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家
“是誰？是誰把我的女兒推入河裏的？”當鞏母看見被救起的鞏芃芃時心疼得不得了，她的哭叫聲引來一群圍觀者。
“可憐啊！”
“麻條，你是芃芃的好朋友，你一定知道是誰把她推下水的吧？”
鞏芃芃被送到市醫院後，鞏父鞏母在小河邊進行了一場三堂會審，把女兒的熟人們叫到案發現場集合，一定要揪出那個混蛋！
“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鞏父用鋒利的眼神望著詹亮華。
詹亮華知道，他是終究無法回避這個眼神和這個問題的。隨後，他回答道：“我隻知道三凡約了乃康上午到小河邊來。”
“麻條，你！”安乃康慌了，安奶奶則拍拍他的背，讓他鎮定下來。
幾個月前常隆走了，詹亮華又出賣了安乃康，此時他們倆之間的關係算是徹底破裂了！
“乃康，你告訴叔叔，是不是你幹的？”鞏父雙手搭在少年的肩上平靜地問道，此刻的安乃康感覺自己的肩上沉重無比。
“我……”安乃康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不是乃康把你的女兒推下水的！”安奶奶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陳雨航，“而是那個孩子！”
“是你？是你！”鞏母怒視陳雨航，直接衝上去甩了他一巴掌。
“哎喲喲！”圍觀的群眾咂了咂嘴。
陳雨航用手捂著臉上熾熱的的手掌印，腦子裏一片空白。而安奶奶和安乃康居然當起了局外人說三道四。
“不是的！”安雪馨第一時間站了出來，為自己的死黨辯白，“陳雨航並沒有傷害芃芃姐姐！這一切都是奶奶為了維護乃康哥哥才這麽說的！”
“雪馨！你給我閉嘴！”
“奶奶！”
如果現在非要讓安雪馨在親人與死黨之間選擇一個的話，她肯定會選擇死黨！
理由很簡單，因為陳雨航沒做過什麽！他更沒有錯！
“小丫頭，你說芃芃不是被這個小男孩推下水的，為什麽？”全場所有人又把目光放在了安雪馨的身上。
“鞏叔叔，你既然已經說了陳雨航是個小孩子，他是沒有力氣把大他六歲的人推入河中的！”
“可芃芃是女孩子，而他是男孩子啊！”
“鞏阿姨，這不是性別的問題。”安雪馨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陳雨航和芃芃姐姐是好朋友，而且性情豪爽的芃芃姐姐是不可能和我們產生矛盾的！”
“那我也是三凡的死黨，我也沒和她鬧矛盾啊！安雪馨你憑什麽誣賴我！”
“把芃芃姐姐推入河中的人並不是因為他和芃芃姐姐鬧得不愉快，相反，他們的關係很融洽！融洽到他們相互之間可以隨便開玩笑！”
可以和三凡隨便開玩笑？是他！
詹亮華聽後，目光不自覺地瞟向安乃康，喃喃自語道：“沒錯……乃康總喜歡和三凡開玩笑，時不時地從三凡身後偷襲她……”
“可她一直以來都對我保持著警惕，我每次偷襲都沒有成功！”
如瘋狗亂咬人一般，安乃康開始胡編亂造：“今天三凡把我約出來隻說了兩、三句話，後來我就離開了！我剛走，這小子就過來把三凡推入河裏！我轉身便撞見了這一幕！”
“一派胡言！”陳雨航實在是忍受不了別人的誣陷，他惱羞成怒地大聲質問道，“那芃芃姐姐和你說了什麽？你可有收到她給你的什麽東西？”
“說了什麽？隻是一般的聊天！東西，什麽東西？”陳雨航把安乃康問得大驚失色。
“愛心型禮盒裝的奶油巧克力啊！”陳雨航怒吼道。
安乃康愣了，像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樣，什麽巧克力？
“孩子，你說的是這個嗎？”一石匠拿出水兮兮的愛心型禮盒。
石匠們在救鞏芃芃時，還意外地發現了卡在河底岩石之間的愛心型禮盒，但它已經變得不成樣子了。
