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笑臉相迎
手背上紮了吊針,林姍便隻能老老實實的在床上躺著了。
之前明明困得不行,現在能睡了,她卻偏偏睡不著了。
腦子裏亂糟糟的,回響的都是約翰文對她說得話。
他說昨天她昏迷的時候,司淩少寒很著急,是直接把他拖著進的別墅。
說司淩少寒對她的占有欲很強,他多看了幾眼,就被他訓斥;
說司淩少寒很心疼她,多紮了兩針就揚言要他醫院關門;
說司淩少寒守了她大半個晚上,後來她折騰的不行了,才不得不幫她脫了衣服;
說司淩少寒後半夜不知道因為什麽生氣了,拉著他在書房一直下棋,把他殺的片甲不留;
說司淩少寒對她真的不一樣,他從未見過他這樣對待其他女人。
……
不知道是本身就很健談,還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約翰文把昨晚的事情說的事無巨細。
從他的敘述中,林姍很容易便知道了一個事實:司淩少寒昨晚沒碰她。
可是,他又為什麽騙她,說對她什麽都做了呢?
眼前又浮現出司淩少寒的模樣,他盯著她說: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了!該做的,不該做的,也都做了!女人,我對你負責,可好?
明明之前讓她的心疼得無以複加,差點當場哭出來的話,此時回想起來,卻分明多了些玩笑的成分。
唯一藏著些認真的,大概就是最後一句,對她負責。
林姍不是傻子,相反,她還很聰明。
腦海中回放著司淩少寒每一次忽然發火,每一次對她說狠話的場麵,她的心中忽然冒出一個不該有的想法。
司淩少寒,或許是真的對她有興趣了。
所以,每次她貶低自己,把兩人的關係說成是金錢交易,他都會生氣。
每次她提出要離開,他都會想出種種辦法阻撓,甚至直接把她關起來。
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把她留在身邊。
偏偏他高高在上慣了,從來都是被女人追捧著,所以不知該如何表達?
把所有和司淩少寒相處的片段都回憶了一遍,林姍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意識到司淩少寒對自己的感情,她心裏沒有半點輕鬆,反而愈加沉重起來。
說司淩少寒喜歡她,甚至愛上她,她都相信。
畢竟她的長相擺在那裏,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漂亮的女人。
可是,說司淩少寒會對她長情,她不信。
那麽高高在上的男人,身邊圍繞著無數的女人,愛情對於他就是調劑品罷了。
來的時候怦然心動,熱情如火,走的時候也一定是翻臉快過翻書。
她還要照顧林儒君,還要報仇,沒時間陪著他在公眾麵前演有緣無分的俗套大戲。
更沒時間整天陪著他出入高級場所,應付那些千金名媛可怕的嫉妒。
更何況,她可沒忘記,林玉嬈對司淩少寒癡心已久。
上次看到報紙上的照片,就折騰了她整整一天。
如果她真的和司淩少寒在一起了,光是她一個人,就能鬧翻了天。
到時候別說回林家,她恐怕連消停日子都沒有了。
心中不斷設想著那些可怕的後果,林姍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了。
打了三瓶吊針,她愣是心亂如麻的,一會都沒睡成。
等約翰文幫她拔針了,她才從苦悶中緩過神來。
靠在床頭休息了一會,見已經下午四點了,猶豫著自己要不要下樓去廚房。
她打針的中途司淩少寒給約翰文打了電話,詢問她吊針打完了沒有,有沒有像昨晚那麽折騰。
末了,又讓約翰文轉告她準備晚餐,他下班回來吃。
欲蓋彌彰的說了些生病了也不能偷懶,做的不好吃扣工錢之類的話,這才掛斷。
男人別扭的態度,更加讓林姍篤定了心中的猜想。
頓時,愁得林姍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這裏,再不見司淩少寒的麵。
隻是,這別墅處處都是監控,硬闖又會啟動警報,完全就是一座堅固的牢籠。
為了防止她逃跑,司淩少寒連約翰文都直接關在了家裏。
想逃出去,談何容易?
思來想去,林姍還是決定要按照司淩少寒說得做。
隻要他不把感情的事情挑明,她就裝糊塗。
雖然三天之後他不一定如約放她走,卻也不是絕對。
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先把這三天應付過去,和司淩少寒和平共處才是。
男人今早離開的時候發了那麽大的火,昨晚的事情也的確是自己冤枉了他。
既然已經和他定下了三天之約,她至少應該試一試。
做一頓豐盛的晚餐,平息一下他的怒火,也緩和一下彼此的關係。
心中打定了主意,林姍起身下樓,直奔廚房。
許是住在這悅藍山的有錢人都不愛做飯的關係,這棟別墅豪華非常,廚房卻不大。
二十平方見方的屋子,嶄新的鍋具和刀具一應俱全,擺放在靠窗的一側。
旁邊是個白鋼架子,上麵整整齊齊放著中西餐的各種調料,全部未拆封。
明顯看出這別墅裏是不做飯的,林姍還擔心冰箱裏不見得有食材,司淩少寒是故意難為她。
等拉開兩扇冰箱門,見裏麵琳琅滿目,魚菜肉,甚至連海鮮都有,這才放下心來。
精挑細選的拿出四菜一湯的原材料之後,紮上圍裙開始準備晚餐。
熟練的洗菜,切菜,下鍋,擺盤,林姍忙活的快而不亂。
感受著煤氣灶上的火苗熱乎乎的散發著熱浪,林姍便想起她學做飯的事情來。
那時候的她才七八歲,個子小小的,連煤氣灶都夠不到,就被王豔茹逼近了廚房。
一雙小手不知道切了多少口子,燙出多少泡,才能熟練的做出幾道菜。
這才應付了過去,讓王豔茹放棄了用學做飯來折磨她。
那時候,王豔茹一定沒想到,她被逼學會的廚藝,如今卻做飯給她女兒最心愛的男人吃吧!
回想著那些不堪的往事,林姍嘴角忍不住掛起一絲冷笑。
手中揮動著鍋鏟,恨不得鍋中炒著的是王豔茹母子的肉。
直到別墅的大鐵門響起,明亮的車燈順著窗子照射進來,林姍這才從回憶中回神。
把最後一道菜裝盤,打開旁邊的煤氣灶,熱砂鍋裏的湯。
而後,圍裙都來不及摘,直接一溜小跑出了別墅。
見司淩少寒停好了車子,正向她走來,連忙滿臉含笑的迎上去:“你下班了?剛好我晚餐也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