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無聲心痛
靳慕琰轉動目光，望著她：“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顧小西那天跟她說也是說的她自己，沒說別人。
靳慕琰收回了視線：“那你也不用知道。”
“你——”文茜被他的話氣到，冷哼了一聲道：“不說就不說，有什麽了不起！反正我想知道的話，小西也會告訴我的。”
靳慕琰沒搭理她。
這時，病房的門打開，兩人一齊回頭，便見伍妙音從裏麵走了出來。
“你們的事情說完了？”靳慕琰灼灼的望著她。
“嗯，說完了。”伍妙音點頭，目光大方的迎視靳慕琰的打量：“謝謝你領我來這裏。”
靳慕琰看不到她眼底的波瀾，淡淡頷首：“不客氣。”
伍妙音自然的將目光轉到了文茜身上，笑得妖嬈：“謝謝你照顧小西，我們還真是有緣分。”
文茜被她的笑容迷惑，也露出了一分笑意：“是啊，世界真是小，沒想到你也是小西的朋友。”
“那，小西就拜托你們照顧了。”
文茜聽聞她的話，不禁又問：“你真的要走了嗎？你之前不是說要我帶你四周轉轉嗎？”
“下次吧，反正有機會我們還是會見的。”
“這樣啊。”文茜隻能點頭：“好吧，那就下次吧。”
伍妙音轉頭又看向靳慕琰：“靳先生，我要走了，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靳慕琰的視線往裏看了看，而後點頭：“我跟你一起走。”
文茜詫異靳慕琰這次竟然那麽爽快，沒作挽留，直接跟兩人揮手：“那你們快走吧，不然待會兒就要遇上下班高峰期，會被堵在路上的。”
“嗯，好的。”伍妙音笑著跟她揮別。
靳慕琰默不作聲，陪著伍妙音轉身往電梯走。
文茜看著兩人走入了電梯，這才走入了病房。進去後，就發現顧小西抱著一疊相冊翻看著，不禁好奇的湊了過去。看到相片上是一個白嫩嫩，圓乎乎的小奶娃，一下子被他萌萌的樣子吸引，驚喜的笑道：“小西，這是誰啊？好可愛啊！”
顧小西被文茜的誇獎激起了笑意，一臉溫柔的說：“這是今今，我的孩子。”
文茜瞪大了眼睛，一屁股坐在了顧小西的床邊，陪著她一起看。一邊看，還一邊讚許：“啊，他真可愛！那雙眼睛圓乎乎的，臉也肉嘟嘟的，我好喜歡啊！”
顧小西笑得有些得意：“當然了，我們都好看，他肯定好看。”
說完後，她又陷入了一股低落，這個孩子五官像她，但是整個神韻卻像靳廷森。可愛有餘的同時，也透著幾分銳氣。
文茜沒察覺，一邊看照片，一邊驚呼著。
伍妙音與靳慕琰從醫院出來後，站在路邊等車。現在已經是五點，路上的車流開始多了起來，路過的公交車上也漸漸塞滿了人。
看著外麵的車流，伍妙音笑著對靳慕琰說道：“待會兒我自己回我的酒店，你回你的學校吧，我們就在這裏道別了。”
靳慕琰沒有立刻接話，目光在車流的晃動中明暗不定。
“你是誰的人？是誰讓你來這裏的？”
伍妙音輕聲一笑：“我是誰的人，你不用管。至於我為什麽來，這是我自己的事。靳慕琰，雖然你失憶了，但是我沒有失憶，我們各自不管是最好的選擇。”
靳慕琰忍不住扭頭看她：“你的話是什麽意思？你和我有關係？”
伍妙音噗嗤的笑出了聲，一邊揮手，一邊回答：“不，我們沒有關係。我對你沒有興趣，我有男朋友的。”
靳慕琰聽聞後也放了心，想了一會兒用著些許靦腆的語氣問伍妙音：“你，和我熟悉嗎？”
伍妙音沒發覺，搖頭答：“不熟悉。”
“那……”靳慕琰的手指垂在褲腿旁，有些緊張的問：“那你……知道我結婚了沒嗎？”
這個問題出乎伍妙音的預料，八卦與好奇使得她一下子回頭看靳慕琰，這才發現對方很緊張，也很靦腆。
“你怎麽問我這個問題？”
靳慕琰抿唇：“我隻是想知道而已，你能告訴我嗎？”
伍妙音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相處，他幾乎都是和另一個長得還算漂亮的女生一起的，腦子豁然開朗的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你沒結過婚，就連喜歡的人都沒聽說過。”
“是嗎？真的嗎？”靳慕琰的語氣透著幾分喜悅。
“對。”她的情報不會出錯。
這時，迎麵來了一輛的士，靳慕琰立刻伸手。的士停在兩人跟前，他幫伍妙音打開了車門，喜悅浮現在臉上：“你先走吧，上車。”