“這個是……”安乃康哆嗦著不敢直視眼前的愛心型禮盒。
“今天是情人節，芃芃姐姐原本是想向你告白的！”陳雨航一氣之下說出了鞏芃芃的小秘密。
“告白？現在的小孩是怎麽了？”聞之，眾人大吃一驚。
安乃康立馬撇清關係：“這隻是三凡她的一廂情願！不關我什麽事啊！”
“小小年紀就開始喜歡起人來了！”
“女孩子家家整天和三個男生混在一塊果然另有隱情！”
“三凡她爸媽，這就是你們當家長的失責嘍！”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鞏芃芃的父母差點沒被他們的唾沫芯子給淹沒。
此時此刻，正躺在河澤市綜合醫院手術台上的鞏芃芃萬萬沒想到她的青春期的小秘密竟成為了洋鴻村村民們茶餘飯後的閑話。而她和她喜歡的人都成為了洋鴻村的“名人”。
後來，安乃康的父母賠了一大筆醫藥費給鞏芃芃。
安乃康害怕麵對鞏芃芃，於是他離開了洋鴻村，回到父母身邊後便央求他們幫自己轉學，就算是私立學校也行。
後來，鞏芃芃手術非常成功，整個寒假她都被悶在病房裏養傷。
隻不過鞏芃芃的額頭上卻永遠地留下了一道疤痕，她並未自暴自棄，而是坦然處之，把額頭上的疤痕當作初戀的紀念。
這是一道無論如何都抹不去的疤痕，提醒著鞏芃芃往後的人生。
再後來，安雪馨和陳雨航坐著安爸爸的麵包車也離開了洋鴻村。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以至於他們都沒好好地與柯電達等一群小夥伴告別。
在回程的路上兩個孩子都非常安靜，安爸爸也表現得異常安靜。
安爸爸雙手緊握方向盤，眼睛直盯前方，心無旁騖地開著車。
“安爸爸，難道這件事真的是我錯了嗎？”這個問題在陳雨航的心裏憋了好久。
“雨航，你……”
“陳雨航！你沒錯！乃康哥哥總愛站在芃芃姐姐的身後偷襲她，就算那天芃芃姐姐沒把乃康哥哥約到河邊去，以後也會發生類似的事情的！”
安雪馨側頭，她想得到爸爸的肯定：“對吧？爸爸。”
“嗯……雨航，沒人怪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是嗎？
陳雨航望著後視鏡裏成年人的那雙黯淡的眼眸。
雖說自己和安乃康都是安爸爸兄弟的兒子，但安乃康的爸爸始終是安爸爸的親手足……
大人們啊……
陳雨航把頭探出車窗外，對於一路上美麗的雪景他都無心欣賞。
“白雪皚皚的景色很漂亮吧？”
“漂亮。”
聽到安雪馨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陳雨航欣慰地一笑。
陳雨航深知自己是幸運的，至少他身邊還有一個義無反顧地相信自己、支持自己的安雪馨。
麵包車開上了公路，幾人告別了這座村莊。
“你們回來啦！”安雪馨一下車就被安媽媽抱起來親了又親。
“雪馨，第一次出遠門，媽媽不在你的身邊，這幾個月你有沒有想念媽媽啊？”
“沒有。”安雪馨搖了搖頭，這實在是太傷安媽媽的心了。
“你們幾個人怎麽都陰沉沉的，回到家了都不說話？”關於原因，安媽媽心知肚明。
“你們都給我開開心心起來！”陳雨航和安雪馨立馬露出了一個敷衍至極的笑容。
“這樣就對了嘛！”安媽媽拍拍手，轉移話題，“走！去看看我們裝修後的家怎麽樣！”
安媽媽帶孩子們進了屋，一樓的客廳、廚房和衛生間都被搬到後院裏新做的小平房裏，新做的倉庫也在後院。
而原本的屋子都被打通，裏麵放著擺滿各種零食、煙酒和生活用品的貨架、展示櫃。
玻璃雙開大門旁的玻璃櫥窗後麵是一張長桌、幾把木椅，以便顧客休息、吃東西。
“媽媽，這些零食我們可以吃嗎？”
安媽媽很大氣地回答道：“當然可以！你們隨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