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你做夢
陸靜如披著碧色鬥篷,戴著帷帽,拍了拍香蓮的手:“香蓮,不可對楚小姐無理。”
翠玉認出了香蓮,知道那女子是陸靜如,便伏在楚柔凝耳邊說道:“小姐,是鎮國公府的大小姐。”
“陸靜如?”楚柔凝撥開帷帽的白紗,瞪著陸靜如,“聽聞你大門不邁二門不出,躲在閨閣之中繡花。今日,怎麽竟長出腳來了?”
陸靜如唇角微揚,說道:“我出來買絲線,經過府衙,看到楚小姐的丫鬟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便跟了過來。”
這話讓楚柔凝和萃玉頗為震驚,她、她看到了什麽?!
“你,你別隨便誣陷別人!”
“我向來不管閑事,隻是今日被我撞見了。旁人便也罷了,此事關漓漓,我就不得不管了。你可以花銀子讓人給漓漓潑髒水,本小姐也可以花銀子讓他們閉嘴。”
原來是陸靜如從中作梗,難怪翠玉花了銀子,卻辦不成事!
“陸靜如,你別以為你討好白漓漓,就可以接近白世子!你做夢!”
“從前聽聞楚相府小姐端莊賢淑,溫柔大方,沒想到,今日一見,竟是個潑婦。這些年,楚小姐是在高家待久了,學了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吧?”陸靜如冷嗤了一聲。
“今日我知道你做了這樣的事,今後若是你還生了要對付漓漓的心思,就不要怪我揭穿你。”
楚柔凝一聽這話,氣的要去抓陸靜如,陸靜如慌忙拉著香蓮跑向鬧市,這一進入人群,楚柔凝就不敢追了,她氣得直跺腳。
香蓮拉著陸靜如又跑了一段路,這才停下來,二人喘著氣笑。
“小姐,小姐,沒想到你今日這麽勇敢!”香蓮拍著胸膛說道。
陸靜如也樂了:“從前竟不知道,這相府小姐竟是這種人,今日見她吃癟,真是大快人心。走吧走吧,絲線還沒買呢!”
一日後,地牢裏。
蘇大朗躺在地上,望著漆黑的屋頂,這時候,守衛走了過來,說道:“蘇大朗出來,你犯了死罪,要與死刑犯關在一起,走!”
這府衙的地牢跟死牢不同,一般來說,秋後問斬的死犯,在定了罪之後,要押到專門的死牢關著。
蘇大朗一聽,高興地站起來,楚中天說了,隻要不供出他,自是會在轉移牢房的路上,幫他逃脫!
楚中天不僅會幫他逃脫,還會給他一筆銀子和美嬌娘,今後一輩子衣食無憂!
守衛將蘇大朗押在囚車裏,運往死牢。
路上,蘇大朗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反而吹著哨子,心情很好。
押著囚車的衙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人,都要進死牢了,還這麽高興呢。
這時候,他們看到前方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十五握著劍靠在馬車邊上。
“白世子有幾句話,要問一問這個死囚。”十五舉起將軍府的牌子說道。
衙役聽了,拱手道:“世子要問什麽盡管問,我等先行退下。”
“不必,這些話,你們也可以聽。”白慕辰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來。
衙役聽了,便將囚車推到馬車邊上,站在囚車周圍守著。
馬車裏,白慕辰推了推白漓漓的手:“問吧。”
白漓漓有些緊張地握著白慕辰的手,對著馬車簾子喊道:“你、你當初,為何要殺死我娘親?”
蘇大朗聽到白漓漓的聲音,挑了挑眉,說道:“你娘該死!”
“我娘親,治病救人,身上有福祉,怎麽就該死了?”白漓漓問。
“就因為她醫術太高了,所有人都說我窩囊!說什麽蘇氏醫館應該改為王氏醫館!你娘又不肯給我碰!老子娶一個不給老子睡的人回來做什麽?”蘇大朗無賴地說,“老子養你這麽多年,你非但不報答老子,還將老子告了官,你這是要下地獄的!”
這話一出,那幾個衙役都忍不住要揍他。
“你才要下地獄!”白漓漓嘟著嘴喊道,“你總是打罵漓漓,也不給漓漓吃飯,漓漓被毒死了你都不介意!”
白漓漓口中的“漓漓”,指的是死去的原身。
“你這不是沒死嗎?你這小賤種,就等著飛黃騰達來報複我?”
“嘴巴放幹淨點!”十五用力朝蘇大朗甩了一巴掌。
“哎喲,好疼啊!別打了,別打了!”蘇大朗害怕地喊道。
“不想挨打,就好好說話!”十五伸手掐住了蘇大朗的脖子。
“是,是!我好好說,好好說!”
白漓漓見他老實了,便問道:“我娘親埋在了哪裏?”
原身的記憶很是模糊,她隻記得王氏連口棺材都沒有,被蘇大朗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在後院的樹林裏!”蘇大朗老老實實地回答。
白漓漓聽了,便揪著白慕辰的衣襟,說道:“辰哥哥,漓漓問完了。”
“好,走吧。”白慕辰說道。
十五鬆開蘇大朗的脖子,拍了拍手,示意衙役們繼續趕路。
而他們,則出發前往錦鯉鎮。
走了一日,剛抵達錦鯉鎮蘇大朗的家,便聽說蘇大朗在去死牢的路上,被人殺了。
白漓漓聽了這個消息,一直揪著的心口,鬆了鬆。
白慕辰見她身子一震,便問道:“沒事吧?”
“沒事。”白漓漓搖搖頭,“反而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這是原身的怨念散了一部分。
白漓漓好奇地問:“是誰殺的呢?”
“自然是楚中天,他不會給蘇大朗留活口的。”
“辰哥哥,堂堂當朝肱骨,竟做這些事情?他還有資格做丞相嗎?”白漓漓不解地問。
她自是不知道人心險惡,也不知道權勢之間的爭鬥之凶狠。
“有些事,你現在不懂,你隻需要知道提防楚相府的人便是。”白慕辰說道。
“我知道了。”白漓漓點點頭,這段時間,白慕辰帶著她見識人心的險惡,就是要她知道,做人要留個心眼。
“走吧,十五已經找到你母親埋葬的地方。”白慕辰抱起白漓漓,往樹林裏走去。
挖出來的王氏,破爛不堪的衣服之下,是脆生生的白骨。
白漓漓對著那一堆白骨跪了下來,咳了好幾個響頭,眼角的淚不自主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