伍妙音還是第一次被靳慕琰友好對待，不禁訝異的挑起了眉。不過她也沒客氣，彎腰就上了車，告訴了司機地址後，才對著外麵的靳慕琰說道：“謝謝你的紳士。”
靳慕琰幫她關上車門：“不客氣，慢走。”
伍妙音點頭，隨即司機開車，消失在了車流。
靳慕琰站在路邊，激動難掩，真好，他沒結婚！也沒喜歡的人！
那他就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喜歡小西了！
晚上，伍妙音回到酒店，洗澡之後才做足了準備跟靳廷森聯係。
遠在菲彼得王國的靳廷森還在熬夜批改最近的報告，見手機響了，直接接了起來：“你好。”
“是我。”伍妙音坐在沙發上敷麵膜，慢悠悠的回答。
靳廷森聽聞是伍妙音的聲音，立刻停下了手裏的工作，起身站了起來：“有消息了？”
電話那頭的伍妙音嗬嗬笑了起來：“你猜。”
靳廷森走到窗前，巨大的夜幕下交錯著明暗不一的燈火，遠遠看去像是天空的星辰墜落了凡塵，逶迤而璀璨。
“直接說，不要轉彎抹角。”
伍妙音見他那麽迫不及待，這才繼續回答：“肯定是有進展了，不然我怎麽敢跟你聯係。”
靳廷森的另一隻手扶在了窗沿上，黑色的襯衣在背對著室內的燈光後更深了，染著點點外麵的星火，整個人淩傲冷峻得如一朵懸於塵世的墨蓮。
“你見到她了？”
伍妙音見對方一猜一個準，一下子沒了興致，平淡的贅述：“我今天見到了顧小西，她很好，人雖然瘦了些，但是精神卻很好，而且她說現在她做的是自己，所以很快樂。”
靳廷森想了千百種伍妙音可能會說的結果，但是卻怎麽沒猜到會是這種。
離開了他的她，找到了自我，活得很快樂。
於她的快樂，於他卻是不能出口的痛楚。
伍妙音見那頭的人呼吸沉沉，又繼續說道：“她之前見到是我，連見都不想見。後來我不得已才告訴她我是自己來看她的，不是你派去的，你以後不要說露了。”
“我知道了。”靳廷森努力放鬆呼吸：“那她真的很好嗎？”
“當然了，我親眼看見的。”伍妙音知道絕對不能說顧小西住院，不然她也預料不了靳廷森又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為了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她立刻轉移了話題：“對了，你猜我還見到了誰？”
靳廷森的好奇心被她一帶，腦子開始轉了起來，轉移了注意力。
李迦？不會，如果是他，她不會說得那麽神秘。
邢寬？也不會，這根本不用猜。
那是誰？
他想了一陣後，突然想起了與顧小西一起墜海的人。
“靳慕琰？”
“……”伍妙音無語，沒想到靳廷森竟然連這個都猜得到：“對啊，不過他似乎是失憶了，在做老師。”
本著避險的本能，她不自覺的遮掩了靳慕琰在顧小西所在的大學做老師的事實。
“這是你跟他交手後得出的答案？”
“對，我確定他是真的失憶了。你想怎麽做，是放任他，還是解決了他？”
靳廷森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答：“不著急解決他，等他在那邊先呆著，觀察一陣再說。”
雖然之前他跟靳慕琰鬧得水火不容，可是經過顧小西的事情後，他開始反思自己的做法。
不想將所有的事情都做絕，想給自己，以及他人都留一條後路。
伍妙音揚眉：“也好，那我的任務完成了，我明天可以回來了吧。”
“可以，你先回來吧。”既然她跟顧小西說了是自己去見的，如果繼續留在那邊，難免會讓顧小西起疑，而且已經確定了事實，她繼續在那邊呆著，也沒了意義。
“好，那我訂機票了。”在即將掛電話的時候，伍妙音又說了一句：“還有阿森，小西很不想你們開戰。她說如果可以，她希望兩邊的人都能和平解決這件事。”
靳廷森聞言，陷在燈火中的眼霎時黯淡。良久之後，才答：“我知道了。”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攥在掌心，由著它的棱角壓著自己的掌邊失去了血色，也不管。
雙手撐在窗沿上，以支撐他不斷虛軟的身體。
他的目光在萬盞燈火中失去了焦點，那些燦爛的燈火宛若一個旁觀者，清晰的看著他的痛楚，露出了嘲諷的笑臉。
他，算是自食其果了嗎？
凜凜夜風不帶任何情緒的刮著這片大地，偶時驚擾著棲息的鳥雀，偶時吹皺被人精心維護的湖麵，偶時徘徊在它留戀的窗前，低訴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