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抓住突破口
室內的三人幾乎同一時刻放緩了手裏的動作,互相忐忑的看了一眼,隨即沉默的等待。
皮鞋摩擦著地麵,步步靠近。清晰且響亮的聲音,直逼心房。
下一秒,一道修長的身影赫然威立在了門口。一身的冷峻如同一柄利刃插入了裏麵三人的眼裏,讓他們不敢迎視。
冷刻得近乎無情的五官卷著這個世間最寒冷的厲,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們。眸光隨著腳步的邁入,淡淡的掃視了四周,隨即淡漠無波的坐在了軟椅上。
“有進展麽?”
聽聞他的問話,那三人都是一愣,眼神各自擠兌,巴不得對方去回答這個難以啟齒的問題。
一番推辭之後,重任落在了身為助理的時臻身上。
時臻哀怨的看了一下伍妙音,邢寬這麽做他忍了,但是她這麽做倒是讓他有些心生哀念。
仿佛看到了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困頓場景。
對於他的哀念,伍妙音視而不見,這種時候是時臻展現男人魅力的時候,她不能剝奪這個機會,所以用著明湛湛的眼神深深地鼓勵著他。
“殷總。”在眾目切切下,時臻頂著山大的壓力開了口。
靳廷森好整以暇的坐著,仿佛沒有看到幾人的暗送秋波。微微頷首,表示他可以繼續往下說了。
時臻忍住忐忑的心,繼續說道:“我們的人分成了十個分隊分別在市區與市郊搜尋李迦的下落,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至今沒有找到他的下落,仿佛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人間蒸發?”靳廷森喜怒不露的臉上平靜一片,聲音清冷得如掛在寒冬中的風。
時臻感覺靳廷森呢的人間蒸發幾個字是對他說的,心頭一緊,繼續解釋:“是的,殷總。我們的人還在找,李迦雖然逃跑成功,但是體力肯定沒恢複,我們猜他肯定是躲起來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靳廷森冷冷哼了一聲,用著極其森冷的聲音說道:“我真是感謝你告訴我,李迦躲起來了。”
一句嘲諷的話刺得時臻不敢再開口,他立刻把目光拋向至今都不肯幫他說話的其他兩人身上。
邢寬事不關己的坐著,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屏幕,仿佛全神貫注,不問他事。
伍妙音本也想這麽做,可是又怕時臻真的被怪罪,瞪了一眼冷眼旁觀的邢寬,開口道:“阿森,這件事也不能怪我們。我們真的在很努力的找,但是也確實找不到啊。李迦是什麽人,也是和你一樣成長在陰謀中的人,就算他看起來比你溫和,但是終究也是要管理一個國家的人,沒有點智謀,沒有點心機,怎麽能在複雜的人際關係與勢力盤結中站穩腳跟。所以我們找不到,也是常理之中。”
靳廷森不緊不慢的說道:“這麽說,是我太嚴苛你們了,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你們的解決能力範圍,我不應該讓你們來處理?”
聽聞靳廷森語氣愈發冷了,伍妙音也不敢接腔。
最後這個重任無可厚非的落在了邢寬身上。
一直在分析反饋信息,並且不停播的查看醫院四周地勢圖的邢寬,很僥幸的看到了一處很可疑的信息。在距離李迦被看守起來的那家醫院二十公裏外的地方,有著一家並不起眼的旅館,衛生條件一般,除了一些沒有錢,不追求人生品質的人能接受外,但凡對生活有要求的人斷斷不會住進去。
可是換位思考,如果他是李迦,這個地方很不起眼,很多人都認為他不可能會進去住進去,加上距離不算遠,所有人就更認為尊貴如他,更不可能住進去。
狀態
但是,某些時候,越似乎危險的地方就是越是安全。
如果他是李迦,他肯定會選擇入住。因為他的體力與精力當時已經處於了一個極度疲憊的狀態,斷然不可能再繼續在路上走。
想著,他回頭對著陰晴不定的靳廷森說道:“阿森,你來看看這裏。”
靳廷森掃了他一眼,見他指著地圖的某處,傲嬌的沒有動。
邢寬見狀,隻得起身拿著地圖走到他身前,指著之前的地方說道:“我覺得當時李迦到過這裏。”
靳廷森簡短的掃了一下地圖,很快就明白了邢寬的話。但是他沒有動,繼續用著淡淡的眼色看著他。
邢寬起初沒梵音過來,後來立刻反應過來了,回頭對伍妙音說道:“立刻派人去一下這家酒店,查一下入住記錄,尤其是昨天晚上半夜至淩晨入住的!”
