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木行突變

  “這就是木行禦能者死的時候形成的木塚？”


  李清蘭看著眼前奇異的景象，發出了一陣感歎，而她的身邊，則站著同樣驚異的眾人，看著眼前之景，陷入各自的思緒之中。


  這一眾人便是探查孟南府境內禦能者事件的一行，除了老陸劉陽等四人，以及孟南府所屬田墾縣派出協助的四名公捕之外，還有李曦李清蘭兄妹兩人，和派來保護他們的侍衛四人。


  李氏兄妹居然跟著老陸來到孟南府，這是讓老陸等人最為意外之舉。


  若僅是那身強力健的李曦跟來，可能都不會令老陸意外，但那嬌滴滴的李清蘭非要來此蠻荒之地，可就令老陸極為意外且感到頗為不解。這孟南府本就是大漢帝國西南最為偏遠之地，荒山野嶺道路不暢，人口稀少村鎮無幾，就是這離縣城最近的村落，那也是翻了三個山頭才到達。


  更為關鍵的是，這李清蘭居然還不是禦能者，跟著老陸等人過來，明顯是當做遊山玩水的，對於他們此次的調查，根本是起不到任何幫助。更何況，如此荒僻之地，道路艱險野獸出沒，就算有他們一行禦能者及侍衛隨護在旁，但難免亦會發生危險，這一路行來，讓老陸時刻感到提心吊膽不已。


  出發當日，發現隨行隊伍之中有這小姑娘之後，直至到此的二十餘日時間內，老陸左思右想也沒想明白，那位靛王為何會同意這小姑娘隨行。甚至，老陸一度懷疑，這位靛王是否對查明禦能者事件一事並非認真，不然豈會非但不再補充得力人手，反而是讓這位小祖宗加入進來，分散他的一部分心神。


  實在是想不通的老陸，隻得認為這小姑娘的安全，交給隨行的李曦和四位侍衛便可萬無一失，自己隻管好好調查禦能者事件就好。


  而此時的眾人，身處一處破敗的小院之內，是一處與村中其它小院並無二致的小院，若非要說有何不同，那便是這小院比其它院子更為破敗，看得出此間主人根本無心打理小院。而小院北側，則是此院正房，亦是李清蘭和劉陽老陸等人麵對的房屋，也是他們發出感歎的緣由。


  因為原本的木屋，如今早已麵目全非形狀怪異異常。


  木屋的牆體滿是瘋長而出的枝葉，屋頂則是被一根躥出丈餘的主幹及枝杈破壞殆盡，而整個木屋更是被抬離地麵數尺，好似這木屋原本就是健在樹身的樹屋一般。更為奇特的是，木屋的內裏盡是橫枝亂杈，也不知是由什麽生長而成，竟是充盈整個木屋而致密不透光，由外麵根本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整個木屋，好似一個渾身長滿木刺的巨大木盒，又好似一個樹妖身上，套著一個木製鎧甲，看著怪異至極又透著詭異氣息。


  “不，這並非木行禦能者死去之時形成的木塚，因為真正的木塚不會如此雜亂如此巨大，而是會在木行禦能者身上生長纏繞數層細密的枝條，甚至開出各色奇花，狀如棺槨安詳有序，所以才會被稱為木塚。而這，更像是木行禦能者無法控製其木行之力，導致木行之力反噬其身，使得草木自其體內瘋狂生長而形成的模樣。更何況，不是所有的木行禦能者皆會在死去之時形成木塚，那隻有高階甚至上階的木行禦能者，且僅有其中的某些人，才會在死後形成木塚。若這裏麵的是高階之上的木行禦能者，那帝國禦能者名冊之中，便不會沒有記錄，況且，那樣的禦能者，就是想藏也是藏不住的，必定在冊於帝國統禦司。”


  “那這裏麵的，到底是什麽人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老陸喃喃自語般否定了李清蘭的說辭，卻對她之後的問題保持了沉默，隻是皺著眉頭陷入沉思之中，對眼前之景卻是再無其它解釋。


  身為木行中階的他，亦是實在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剛來到此地之時，他便以自身木行之力去感應過裏麵的那棵怪異大樹，但自那棵樹木上傳過來的信息，極為混亂又帶有一絲暴戾氣息，是老陸生平從未感受到過的木之氣息。身為木行禦能者，但凡是草木，皆可從中感受到其特有的氣息，例如花草的明豔與活力，樹木的安逸祥和等，可以說這是他們木行禦能者特有的，一種可說是與草木溝通的獨特本領。


  但從這棵怪異的樹木之上，老陸感受到的，隻有混亂，而這份混亂之中，甚至帶著一絲暴戾，老陸這輩子，還從未見過有如此氣息的草木。


  “王捕頭，這家就隻有之前提到的那個曹大壯一人居住嗎？”


  李曦向隨同而來的縣衙王捕頭問了一聲，而那王捕頭不敢怠慢，立刻躬身答道。


  “回二公子，正是如此，曹大壯的爹娘死了很多年了，自他媳婦女兒早幾年被他賣掉之後，就隻剩下他一人住在這裏。而且他突然。。。變成這樣的那個晚上，他家隔壁的二狗子親眼看見他進到屋子裏的，且左鄰右舍聽到從他屋裏傳來一聲慘叫之後，便再也沒人看見他從屋裏出來，或者在其它地方見過他了。”


  那位王捕頭再次將路上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不敢對反複問相似問題的李曦等人有任何不耐。


  “那個曹大壯，為什麽會將他的妻女賣掉，這人也太過分了。。。”


  就在此時，李清蘭卻是突然問了一句毫無關聯的問題，讓聽到的人皆皺起了眉頭，深覺這小丫頭關心的問題真是有些不著調。但那王捕頭也絲毫不敢怠慢，他心裏可清楚，別看著小姑娘在此一行人中年紀最小，卻好似是所有人極為愛護之人，這一路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身為捕頭，這點眼力他還是有的。


  “回小姐，在我們這裏，賣兒賣女甚至賣老婆的事，那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因為我們這太窮了，為了糊口，就是老婆孩子都會賣了換錢的。”


  “為了吃口飯，連老婆孩子都賣，這還是人嗎？哼，這種人死了也沒人可憐。你們縣令是怎麽做縣令的，你們這地方這麽窮，都這樣了也不想想辦法。”


  聽到李清蘭嬌聲喝斥，那王捕頭尷尬地笑了笑，卻是無言以對，倒是李曦搖了搖頭，拉住正要繼續質問的李清蘭，輕聲說道。


  “蘭兒，你以為帝國所有的百姓，皆如你在京城所見一般衣食無憂嗎，還有很多地方的百姓，為了能吃口飽飯就要傾盡所有的。。。”


  聽到李曦的話，李清蘭亦是陷入了沉默之中，顯然這樣的事情，是她這皇室大小姐無法想象的。


  隨後，老陸便讓王捕頭將村長及村民叫來，向他們詢問起了曹大壯的事情，卻也是一無所獲，與其它尋常村民根本沒什麽區別。就是其左鄰右舍，也並未在他突然如此之前，發現任何異常之處，根本與平時並無二致。


  這讓老陸等人對此事的調查，毫無結果可言，難道這曹大壯的突變，真的就是毫無預兆毫無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