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絕望
楚子若急得眼淚直流。
“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總擔心我不在，你該怎麽辦？”
“爺爺，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楚子若厚重的妝容已經被她哭花，她胡亂地用手去擦，頓時像個小花貓一樣。
楚老爺子看到這樣的孫女立馬心軟了下來:“早就叫你別化這麽濃的妝，和那個朋友趕緊斷了！你看，一個一麵之緣的外人都能看出你長得好看，那朋友不安好心，你怎麽就不聽呢？”
“爺爺，那是她們有恩怨，彤彤跟我解釋了，那個女孩高中還汙蔑過她。”楚子若糯糯地小聲解釋，怕惹爺爺生氣。
“孩子，你要學會分清好壞，忠言逆耳利於行，你有空好好跟你姐姐學學。”
“她不是我姐姐。”楚子若本來愧疚的心立馬充滿憤恨，聲音也尖銳起來。
“爺爺，你為什麽就不相信，她不喜歡我，一直在陷害我，總是在你們麵前裝出一副好姐姐的樣子，我討厭她……”
楚子若越說越激動，整個人像是魔怔一般，褐色的眼瞳裏藏著鋪天蓋地的絕望。
為什麽？
為什麽你們都不相信我？
我是你們的親女兒，親孫女啊！為什麽？
楚子若蹲在地上抱著自己，她想嚎啕大哭，可是一滴眼淚都哭不出來。
楚老爺子叫他如此激動，無措地伸手想安撫她。
然後楚子若此時哪裏看得出自家爺爺的想法。
離開這裏，離開這裏吧！
他們都不會相信你的。
楚子若突然站起來奪門而出，後來傳來楚老爺子陣陣喊聲。
“老魏，你趕緊去看看！”
“好的，老爺，你別急，我立馬叫人去追，您自己小心點。”管家急忙追出去，正好看見開出去的瑪莎拉蒂車尾。
他急忙叫來司機:“快點，追上小姐，保護她的安全。”
“是。”
管家看司機追出去後回到書房:“老爺，我已經叫司機去追了，不會有事的。”
楚老爺子還是忘不了剛剛楚子若歇斯底裏的質問。
“老魏？你說她是不是真的被……”被冤枉了？那孩子是不是真的受委屈了？
他不願問下去，楚應語是他看著長大，也是他非常疼愛的孩子，他無法去懷疑那麽一個乖巧的女孩會汙蔑陷害人，可他也不願相信這個剛剛找回來的孫女在欺騙他。
“老爺，子若小姐還小，受過不少苦，她不喜歡從小生活在她爸爸媽媽身邊的應語小姐也很正常。”管家低頭垂眸，手不停撫摸著楚老爺子的後背。
他是不相信那個每天溫柔體貼地關心他身體的應語小姐會陷害別人的。
“唉！找到子若跟我說一聲。”
“好的！”
楚子若離開家後感到一陣茫然，慢慢地將車停在路邊，她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原來離開楚家，我什麽也不是。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趴在方向盤上閉上眼睛，哪怕眼睛閉上了眼淚還是不受控製地往下流。
楚子若，你怎麽這麽糟糕？
楚子若，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楚子若，放棄吧！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她抬起頭，濕潤的眼睛看不到一點眼淚，如果不是臉上有條明顯的痕跡，估計都看不出她哭過。
她伸手向副駕駛摸去，才發現出門得急，包沒帶，慶幸地是手機插在褲兜裏。
開門下車，她拿著手機去便利店買了一包煙回來，點燃一根就這樣靜靜地抽著。
悅耳的鈴聲響起，她就像沒聽到般夾著煙發呆，煙燃到頭後落在灰燼，有點燙手。
楚子若回魂般將煙蒂扔出去，拿起一直在響的手機。
是許彤彤的。
哪怕就這樣跑出去，夜不歸宿，他們也不在意，對嗎？
聳拉著頭，無力地向後一靠，她劃過手機，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
“喂！”剛抽完煙，喉嚨有點幹，聲音帶有一絲沙啞。
“子若，你在哪裏？”許彤彤的聲音分外焦急，清晰明了地傳達出對方的情緒。
大家都說許彤彤不安好心，可是也隻有她在所有人遺忘她時還記得她。
太可笑了。
那群人，真可笑。
“在外麵。”
“發生什麽事了？聽起來你好像很難過。”
“沒事，和家裏吵了一架。”
“那你今晚回家嗎？要不要來我這，我們聊聊天，心情可能會好點。”
她經常會去許彤彤家，兩人無話不談，她也經常向她抱怨家裏的事，吐槽楚應語那綠茶婊，許彤彤總會站在她這邊幫她罵。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今天突然不想去了，在聽到那個陌生女孩的話後，她對許彤彤升起了她自己也未察覺的隔閡，
