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軍訓
廳中擺著一張小桌子與幾張小凳子，供親朋好友聊天用，後方就是一副棺材與堆滿的花圈與悼念詞。
李洋瑤的父親看起來似乎六十歲左右了，滿頭花白的頭發，皮膚黝黑，手掌很是粗糙，長滿老繭，一看就是常年在莊稼地裏幹活的，他見到眾人下車後連忙迎了上來，抓住班主任的手就開始痛哭起來，滿是皺紋的眼窩擠滿了淚水。
其實在這些時候，或許我們靜靜的待一段時間後能稍稍平複，但等到有著可以訴苦的人時，就馬上會止不住眼淚，將心裏所有的情緒發泄出來。
班主任緊緊的握著李洋瑤父親的手，說著一些安慰的話，並適時的擠出一些淚光來表示自己也很傷心。
隨後便從老父親的口中了解到了昨晚的事情，李洋瑤昨晚回了家後，舉止有些奇怪，飯也不吃，話也不說，就那麽呆呆的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也不知坐了多久，一直到夜深了也不曾挪動一下，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當是女兒鬧了小脾氣，索性就回屋躺著了。
然而就在半夜迷迷糊糊中忽然心裏猛地一揪，屋外似乎傳來了重物落地的響動，他衣服都來不及穿就出去查看，等看到眼前的場景，差點沒當場背過氣去，趕忙打了救護車電話，並進行了一些並不嫻熟的搶救。
李洋瑤還沒到醫院就已經斷了氣，半個腦袋摔的稀碎，沒有任何搶救過來的可能，事後經警方調查確定為一起意外墜樓事故。
李洋瑤父親斷斷續續的說出這些話，哽咽異常，他到現在還不相信發生的這一切，一個人的生命就這麽簡單的消失了。
班主任陪同他走到一旁，一邊安慰他，一邊說著一些學校之類的事項，如保險之類的東西。
“小花.……我們去看看吧”
池寶忽然攥住了小花的衣角，目光指向棺墩，小心翼翼的說道。
“好……好吧”
兩人半推半就的走了過去，繞過層層的花圈看到了李洋瑤。
說真的，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她臉頰紅潤，雙目緊緊的閉著，腦袋也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顯然殮容師的技術很好。
池寶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那邊那個男生是誰啊”
小花忽然發現了一個坐在角落穿著校服的男生，他的表情非常難看，臉上還有著剛擦去的淚痕，此時正一言不發的低頭看著地麵極力的壓抑著情緒。
“那個是李斌……他暗戀李洋瑤，不過說是暗戀，其實是我們都看得出來的程度”
小花點了點頭，雖然她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但想想也知道這種痛苦，看著愛的人忽然就走了，甚至連一句喜歡也來不及說。
“唉”
池寶歎了一聲走開了。
小花突然感到有些尿急，應該是早上水喝多了。
廁所在哪呢？
她看到了廳中自帶的廁所，門緊鎖著，裏麵似乎有人了，於是一個人走出門去，像隻無頭蒼蠅般的找起了廁所。
市郊殯儀館占地麵積很大，有著230畝之巨，不過其中綠化占了190畝，整個館區的設計風格是生態園林式，外形像公園。
館內功能化設施齊全，包括辦公綜合大樓、業務洽談中心、便民服務商店、火化車間、悼念廳、遺體交接平台、骨灰存放中心，所有建築都是按原始山形而建立。
小花竄了很久後走進了一片茂密的林中，是的，這裏有股熟悉的尿騷味，三分鍾後，她便在隱蔽的林間找到了一所公共廁所。
“廁所建的這麽隱蔽幹嘛？”
小花自言自語道，順著鵝卵石鋪成的小道走到了門前，朝裏看去，廁所裏有些黑，在這殯儀館中顯得有些陰森，還莫名有股涼颼颼的感覺。
她心裏瞬間打起來退堂鼓，想著要不找個灌木叢解決算了吧，可等轉頭看去，剛才來的那條小路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層層疊嶂的叢林。
與此同時，她突然感覺背後的廁所中似乎有著某種恐怖的吸引力，仿佛在吸引她進去。
廁所有什麽吸引力啊？是屎在吸引我嗎？
遇到這種事情，小花早已桃之夭夭，摘下了眼鏡換成了小葉，他在心裏吐槽著，哼著小曲徑直走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廁所中。
廁所中除了一個必須的洗手台，還有著五個隔間，每個隔間的門都緊閉著，其中四個門鎖上都在鎖閉狀態，顯示著有人，隻有第一個隔間是綠色的。
“啪”
小葉一腳就踹開了第一個隔間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蹲便器，潔白的瓷磚倒是幹淨的很，似乎有人經常清理過，她想也不想便走了進去，一氣嗬成脫下褲子，伸手想扶著什麽的時候卻沒摸著，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笑了笑便蹲了下來。
水流聲如同瀑布般一瀉千裏，一股蘇爽的感覺頓時直衝大腦。
三十秒後，她站起身來就要提褲子。
