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暈倒了
對於這種渾身發冷,仿佛掉進冰窟窿裏的感覺,林姍熟悉極了。
從四歲那年,肖婉兒帶著她的同胞妹妹跳海,她在海邊冒雨等了一整天開始。
隻要淋到一點雨,腳下受到一點涼,她就會腿抽筋,不久之後定然會高燒。
而王豔茹,在知道她這個毛病之後,便經常在雨天找借口懲罰她。
打掃院子,整理花園,罰站……
甚至在晴天的時候,也會時不時的讓她光著腳去清洗遊泳池。
總之,就是想方設法的讓她淋雨,受涼。
然後,連片退燒藥都不給,熱水澡也不讓洗。
就看著她腿抽筋疼得冷汗直冒,看著她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依靠自身的抵抗力退燒。
腦海中回想著王豔茹做出的那些惡毒事情,林姍擦地的力道都大了不少。
哭腫的桃花眼中,更是不知不覺的就迸發出濃烈的恨意。
若不是有個好心的下人給她悄悄買回來一大包的退燒藥,一次又一次的高燒,她恐怕早已經燒的癡傻了吧!
隻是可憐了那個下人,一輩子孤苦伶仃,待在林家。
事情暴漏之後,卻被王豔茹以盜竊的罪名送進了派出所。
而她,就隻能看著自己的恩人被王豔茹算計,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等她自己能一邊上學一邊做兼職賺錢了,去探望她的時候。
得到的卻是她生了重病,不治身亡的消息。
借助著心中有恨意支撐,林姍咬牙堅持著,總算把地板擦洗幹淨。
棕紅色的地板被她擦得一塵不染,光潔如新。
林姍也終於支撐不住了。
隻覺得這屋子裏冷得如同寒冬臘月,每個汗毛孔都往裏鑽著凜冽的寒風。
大腦更是昏昏沉沉的,連眼前的景物都開始變得模糊。
隻想找一床被子,把自己狠狠的裹起來,直接昏睡過去。
可是林姍知道,她不能。
這裏不是她自己的家,也沒有屬於她自己的小房間。
這次高燒明顯嚴重,若她睡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來。
而司淩少寒,卻隨時都有可能回來。
到了那時,若是他再生出歹意,她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強打精神,林姍手拿拖把支撐著自己發軟的身體,開始樓上樓下的翻找。
她記得剛剛打掃衛生的時候,似乎看見了醫藥箱。
隻是現在的她頭腦發懵,怎麽想也記不起到底是在哪裏了。
搖搖晃晃的把三層樓找了個遍,林姍終於在一層電視櫃的角落裏把醫藥箱拿了出來。
滿懷希望的打開,翻找,最終卻不得不失望。
醫藥箱裏隻有一些消毒藥水和紗布,連一片感冒藥都沒有。
大概司淩少寒不經常住在這裏,藥品根本就沒有準備齊全。
頭暈目眩的坐在地上,林姍積攢了許久的力氣才重新站起。
依舊拄著拖布,步履蹣跚的挪向廚房。
短短的十幾米距離,林姍卻走了幾分鍾才到。
渾身愈加冷得厲害,刺骨的寒氣凍得她皮膚如同針刺一般的疼。
打開名牌的雙開門大冰箱,林姍見冰箱裏沒有冰袋,隻能拿出一罐冰啤酒代替。
找了毛巾把冰啤酒貼著自己的額頭固定住,她又從酒櫃上拿了一瓶最烈的酒。
倒出來一些,用紗布蘸了,重複的擦拭自己的手心腳心。
盡管難受的厲害,由始到終,林姍卻半點難過的表情都不曾露出。
緊緊的抿著幹裂的唇瓣,堅強的模樣讓人心疼。
終於感覺到自己的頭腦似乎清醒了一些,林姍又換了一罐涼啤酒。
這才靠在沙發上,長出了一口氣。
渾身冰冷的感覺依舊存在,加上燒的過於嚴重,林姍感覺自己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看了看牆上的時間,見現在正是後半夜一點,林姍的心中就冒出洗個熱水澡的欲望來。
司淩少寒臨走的時候說明天晚上回來,她總不能一直病到那個時候。
不然,還怎麽應付那個惡魔?
若是能泡在熱水裏暖和一下,再找床被子捂一捂,她的燒一定會褪的很快。
司淩少寒,應該不會趕在半夜裏回來吧!
心中暗暗琢磨著,林姍終於還是因為熱水的誘惑,起身走進了浴室。
打開水龍頭,冒著熱氣的水流‘嘩嘩’淌進浴缸裏。
氤氳的熱氣很快彌漫了整個浴室,看著那熱水,林姍著急不已,忍不住的先把雙手放了進去。
滾燙的溫度頓時就把她的雙手燙的通紅,她卻舒服的忍不住一聲長歎。
很快,熱水就裝滿了大半個浴缸。
林姍關了水龍頭,一邊解扣子,一邊急吼吼的把一隻腳先放了進去。
她很冷,很需要溫暖。
那浴缸雖然放的不高,卻是距離地麵有些距離的。
林姍在地上蹲了許久,加上浴室中水汽朦朧。
站起的瞬間,隻覺得一陣眩暈,雙腿也忍不住發軟。
想要找個東西扶一下,身邊卻除了浴缸隻有一個放精油和香薰的矮小架子。
慌亂伸出的手理所當然的抓了個空,林姍隻覺得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摔倒的瞬間,頭部更是在浴缸的邊緣重重撞了一下,又刮倒了放香薰的架子。
白皙的額頭上撞出一片淤青,架子上的香薰瓶子更是連續砸了林姍好幾下,她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雙眼緊閉的躺在地麵上,麵色青白。
夜魅,玫瑰套房。
司淩少寒高大的身體微微後仰,修長的大手端著水晶杯,不時小酌一口杯中殷紅的酒液,舉手投足都貴氣逼人。
對麵的沙發上,一個中年男子同樣端著姿態坐在那裏。
氣度雖然比不上司淩少寒,卻也不是一般生意人可比擬的。
中年男子正是D省白家的當家人,名叫白文軒,在D省也算的上響當當的人物。
他所掌管的白家雖然不如司淩家強勢,在D省發展的時間卻比司淩家早上好幾年。
加上這一次合作有利於司淩集團開辟新領域,這才得到司淩少寒的親自接見。
兩人都是生意場上的老狐狸,自然知曉誰先開口誰就失了先機的道理。
所以,哪怕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卻誰都不提生意的事情。
隻是互相禮貌的推杯換盞,閑話家常。
又談了十幾分鍾,司淩少寒兜裏的電話突然發出‘滴’的一聲輕響。
司淩少寒連忙拿出手機,就瞧見了浴室中的畫麵。
頓時,帶著笑容的麵孔閃過一絲凝重,黑眸中更是泛起一絲擔憂。
他剛剛離開多久,那女人就搞出了狀況。
明明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和白家的這次合作又尤其重要,他怎麽好中途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