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憶
“我隻是聞不得煙味才出去透透氣，對不起！”
夏梓欣知道這次是自己的錯，她平時去酒吧都會很注意，從不喝醉，從不讓喝的離開自己的眼睛，從不單獨一個人，這次真的是她安全意識不到位。
“不能喝酒，又不能聞煙味，你倒是金貴。”心裏越煩躁，嘴上就越不留情，季辰說完就後悔了。
他懊惱地握緊方向盤，眼睛緊盯路前麵，餘光卻看向夏梓欣。
夏梓欣低頭，雙手交叉相握，細微地摩擦著，垂眸不語。
季辰以為她生氣了，想道歉又說不出口。
夏梓欣生氣倒不至於，覺得他生氣挺理所當然的，她還沒矯情到明知道是自己的錯還不讓別人說幾句的地步。
所以她安靜隻是打算安靜地聽季辰訓斥她，沒想到他說完那句就沒了。
於是她規矩地坐在副駕駛上玩手機，給顧秉葉報平安，保證回去後給他回電。
季辰看到她手機才想到另一個事，想起她在那種情況下選擇跟顧秉葉求救，他陰陽怪氣地嘖了一聲，腳踩油門，車子突然加速。
“當時那麽危險，幹嘛給姓顧的打電話？”明明我就在酒吧。
他當時差點就直接掛了，幸好鬼使神差地接通電話。
“我設置的緊急聯係人是他。”
季辰聞言臉黑了一度，眉頭緊皺，深呼吸著，咬緊了牙:“你現在是我的人，和他少往來。”
夏梓欣抬眸:“你和他到底有什麽仇？”
她還記得高中的時候，冷辭和顧秉葉跟在季辰身後形影不離，後來在國外遇到顧秉葉，就聽他說和季辰他們鬧翻了。
也沒說為什麽鬧翻，怎麽鬧翻的，夏梓欣其實還挺好奇的。
“沒仇，你別管，以後少和他往來就行了。”
他沒有叫夏梓欣和顧秉葉斷絕來往是因為他並沒有把夏梓欣真的當所謂的情人看。
況且他了解顧秉葉是什麽樣的人，雖然他們這幾年沒有聯係，但如果她真的是他的情人，是絕對不會這麽簡單地把人讓給他。
那人雖然蠢了點，但還沒有這麽窩囊，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加上當時冷嫿在哪裏，他稍微動動腦子就能猜到當時的情況。
冷辭問他要不要查查兩人，他拒絕了，他有能力得到兩人的消息，但不願意隨便地查身邊的人，除非他覺得那人別有目的。
顯然，他不覺得顧秉葉和夏梓欣對他有什麽目的。
好奇他們的關係怎麽這麽好是一回事，動用手段得知是另外一回事。
由於季辰開得快，夏梓欣很快就到小區樓下，她解開安全帶，猶豫一會後還是再次對季辰道了謝。
得不到季辰的回應，她自覺拉開門準備下車，卻發現車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鎖上了。
“季辰？”
季辰依舊表情無波無瀾，隻是在聽到叫聲後伸出右手:“手機給我。”
“嗯？”
“手機。”季辰有些不耐煩地重複一遍，見她還是沒有動作，伸手拿走她手裏的手機。
手機被搶的夏梓欣有些……懵！
搶手機的人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啥不對，還囂張地拿到她麵前對著她臉晃了晃，解開手機密碼。
她手機裏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那些公司文件資料特意用了別的密碼。
隻是看著身邊這麽囂張的人，總覺得手癢癢，她今天有錯，但那酒吧的治安就沒有問題嗎？
怎麽就能全怪她身上？
眼巴巴地看著季辰在她手機裏點來點去，然後隨意地扔在她手裏。
她終於擰起眉毛，想了想，認真地說:“季辰，你這樣真的很沒禮貌。”
季辰眼神漆黑幽暗，眉毛蹙起:“你現在不是我女朋友嗎？”
“我……”夏梓欣無力反駁，當初想著小小的報複他一下，所以對於是女朋友還是情人，她都無所謂。
現在這麽一問，她確實沒理由拒絕，總不能說“我隻是你的情人”吧？
那要是情人的話就更有權利了……
“再說你手機有什麽值得我看的，我隻是將我設為你的緊急聯係人。”
上次他們加了微信後，季辰就把自己的號碼發給她，叫她有事聯係她。
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通過一次電話，微信總共沒聊過十句，這關係確實有點尬。
可是他們的關係本身也很尬，她都不知道將自己放在什麽位置。
“如果你介意，我可以把自己的手機給你看，微信都可以。”季辰無所謂用食指點點自己的手機。
夏梓欣白了他一眼:“我沒那興趣。”
說完兩人都安靜了下來，清冷的夜濃雲閉月，路邊微弱的燈光，映得兩人輪廓若隱若現。
過了半天，兩人姿勢都不曾動過，一點反應都沒有，夏梓欣在想事沒打算下車，季辰也沒有催她下車的意思，自個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夏梓欣，雖然我不……”
“季辰，其實我……”
兩道聲音同時想起，夏梓欣原本想結束這段亂七八糟的關係，跟他解釋清楚的。
