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元凶
“你們是外鄉人，為什麽總是喜歡，管閑事。”
葉辛終是如願以償的進了屋子。
寇辰把房門關上，還順手從簷下將那把斧頭拿了進來。
葉辛熟視無睹，貌似感受不到斧頭折射過來的銳利寒光。
假如寇辰真的發難，沒人來得及救他。
按照二虎的淒慘死相，他的下場應該不會比甄誌丙和金胖子好上多少。
“我們已經死了兩個人了，怎麽算是閑事。”
聞言，寇辰煞氣騰騰的目光微變，皺起眉。
“兩個人？”
葉辛點頭，不輕不重道：“昨天晚上，準確來說今天淩晨，我們的向導被殺了。”
“那個胖子？”
寇辰眼中浮現一絲意外，繼而問道：“誰殺的？”
“這個問題，應該我來問你才對。”
“我沒有殺他。”
寇辰以為對方是在懷疑自己。
“我知道你沒有殺他，而且我們都看到了真凶，不是你。”
寇辰眉頭越發緊皺，被這個青年的話弄的有點糊塗。
“你們既然看見了真凶，為什麽還要來問我？”
“因為我們看到的，是甄誌丙。”
麵對對方驚疑的目光，葉辛點了點頭，“對，就是之前，那個在茅廁，被擰斷脖子的人。”
寇辰沉默。
“你是說，殺死那個胖子的，不是人？而是鬼？並且還是當著你們所有人的麵？”
過了一會，他才再度出聲。
葉辛沒有正麵回應，隻是道：“不然真有死而複生這回事嗎？我想甄誌丙的屍體現在已經被村長火化了吧。”
“既然是鬼魂殺的你們的人，你來找我，又有什麽用？”寇辰冷聲道。
“因為我想了解真相。”
“什麽真相？”
四目相視，葉辛輕聲開口。
“胡蝶，究竟是怎麽死的？”
貌似被戳到了痛處，寇辰瞳孔倏然收縮如針尖，死死盯著葉辛，目光之森嚴，令人不寒而栗。
空氣仿佛凝固下來。
葉辛麵如平湖，依舊不起波瀾，似乎感受不到對方幾乎噴薄而出的殺機。
“我見過胡蝶，而且不止一次。”
他平靜道。
寇辰咧起嘴角，忍不住笑了，不過笑容沒有任何溫度，反而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見過她？小子，她早就死了，想求饒，就直說，用不著扯這樣的理由……”
“你不也一直相信，她還在這裏嗎？”
葉辛的發言，令寇辰的話戛然而止。
“我第一次見她，是在她的屋裏，就是你抓到我的那次，我看到她坐在那張梳妝鏡前，梳著頭發，隻不過你一出現，她就消失了。”
寇辰表情凝滯，眼神不斷抖動，
“第二次，是二虎死的那個早上。”
葉辛不急不緩：“我看見她站在路邊，感覺她應該是有什麽事要告訴我，於是我跟著她，一路跟到了她的墳前。”
看著陷入呆滯的男人，葉辛問道：“她的墳，是你給她立的吧，那裏，還有你自己的名字。”
寇辰雙目無神，顯然葉辛的話，給他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一個外鄉人。
是不可能找到那裏的。
也就是說。
這個青年，他沒有說謊，他真的看到了胡蝶。
“她為什麽一直不願意見我，為什麽……”
寇辰喃喃自語，痛苦和悲慟在凶厲的臉龐上交織閃爍，一直握著的斧頭也鏗鏘一聲掉在地上。
葉辛適時安靜下來。
當時在胡蝶的引領下，看到溪流邊那兩座墳，他就明白，胡蝶的死沒那麽簡單，而且村裏的一係列命案，和寇辰脫不了幹係。
一個活生生、並且正值壯年的人，為什麽要提前給自己立好碑？
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已經做好了從容去死的準備。
這樣的人，做出什麽樣的事，都不值得奇怪。
前天晚上，和羅伊人一起值夜時，那位警花看到院門口一閃而逝的黑影，其實他也看到了，隻不過嘴上沒有承認。
就如同，在梅蘭山副本裏，在順利過關的前一天晚上，在明明知道段榮書有問題的情況下，還目送胡蕊與之單獨約會，沒有阻止。
想要驗證一些事情，必須要做出一定犧牲，
現在看來，當時他和那位警花看到的黑影，應該就是寇辰了。
而村裏裏一直流傳的胡蝶鬼魂害人的傳說，十有八九也是這個男人一手炮製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把這些血案，全部栽贓到她的身上？”
覺得對方應該稍微冷靜下來，葉辛方才開口問道：“你不是，很愛她嗎？”
“因為我別無選擇！”
寇辰嘶吼，赤紅的瞳孔，儼然像一隻失控的野獸。
“如果不找一個理由，很快，他們就會知道是我做的，我不怕死，甚至我早就想死了，但是我現在還不能死，沒把他們殺完之前，我得活著！”
此時此刻的這個男人，哪裏還像一個人，簡直就像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
或許在胡蝶死的那一刻，從他給自己和胡蝶立碑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瘋了吧。
“所以你就想到了這個辦法，利用胡蝶剪紙，每次殺人後，就刻意在現場留下一隻，營造出鬼魂害人的景象？”
“沒錯！”
寇辰呼吸粗重，臉上抖動起血腥而猙獰的笑意。
“這個村子的人就是這麽愚蠢，輕鬆就上當了，哈哈，每次當我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他們才會明白過來，然後哭著跪在地上向我求饒，求我放過他們……”
寇辰一會笑，一會又咬牙切齒，目眥欲裂，一副極度痛恨的模樣。
“可是我放過他們，他們當時，怎麽不放過我們？！”
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被寇辰這幅瘋癲的模樣嚇住，可葉辛神色自若，定力之堅韌，委實令人發指。
“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麽？”
“哐當！”
寇辰忽然猛的一拳捶在桌子上，簡易的木桌哪裏扛得住如此狂躁的打擊，不堪重負，頃刻間四分五裂。
寇辰似乎感覺不到痛，眼睛血紅，像是忍著滔天的怨氣，太陽穴青筋暴起，聲音如同從牙縫中擠出。
“我沒有錯！他們該死！他們全部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