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差點自取其辱
司淩少寒的吼聲頓時驚動了打鬥中的兩人。
林姍一怔，推開小護士，後退兩步，靠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蒼白著小臉，連唇色都泛著白。光潔的額頭上，密布著一層細密的冷汗，把發絲都染濕了好幾縷。
小護士，則是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手背上青筋暴起，攥著注射器的針頭，如同攥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惡狠狠的瞪了林姍幾眼，看向病床上的司淩少寒，眼淚就開始不間斷的往下掉：“司淩少爺，我不奢望你幫我！可是，你……你為什麽要幫她？”
“你不是討厭她的嗎，不是討厭那個女人嘛？難道你後悔了，你愛上她了？”
一步步挪到床邊，小護士扯住司淩少寒的褲腿，一邊說一邊啜泣，語氣中充滿了控訴。
隻有她知道，剛剛如果不是司淩少寒叫停，她手上的注射器已經刺進了林姍的肚子。
哪怕不是要害，至少也能讓她發泄出被毒打的那口怨氣。
她的臉腫的厲害，原本的櫻桃小口也變成了香腸嘴。
說話模模糊糊的，根本聽不清楚。
可最後那句‘你愛上她了’，卻如同一聲驚雷，帶著回音，在病房中反複回蕩。
林姍身子一抖，看都沒敢看床上的男人一眼，便低了頭。
攥著拳頭，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別亂想，別奢望。
司淩少寒則是抿了薄唇，俊美的麵孔看似平靜無波。
隻有他自己清楚，那句話，把他的大腦炸成了一團亂麻。
他愛那個小女人嗎？
愛，曾經愛！
也許，現在依然愛著。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愛自己的殺母仇人。
心思百轉千回，司淩少寒薄唇緊抿，身側的拳頭都在顫抖。
小護士的話如同一根針，狠狠的紮在他心底的要害。
沉默了許久，他才理清了自己的思緒。
幽深的黑眸在病房中掃視一圈。
瞧見滿地的血跡，又瞧瞧林姍還在滴血的指尖，殷紅的薄唇就勾了起來。
他是司淩少寒，他是絕對的強者。
這世間，沒有任何他辦不到的事。也沒有，他舍棄不了的人。
“林姍，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一步步走向門口，司淩少寒盯著林姍蒼白的小臉，似笑非笑。
他的腿還打著石膏，不得不拄著拐一步步的挪。
哪怕如此，依舊沒有半分狼狽。
周身上下透著貴氣，勾唇一笑，滿室芳華。
磁性的聲音不高不低，更聽不出冷熱。
出口的話，卻如同一顆會跳動的種子，刹那間種進了林姍的心裏。
隨著男人一步步走近，她的心著了魔似的，跟著‘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還記得他的話嗎？
記得，記得一字不差。
那是她這輩子聽到的唯一一次情話，怎麽會忘？
他說：誰都不能傷害她，也包括他自己。
“司淩少寒，你……”緩緩的抬頭，林姍桃花眼對上男人的黑眸，染血的手忍不住的放進兜裏。
那裏，有男人要送給她的禮物。
她想拿著它，向他問個理由，他忽然態度大變的理由。
瞧見女人亮晶晶的眼，眼中寫滿希冀，司淩少寒目光一冷。
緊接著，黑眸之中就湧現出無窮無盡的嘲弄來：“看起來你記憶力果然很差！”
“我說過，我會慢慢玩死你，這麽快就忘記了？”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還手，別怪我下手不留情！我有幾個手下，刀子玩的比你好。對付一個腦瘤病人，應該很容易吧，你說呢？”
殘忍的話一字字從薄唇中擠出，司淩少寒說完話，轉了身，再不看林姍一眼。
厭惡的模樣，好像多看她一眼，都是多餘。
林姍僵硬著手腳愣在原地，隻感覺自己周身上下好似被刀子刮過，疼的刺骨。
男人的話如同一桶冰水，把她全身上下淋得濕透。
剛剛活絡的心，瞬間冰封。
幸好啊，幸好她什麽都沒問。
若是問了，她就是自取其辱，在他麵前哪還有半點尊嚴？
“多謝司淩少爺提醒，林姍記住了！”幹巴巴的聲音從唇瓣中擠出。
說完這句話，林姍整個人如同離了水的魚，提不起半點力氣。
隻能依靠著身後的門板，瑟瑟的發著抖。
床邊，小護士原本正委屈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聽到司淩少寒的話，雙眼頓時雪亮，破涕為笑：“司淩少爺，你……”
滿眼深情的盯著心上人，小護士想問又不敢問，臉上的笑容卻一點點放大。
隻要不愛就好。
那個女人打了她又怎樣？
隻要她能俘獲這個男人的心，總有辦法千百倍的奉還。
她的得意和算計都寫在臉上，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卻半點都沒逃過司淩少寒的雙眼。
漆黑如墨的眸底閃過一抹濃重的厭惡，被司淩少寒狠狠壓下。
抿緊薄唇，大手輕輕摸了下女人的頭：“我怎麽會愛她！那樣的賤人，看著就讓人倒胃口！”
唇角掛著沒有溫度的笑容，司淩少寒說話的語氣卻藏著十足的寵溺。
那話在病房中傳遞開來。
門口，林姍身子一抖，拳頭攥的更緊。
小護士‘撲哧’一笑，得意的神情藏都藏不住：“真的？你可不許騙我！”
撒嬌似的扯住司淩少寒的衣袖，小護士半坐在床邊，仰著臉就往他腿上靠。
紅腫的臉頰，眼淚還沒擦幹。
此刻又掛上了帶著幾分惡毒的笑，十足的猙獰刺眼。
司淩少寒黑眸淡淡從她臉上掃過，殷紅的薄唇微勾：“真的，我從來不騙人！”
說完話，又在心裏補了一句：“你現在的樣子，誰都看不出是個人！”
小護士正滿心幸福的笑著，自然不知道男人心中有這麽多想法。
瞧著男人魅惑的笑臉，頓時被迷得七葷八素，拚了命的往他身上貼。
一雙手更是不安分，揉揉捏捏的小動作不斷。
黑眸掃向門口的林姍，司淩少寒冷笑，眼底迅速閃過一抹恨意：“不是想要報仇嗎？去吧，我保證她不敢還手！”
大手安撫的摸了摸小護士的頭，司淩少寒說完話，忙把目光轉向窗外。
瞧見林姍手臂上觸目的紅，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小護士手裏的針頭搶了下來：“別拿這個，免得傷了自己！”
磁性的聲音，溫柔，寵溺。
聽在林珊的耳朵裏，比被針頭刺一下還疼。
小護士原本就恨林姍恨得牙根癢癢。
此時司淩少寒給她撐腰，哪裏有不出手的道理。
站起身，冷笑著一步步向林姍走去。
手上沒有了‘凶器’，讓她覺得頗為遺憾。
得意的看了林姍一眼，對準她好看的讓人嫉妒的臉就甩了一巴掌。
隨後，連番的拳打腳踢。
一下，兩下，三下……
林姍的臉層層疊疊印著好幾個巴掌印，肚子也被踹了幾腳。
想著臥病在床的林儒君，她咬著牙，閉了眼，忍著。
四下，五下，六下……
林姍胳膊上的傷口被狠狠抓了兩把，疼得她忍不住渾身發抖。
腿上又被狠狠踢了兩腳，終於堅持不住，如同沒了靈魂的破布娃娃，緩緩躺下。
西服兜裏，還帶著她掌心餘溫的手鐲掉出來。
一路‘咕嚕嚕’的翻滾，停在司淩少寒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