今天他幫了自己，過往恩怨一筆勾銷，她其實覺得季辰也沒她想的那麽渣……
還沒想好怎麽開口的她聽到季辰有話說立馬推脫道:“你先說吧？”
季辰毫不客氣:“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你當初退學確實跟我有關，我會負責的。”
哈，什麽鬼？
“不是，我沒……”沒有退學，我隻是出國讀書，而且跟你有什麽關係？
“女人，你放心，隻要有辰哥在，h市你橫著走。”季辰日天日地的中二氣一上來，身上的高貴氣質瞬間消散。
我又不是螃蟹，為什麽要橫著走？
心好累！
“不是，季辰，我當初退學是因為……”
夏梓欣還沒解釋完季辰的手機就響了。
“什麽事？”劃過電話，他冷聲問道。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季辰保持沉默了一會。他目視前方，撐著頭，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方向盤。
“我馬上回去。”季辰掛斷電話，將車門開鎖。
“你想說什麽？”
夏梓欣看他有事要忙，知道現在不是解釋的好時機。
“沒事，你先去忙吧！下次再跟你說，我先上去啦！”
說完拿著包和手機下了車，她在外麵透過車窗向他擺了擺手，隨後轉身走進樓房。
季辰沒有發動車，而是打開車窗單手搭在上麵，低頭把玩手裏的車鑰匙。
點燃一根煙，修長的手指間猩紅的煙時熄時亮，他側頭吸了口，又吐出。
夜深人靜，煙霧飄散。
心中的煩躁並沒有通過吸煙轉好，司徒軒的話下腦海時不時地閃現。
對於高中的記憶，他比冷辭還少，經常逃課的人對學校能有什麽回憶，可是他這麽多年，總是能想起那一雙憤怒而倔強的眼睛。
他對夏梓欣的記憶源於開學時的開學典禮，她全省第一的成績讓她理所當然地作為新生代表演講。
當時他隻有一個想法，艸，真漂亮，聲音真好聽。
隨後就是時不時聽到身邊的人稱她為學神，流水的第一，從未下過神壇。
冷辭那家夥每個星期一的晨會都會拉著他去聽，他說有女神給他們灌雞湯，雖然他覺得那雞湯……挺毒的。
聽到是她演講，他覺得去聽聽也無妨，於是逃過各種課的他從未逃過每個星期一的晨會。
再後來是收到她的情書，當時他正帶著藍牙耳機在看賽車比賽視頻，沒太注意到她在說什麽。
隻知道她扔給了他一封信，當時急於比賽的事，將信放進書裏夾著，想等看完視頻後再看。
最後的最後就是他忘了那封信，等他回到學校就看到他的兄弟在對她說著什麽，而她滿臉憤怒。
他看見她往自己這邊看了一眼，眼裏帶著滔天怒意還有不服輸的倔強，隨後就轉身走了。
等他弄清楚情況去找她，就聽說她退學了，說不清楚當時是什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他快速地處理了學校關於她勾引他，想勾搭富二代等各種不好的流言後，將那個把情書貼到公告欄並且用他名義羞辱她的人整得退學，放言從此不準在h市看到他。
可是做完這些，他卻找不到人解釋，哪怕他動用自己的關係查出了她的背景，還是沒有任何她的消息。
時間流逝，高中三年他依舊每天逃課打架玩遊戲玩賽車，隻是偶爾會夢見一個女生，她用她清冷的聲音給他灌各種“讀書不是萬能，不讀書是萬萬不能”的心靈雞湯。
再後來，他再也不會夢見她，也不會想起她，她卻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喜歡她嗎？
艸，怎麽可能，老子是那種兒女情長的人嗎？
歉意，對，肯定是歉意。
司徒兒子就是想讓爸爸跟他一樣，才那麽心機滿滿地說一大堆。
今天那麽生氣，肯定是因為她是我帶去的，在酒吧出事有自己的責任。
……
季辰自個在向自個解釋，最後發泄般拍了下方向盤，車子尖銳地響了兩聲。
他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快速的劃過一段距離。
季辰沒有回家，而是開回Dr.Feeling。
“辰哥。”季辰進去就見司徒軒正在吧台悠閑地調著酒，此時正在大廳裏，音樂生震耳欲聾，他喊人都是用嗓子喊。
“人呢？”季辰坐在吧台椅子上，將車鑰匙隨意扔在吧台那，他來時去路邊買了套衣服，嚇得店主差點報了警。
“阿辭在處理。”司徒軒將調好的酒推給季辰。
修長漂亮的手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點點酒水順著下巴就到脖子，清楚看到喉結滾動。
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下，他猶如刀刻般帥氣的五官無比耀眼，長眉如劍，雙眸如星，鼻如懸壺，耳朵的耳釘點點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