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王大爺

  天光漸亮。


  外麵傳來鳥鳴聲。


  劉筠是被一陣香味給誘醒的。


  “把大家都叫起來吧，準備吃早餐。”


  劉筠揉了揉眼睛，看著提著幾袋早點的陳培恩，再看看正在搬椅子的葉辛，下意識問道：“陳教授，葉辛，你們一宿沒睡？”


  “沒。”


  陳培恩搖頭，將剛從食堂買回來的早餐放在椅子上。


  “隻是比你早一點而已，行了，把大家叫起來吧。”


  劉筠嗯了一聲，開始叫醒其他人。


  按照昨晚的值夜順序，最後值守的人應該是胡蕊。


  不過胡蕊身上的一些疑點並沒有消除，哪怕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不能拿所有人的性命冒險，所以睡覺之前，陳培恩就叮囑倒數第二個值夜的董琴，到和胡蕊換班的時候，把他也給叫醒。


  胡蕊最後繼續睡了，可他一直從早上五點多睡守到現在，等葉辛第一個醒來，他才趁機會出去買了早餐。


  大家陸續醒來。


  “仙茹，你怎麽了？沒休息好嗎？”


  董琴在刑仙茹臉上看到了明顯的黑眼圈，甚至眼睛裏還彌漫著一些血絲。


  精神狀態確實差的刑仙茹搖了搖頭，強笑著說了聲沒事。


  “現在幾點了？”


  胡蕊整理了一下頭發。


  “八點。”


  段榮書早已經蹲到椅子邊，抓起一個包子就開始啃。


  “快來吃東西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餓死鬼投胎啊你！”


  胡蕊撇了撇嘴。


  幾個女孩相繼圍了過去。


  除了包子饅頭，還有一些粥都是一些比較清淡的食物。


  “你們不吃嗎？”


  董琴抬頭看向站在旁邊的陳培恩和葉辛。


  “我吃過了。”


  陳培恩笑道。


  葉辛則隻是簡單的說了句不餓。


  “吱呀……”


  就在幾人吃早餐的時候，寢室門突然被緩慢的推開，然後一個青年小心翼翼的探進頭來，看到裏麵“熱熱鬧鬧”的場麵，受驚般嚇了一跳。


  “你們是誰……”


  寢室裏的七人齊齊扭頭，


  陳培恩走到門口，解釋道：“昨晚從樓下摔下來的，是我們的室友，宿管暫時安排我們在這裏休息。”


  門口的青年恍然。


  “這寢室一直鎖著，我剛才看門口的鎖打開了，所以來瞧瞧。”


  “噢，我是對麵寢室的。”


  “108？”


  陳培恩問。


  “嗯！”


  青年點了點頭，視線略過陳培恩，看向寢室裏的幾個女孩，似乎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麽會有女生。


  昨晚有學生墜樓的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不敢在死人的寢室住，這完全可以理解，可這幾個女生哪來的？


  當然。


  他也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看了會便把目光從刑仙茹幾個女孩身上收回，對陳培恩提醒道：“我覺得，你們應該換個位置住，這間109，也不是什麽好地方……”


  “為什麽？”


  麵對陳培恩詢問的目光，那青年搖了搖頭，似乎有什麽忌諱，不願意解釋。


  “你們繼續吃吧，不打擾了。”


  說完，他便迅速離開。


  陳培恩關上門。


  “他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劉筠懵懂的問道，手裏捏著半個沒吃完的肉包子，嘴角沾著些油漬。


  董琴遞給她一張紙巾，也有點困惑。


  陳培恩轉過身，搖了搖頭，“不清楚。”


  葉辛手貼在上衣口袋，突然朝外走去。


  “葉辛，你幹嘛去？”


  段榮書納悶喊道。


  “有點事。”


  丟下一句，葉辛拉門離開，冷酷的背影很快被門隔絕，消失在幾人的視線中。


  “這家夥……”


  段榮書嘀咕，“都什麽時候了，還耍酷！”


  劉筠和董琴對視一眼，皆有些莫名其妙。


  有事？


  他們是“玩家”。


  在這裏，能有什麽事情？

  陳培恩扭頭看向寢室門，若有所思。


  樓棟門口，宿管王大爺拿著一把大掃帚，正在打掃衛生。


  葉辛從走廊深處走了出來。


  “醒了？”


  王大爺很快發現了他，停下動作，“昨晚休息得怎麽樣？”


  葉辛點了點頭，“還行。”


  “那就好。”


  王大爺歎了口氣，“還擔心你們睡得不習慣，我已經像學校反應了，看是不是能幫你們換個寢室。”


  葉辛注視著王大爺那張滄桑的老臉。


  “有個問題，我想問問您，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王大爺有些詫異，拄著掃帚，頗為爽快的點了點頭。


  “你說。”


  葉辛沉默片刻，開口道：“我們昨天晚上住的109寢室，之前住在那的幾個學生，發生什麽事了？”


  王大爺表情一變，怔怔的看著葉辛，臉色逐漸變得有些複雜。


  “唉。”


  他深深歎了口氣，拿起掃帚，朝裏麵走來。


  “進來再說吧。”


  兩人進入管理室。


  似乎是怕被人聽到，王大爺還把刻意把門給鎖了。


  “坐吧。”


  他招了招手，自己從抽屜裏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葉辛。


  “謝謝，我不抽煙。”


  “不抽煙是好事兒。”


  王大爺點了點頭，收回手，自己將那根煙用火柴點燃，吸了一口。


  這間管理室很簡單，兩把椅子，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個收音機，以及一些報紙，牆上掛著一份日曆。


  王大爺慢慢吸著煙，葉辛也沒催促。


  “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王大爺渾濁的老眼以一種奇異的目光看向葉辛。


  “你是不是和昨晚摔死的那個孩子一樣，也去爬那座山了？”


  葉辛點了點頭。


  王大爺沉默，然後無聲搖了搖頭。


  “我無數次向學校建議，把那座山給封了，可學校一直不聽啊。”


  王大爺再一次深深吸了口煙，煙頭已經形成很長一段煙灰。


  “……你們應該都聽說過一些，沒錯，之前住在109寢室裏的那四個孩子……”


  王大爺嘴唇顫動。


  “……已經……全部不在了。”


  “您的意思是，他們都死了？”


  王大爺默默點頭。


  “他們出事後，學校就把那間寢室給封了，不再讓學生居住，昨晚是第一次打開。”


  “他們，也是被梅蘭山的詛咒殺死的？”


  王大爺表情凝滯，然後連忙搖頭。


  “不，隻是意外而已。”


  葉辛沒有說話，伸手入兜，從上衣口袋裏，將那張照片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王大爺目光凝縮，“這是……”


  “昨天晚上，我在那間寢室撿到的。”


  看著照片上那四個青春正茂的青年，王大爺抿住嘴唇，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