,萬物以此為契機而引申演變,老子在<道德經>中又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想就應該是這個意思?"
一語既畢,老道是一臉的驚訝:"小王子如此年紀竟然對道的見解如此的精論,令貧道是欽佩不已!"說完,站起身鞠了一躬,逸塵連忙起身還禮!
想此老道鑽研"道"二十餘年,參不透道者何物?直到此時,逸塵一番對話,竟然令他才茅塞頓開,自然是欣喜非常,心中的那份迷茫是一掃而光,更是從心理引逸塵為知己,對他的見解是倍加推崇!
逸塵也是非常的興奮:"道長言重,在下所學甚陋,隻不過初窺門徑,豈敢言大,慚愧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