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成了替代品
醉酒的司淩少寒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控製自己的力氣。
隻知道他想要抱著眼前的女人,緊緊貼著她,他才能安心。
這種感覺促使他抱著林姍的手臂越收越緊,恨不得把女人勒進自己的身體裏去。
猿長的手臂結實有力,好似兩根鋼筋繩一般纏著她:“女人,讓我抱抱,抱一抱就好!別跑了,行嗎?”
似是生怕林姍跑了,他一邊不斷施加著力氣,一邊語無倫次的嘟囔著。
磁性的聲音沙啞的厲害,帶著些迷茫,無助,還有些哀求藏在其中。
他的身體高大又強壯,沒有半點支撐,全部重量都在林姍的身上。
一時之間,林姍別說是掙紮,連動彈一下都成了奢望。
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費力,自男人身上傳遞過來的酒味又格外熏人。
林姍:“……”
就知道一定會這樣,司淩少寒這混蛋不喝酒的時候都是喜怒無常的,動不動就會做出點過火的事情來。
現在他喝了酒,她又偏偏衣衫不整,不出事才奇怪了。
跑,她倒是想跑!
可這種情況,她跑的了嗎?
被那混蛋壓得靈魂出竅還有可能!
心急如焚的想著應付司淩少寒的辦法,林姍拚了命的想要抽出被男人壓在身下的手。
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之後,光潔的額頭上就見了汗。
比力氣,十個她也不可能是司淩少寒的對手。
現在自己被他控製的一下都動彈不得,如果這男人借著酒勁對她做些什麽,她能逃得過嗎?
或許,他喝多了酒跑回來,就是為了……
否則,在商場上身經百戰的司淩少爺,怎麽會醉成這個模樣?
心中生出了疑惑,林姍不敢輕舉妄動,桃花眼連忙去看司淩少寒的麵孔。
等看清他的表情之後,林姍微微一怔,所有的懷疑都在刹那間煙消雲散。
男人俊美的臉龐此時正趴在她的肩膀上,黑眸盯著她的臉頰,眸底是顯而易見的濃鬱醉意。
那張平日裏不露聲色的麵孔此時寫滿了悲傷,連習慣勾著的唇角都透露著他的難過。
帶著醉意的眸子如同盛滿了悲傷的汪洋大海,濕漉漉的水汽彌漫出來,沾濕了睫毛。
看起來,約翰文說的不假,司淩少寒果然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
把長睫毛粘成一縷縷的水漬,是他的眼淚嗎?
桃花眼定格在司淩少寒的臉上,林姍的心抑製不住的就泛起了酸意。
司淩少寒在她心中的確算不上是好人,卻也沒混蛋到不可救藥。
否則,他不會明明想要得到她,卻又一次次在關鍵時刻放了手。
她林姍有幾分小聰明不假,若男人不顧她的死活,那些小伎倆還會有用嗎?
而現在,那個男人,他正難過著。
他唯一的依賴是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抱她一會。
她真的,要狠下心拒絕嗎?
盯著司淩少寒緊貼著自己的麵孔,越來越濕潤的眼角和睫毛,林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男人的眼淚震撼到了。
或許,是因為他最脆弱的時候選擇依賴的人是她,喚起了女人天生的母性光輝。
總之,在這一刻,她忽然就覺得司淩少寒沒有那麽可惡了。
甚至,是有一點點的可憐。
也許真如同約翰文說的,他身世顯赫,堅不可摧,內心卻是脆弱的一塌糊塗。
“司淩少寒,你怎麽了?別難過好不好,我在,我在你身邊呢!”
滴落在肩膀上的水滴終於打破了林姍的最後一道防線。
她的雙手動不了,就隻能扭頭去靠近司淩少寒,貼在他耳邊輕聲安慰。
動聽的聲音溫柔的好似情人間的呢喃。
等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用這樣的語氣和司淩少寒說話,林姍頓時紅了臉。
那話送進司淩少寒的耳朵裏,溫柔的語氣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通往回憶的閘門。
曾經,柳瑜也是用這樣的語氣安慰他。
每次他累了,哭了,堅持不住了,媽媽的安慰就是他堅持下去的動力。
可是以後,永遠不會有人這麽耐心的哄他了。
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他的苦累,因為所有人看見的都是他展現在人前的輝煌。
“我沒有親人了,以後都沒有了,嗚……”沙啞的聲線裏帶著濃重的鼻音。
哪怕司淩少寒努力壓抑著,卻還忍不住發出一聲嗚咽。
他雙手從林姍的腰部拿開,改為摟住她的脖子。
俊美的麵孔藏進她的頸窩裏,高大的身體就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源源不斷的淚水滾燙的好似要沸騰,落得林姍脖頸上濕漉漉的一片,也軟化了她的心。
男兒有淚不輕彈。
那種孤身一人的感覺,沒人比她更深有體會。
得到自由的雙手環上男人強健的腰身,林姍一邊輕聲安慰他,一邊用手撫弄著他的後背。
充滿溫情的動作一直持續了十幾分鍾,才讓司淩少寒的情緒緩和了一些。
他本就醉得厲害,被淩墨吵醒之後,是因為急著見到林姍,強撐著開車回到別墅的。
現在憋悶的心情發泄了不少,酒意和倦意也隨之來襲。
隻感覺一陣陣的天旋地轉,閉上雙眼,意識便開始逐漸陷入模糊。
一直反反複複的醒了好幾次,司淩少寒才真正的睡熟了。
睡夢中,眉頭依舊是緊緊擰著的,俊美的麵孔上掛著散不開的憂傷。
林姍小心翼翼的從他懷中掙脫出來,見男人有清醒的跡象,連忙拿過已過枕頭塞進他的懷裏。
臨睡著之前,司淩少寒借著酒意說了很多話。
有關於生意的,也有關於回憶的。
他的聲音始終很小,口齒又不清晰,很多話林姍都是嘴上答應著,卻根本沒有記憶。
可是最後一句,林姍聽清楚了。
司淩少寒說:“謝謝你陪我,小雪……”
完整的一句話,男人隻說了一半就睡著了。
林姍不知道他後麵要說什麽,卻並不影響她對這句話的理解。
原來,司淩少寒依賴的不是她。是她機緣巧合之下,才成了別人的代替品。
這樣也好吧,反正原本就不想有什麽牽扯。
明早男人酒醒了,隻會把今晚的事情當做一場夢,她還是他花錢雇的下人。
心底不知為什麽有些酸楚,說不上多難受,那種感覺卻如影隨形。
林姍怔怔的盯著司淩少寒的睡顏,把那種感覺當做被人看成替代品的氣憤。
本想轉身離去,卻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
去洗手間擰了熱毛巾,幫司淩少寒把淚漬擦幹淨了,才開門下樓。
至於男人穿著衣服睡會不會難受,那是他女人該操心的事情,她隻是個下人。
上午九點,窗外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終於把沉睡的司淩少寒叫醒。
感覺到懷裏依舊是充實的,他眼睛未睜,嘴角就先掛起了笑意。
等感覺到不對勁,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懷裏抱著的是個枕頭。
他昨天明明是抱著女人入睡的!
人呢,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