不過今天出門沒帶身份證，而且現在還穿著家居服，確實不方便亂跑，去許彤彤家是最好的選擇。
她無奈地對手機說:“好。”
半個小時後她將車開到許家別墅，許家在h市並不是什麽大家族，有錢的暴發戶而已，所以許彤彤的身份在名媛圈內挺尷尬的。
如果不是楚子若一直帶著，許彤彤根本進不了上層圈子，那些聰明點的名媛都知道許彤彤這是把楚子若當跳板，明裏暗裏地嘲笑諷刺她識人不清，可又不敢明說。
“子若來了？來找彤彤的吧！我去叫那孩子下來。”楚子若剛進大門就收到許母熱情的招待。
“管家，去廚房拿些水果來。”
許母是位微胖的中年婦女，前半輩子都是勞碌命，哪怕後來保養得不錯，但臉上還是不少歲月的痕跡。
她戴著一身的土豪金伸手握住楚子若的手，兩人在搭配方麵很有共同語言，都是什麽最貴最亮就戴什麽。
許母的衣品一直被那些富太太當做話題，楚子若卻覺得挺正常的，有錢不就是要炫耀出來嗎？
她親切地對許母笑道:“阿姨，不用這麽麻煩，我上去找彤彤就行了。”
“也行，你們小孩子比較有話題，我叫人送些水果上去，你們邊吃邊聊。”許母笑得一臉和善，好像楚子若是自己親閨女一樣。
“那就麻煩阿姨了。”
楚子若對許家挺熟的，自個上樓找到許彤彤的房間。
“嗯！她等會過來！”
“我會好好安慰她的。”
“你放心，她就是蠢貨，不會有意外。”
楚子若打算敲門時才發現房門並沒有關，她推開門就聽見許彤彤躺在床上打電話說的這幾句。
她並不知道電話那頭是誰，說了什麽，因此聽到許彤彤的回話總覺得怪怪的。
許彤彤剛打完電話回頭就看見楚子若站在門口，頓時嚇得差點摔下床，手機也掉到地上，幸好地上鋪有地毯，不然就廢掉了。
“子若，你進來了怎麽不敲門？”許彤彤滿臉煞白地看著楚子若。
“門沒關，你沒事吧？臉怎麽這麽白？”楚子若雙眼微眯地看著神情怪異的許彤彤。
“嗬嗬，我沒事，就是突然看到門口有個人，嚇到了。”許彤彤立馬下床，走到楚子若麵前。
“你來多久了？”平靜的語氣中帶著波濤駭浪的心驚。
“剛來，你在和誰打電話？”楚子若自然地走進房內，將掉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放在桌上。
後麵的許彤彤嚇的一身冷汗，眼睛盯著手機轉都不敢轉一下，看到她直接將手機放在桌上後吐了一口氣。
“怎麽了？不進來？”楚子若坐在椅子上看著還在門口傻站的許彤彤疑惑地問道。
“哦哦！我關門。”許彤彤反應極快地關上房門，然後走到床邊坐著。
“子若，你猜我剛剛和誰打電話？”她不知道楚子若有沒有聽到，不得不試探地問，臉上一副你快猜，有秘密的表情，內心卻忐忑不安。
“誰啊？”楚子若十分自然問她。
許彤彤看著她如此自然的神情心裏鬆了口氣。
“蘭蘭啊！”她語氣輕快地跟楚子若說她剛接到蘭蘭的電話，約她現在出去玩。
“我說你今晚心情不好，要來我家，就不出去了，還跟她說你跟家裏吵架，她就跟我一起把你那個綠茶婊表姐一起罵了一頓，我們準備下次給你表姐點顏色看看。”
“竟然蘭蘭約你，那我們一起出去玩吧！”楚子若聽後笑得燦爛，開心地建議道。
“啊！”
“不了吧！現在這麽晚了！”許彤彤緊張地拒絕，心裏後悔死了，找什麽借口不好？
“晚嗎？現在才八點多，我們平時這個點才開始夜生活吧？”楚子若本身就是個愛玩的，又被一群人帶著，經常半夜才到家。
“今晚你不是心情不好嘛！而且我媽在家，也不讓我這個點出門，平時哪次晚回不是找你做借口，現在你就在我家，還找什麽借口？”許彤彤連忙推脫道。
“行了，不是心情不好嗎？我們一起聊聊天，我可是答應蘭蘭要好好安慰你。”
許彤彤站起來走到衣櫃，拿出一臉睡衣丟給楚子若:“要不你先洗洗，我下去拿些吃的上來。”
“嗯！行。”楚子若拿著衣服就走進衛生間，這睡衣是她留在許彤彤家的。
許彤彤見楚子若走進衛生間，一直繃著的身子終於放鬆下來，柔和的臉上立馬露出嘲諷的神情，眼睛充滿不屑，哪有白天溫柔可人的樣子。
蠢貨！
夜晚，五顏六色的彩燈照亮了城市的天空，道路上車輛如長龍，緩慢地移動著，路口的紅綠燈，永不熄滅地交替閃現，仿佛為這城市的夜晚奏著樂歌。
喧鬧的人群，嘈雜的喇叭聲……夏梓欣坐在副駕駛上看著駕駛座上倨傲的男人。
“我們去哪？”
“朋友新開了個酒吧，我們過去捧場。”
夏梓欣輕輕點了點頭。
“今天的事謝謝你！”她並不自傲，她不會覺得自己能壓得住楚家，所以已經想好下次找機會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