突然！就在此時，相鄰隔間的下麵空隙處，有一隻慘白纖細的手伸了過來，手上還抓著一張鮮血淋漓的衛生紙。
“要紙嗎……”
聲音嘶啞淒涼，像是喉嚨裏卡著一塊老痰不上不下，這恐怖詭異的一幕發生在這陰森的廁所能把任何普通人直接嚇傻。
小葉提褲子的手僵在半空，略微低頭看到了那隻手，沉吟片刻，就好像沒有看見這詭異的一幕般繼續提起了褲子。
那隻手的主人有些疑惑，隔壁為什麽沒有傳來熟悉的尖叫聲，她有些等的不耐煩了，聲音裏帶上了一些怨毒又開口。
“要紙嗎……”
小葉沒有回話，一腳踹開了廁所門，接著走到隔壁伸出手的隔間前，直接一記猛蹬。
“啪！”
老舊的廁所門被一腳踹開，門栓似乎都受不住這力量不停的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隻見隔間廁所裏趴著一個全身白衣的女人，一頭黑色長發，頭貼在地板上看不清臉，姿勢還停留在伸出手的狀態。
她楞楞的抬起了頭看向了小葉，慘白的臉龐上寫著懵逼，她突然發現目前的狀況有些不對勁，眼前的發展似乎有些偏離了軌跡，這個女人不應該慘叫著跑出廁所，而不是像現在這.……
還沒想完，小葉直接衝進廁所，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領，接著將其從廁所裏拖了出來扔在地板了。
什麽情況？？
女鬼還沒從呆滯中回過神來，隻見的小葉又走到另外三間隔間前，一腳踹開一個門，將裏麵的一個老太太，一個小女孩拖了出來。
“立正！站好”
小葉俯視著地上的三鬼，嚴肅且大聲的喊出了一個口令，像極了正在罰學生們站軍姿的教官。
那個老太太鬼魂首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淒厲的大吼一聲，瞬間站起身來，渾身上下鬼氣森森，空氣似乎都要凍結一般，五指呈抓狀就要撲向小葉。
就在她正要起勢之時，一擊鞭腿狠狠的掃在了她的大腿處，將她一腳踢倒。
“給老子立正！聽不懂嗎”
小葉動作不停，又走到另外還賴在地上不起來的兩鬼麵前，又是一人，哦不，一鬼一個鞭腿。
三鬼被踢的生痛，那是直擊靈魂的痛覺，她們對視一眼，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
“懂不懂立正啊，兩腳分開六十度，兩腿挺直，大拇指貼於食指第二關節，兩手自然下垂貼緊，收腹、挺胸、抬頭、目視前方，兩肩向後張。”
一連串的話語如同繞口令般從小葉嘴裏鏗鏘有力的喊出，三鬼連忙照做，要是有任何不標準都會迎來小葉的一擊鞭腿。
小葉看著眼前站的標準無比的三鬼，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像是一個教官般繞著她們三轉了起來，上下打量，言道。
“你們沒有夢想就算了，畢竟你們三生前也不像是那種為非作歹的人，所以在這個荒郊野外嚇人以吸食別人的恐懼”
說道此處，小葉眉頭一擰，話鋒一轉。
“但遞一張帶血的手紙是誰想出來的主意？你是在炫耀你有著一個正在出血的痔瘡嗎！”
三鬼被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楞是動都不敢動，聲都不敢吱一下。
“出來！誰出的主意”
小葉又喊了一聲，眼神嚴肅的瞪著三鬼，似乎在說現在不承認，被我揪出來你就完了的意思。
好半天後，似乎是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右邊的老婆婆鬼哆哆嗦嗦的抬起了一隻手，蚊子似的小聲的承認了。
“大聲點，沒吃飯啊你”
小葉怒道，作勢又要上去一個鞭腿，嚇到老婆婆連忙用那沙啞的聲音費力的喊了聲是我。
“你們不知道怎麽嚇人，激發人心底的恐懼我不怪你們，畢竟你們生前也不會這個，但既然不會，就要虛心學習”
說罷，在接下來的五分鍾裏，小葉從各個方位講述了應該如何嚇倒一個人，並且根據三隻鬼不同的特性做了分工，接著又模擬訓練了一次，看著眼前似乎煥然一新的三鬼，才滿意的點點頭。
“那麽，你們在各自的崗位待命，我去給你們找幾個人來試驗一下”
小葉轉身，在身後三鬼畢恭畢敬的九十度鞠躬下走出了廁所，小路上的鬼打牆也早已被解除，她順著小徑一路哼著小曲前行，心裏想著找誰試驗試驗呢。
目光在人群中遊蕩，忽的一亮。
嘿嘿，就你們了。
小葉收起現在的神色，換成了一副剛方便完神清氣爽的模樣，悠悠然的走了過去。
“哎哎，那誰，對叫你呢，廁所在哪啊”
小葉聞言，連忙換成了一副謙卑的神色，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衝著三人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帶你們去吧”
李思思三三人很滿意小葉恭維的態度，這使她們的虛榮心一下子拔到了最高點，於是說著一些以後跟我們混吧之類的話，讚揚晚輩似的拍了拍小葉的肩膀，示意她帶路。
小葉帶著她們七轉八轉的到了件其實早已廢棄的廁所前，朝裏做了一個躬身請的姿勢。
至於之後裏麵傳來的尖叫聲與褲子都還沒來的及提就跑出來的三人，她是沒有興趣觀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