伍妙音不是很清楚兩人說的是什麽地方,待邢寬將地圖給她之後,她才明白,拿起電話立刻吩咐人去查。
半個小時後,去查的人回饋了消息,這家旅店平時入住的人不多,但是就在昨晚淩晨一點半的時候的確有一個很瘦的男人入住過。那個男人的臉被帽子遮住沒看見,但是卻很奇怪。明明身上沒有酒味,可是走起路來就跟喝醉了似的一偏一倒的。
不過老板說能住他的店的人多少都有些怪,他也沒在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線索到這裏就斷了,但是邢寬卻很肯定,李迦一定到過這裏。
“繼續查!他肯定還留下了其他線索!”靳廷森也覺得這是突破口,讓他們繼續追查下去。
伍妙音向他們轉達了靳廷森的意思,那些人便繼續在周圍轉悠。
現在是深夜,外麵幾乎沒有人,他們隻得在那邊等著,等到天亮了再找人打聽。
邢寬看著靳廷森,想著現在的局勢,他不禁有些凝重:“阿森,你真的打算撕破臉了嗎?如今非菲彼得王國雖然已經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可是你畢竟是才上任,而且還沒有正式授權,我怕這樣會對你很不利。”
邢寬的擔心,靳廷森也考慮過。可是眼下,事情已經生了變,不再由他來控製,就由不得他想不想了。
“事到如今想要說放手,已經不可能了。你以為李迦為什麽會躲起來,你以為他為什麽不直接找我,你以為他會不追究嗎?”
邢寬無奈的搖頭,如果他是李迦,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現在的李迦在休養生息,甚至已經與鄰國的李政取得了聯係,準備一舉反攻。
大戰在即啊!
伍妙音與時臻也各自想了想,覺得事情已經是離線的箭,難以再收回來了,便沒有出聲。
很多時候隻有將水徹底攪渾,才能有絕處逢生的機會。
見三人都不說話了,靳廷森拿出了決策人的氣魄,出聲道:“這幾天再辛苦你們一下,邢寬你去盯著李橈那些人,免得他們鬧起來沒人壓得住。時臻與阿音你們繼續找李迦的下落,不要讓他找到李橈他們。”
“是。”明確的分工,讓三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淩晨時分,作為一天最黑暗的時刻,所有的夜色如同墨水一般盤踞在天地間,讓人無端生出一種對黑暗的恐懼。
就是這樣濃鬱得近乎沒有異物能夠注入的黑色中,畏懼黑暗的顧小西醒了過來。觸及到滿目的黑暗時,她第一個反應是恐慌,可是轉念想到自己已經是經曆了一番生死曆險的,這份恐懼又淡了些。
麵前的黑暗是漂浮的,可是隱藏在內心的黑暗卻無法逃避,也無法淡化。
隨著她起身,整個黑暗仿佛都傾倒了下來。
輕手輕腳的打開了房門,盡量不發出聲音。她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間,在走出去之前她仔細聆聽了一下外麵的聲音,等了好一會兒沒有聽聞到可疑聲響後,她才繼續往外走。
輕輕地掩上房門,她脫下了拖鞋,拿在手裏赤腳走在地麵,幾乎是不可聞的聲音。
一路暢通的走向門口,就在她伸手觸摸到門把的時候,一直被黑暗盤踞的客廳突然間亮了起來。
整個客廳仿佛成為了蓄藏光明的巨大玻璃體,一被打開了口,光明便以著不可抵抗,以及傾灌之勢壓了下來,砸了她一身,正好映襯出她的做賊心虛。
“你要去哪裏?”光明中,一道溫雋的身影悄無聲息的站在了牆角,他的手還保持著開燈的動作。
顧小西沒有想到自己已經那麽小心卻依然驚醒了李迦,不敢回頭,倉促間編了一個極為蹩腳的借口:“我覺得房間有點悶,想出去走走,透透氣。”
李迦仿佛沒有聽出來這是她的虛詞,柔和道:“好啊,那我陪你走走吧,我也覺得有點悶。”
“……”顧小西語塞,站在原地不動。
李迦放下了摸著開關的手,緩步走到她麵前,用著無比包容的眼神與態度看著她,低聲說道:“小西,不要做無謂的犧牲,我沒有到隻能拿你來交換的地步,你相信我好嗎?”
顧小西聽著李迦的話,磨人的心酸與細微的疼痛隨著呼吸泄了出來:“我……我隻是覺得事情因我而起,也該由我來斷。”
李迦卻不同意:“任何能用女人換取利益的人都是自私且卑劣的,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小西,你能成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