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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泰山壓頂!

  “您的意思是,有人要對江離下手?”


  劉豐載心頭一動,莫名的有些不想這件事情發生,甚至開始為江離找補。


  “可那江離如今也身負著天下之望,他是風語文章第一刊的主角。


  他的名字,已經在九州大地傳頌,他的影響力,絲毫不比陳實庵差,甚至猶有過之。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關心編撰者的姓名,幕前之人享受最多的目光。


  如今風語文章還沒有徹底做到疆藏之地皆聞,有水之地皆誦的程度,正是烈火烹油之時,這個時候殺死他,朝廷也是不願的吧?”


  “豐載啊,你知道江離和陳實庵最大的差別在哪嗎?”


  劉長禮搖了搖頭,緩聲說道:“那就是江離的名聲哪怕比陳實庵再大十倍,他也隻是一個手持十轉利器”


  “所以,守恒你的意思是,你讚同風語文章入京都學院?”


  陳實庵默默地煮了一塊羊肉。


  “實庵,不是我讚同風語文章入京都學院,而是風語文章入京都學院,才是解決你顧慮的最佳辦法。”


  李守恒反問道:“我且問你,如果按你的想法,讓江小友孤身一人在京都學院,會麵對什麽?”


  “你是說,劉長禮和劉豐載?”


  陳實庵頓了一下:“長禮是守規矩的人。”


  “那是以前。”


  李守恒沉聲道:“劉長禮的克己複禮之道,早就破了。


  破禮之後,他已然百無禁忌。


  為了他的侄兒,他願意做太多事情了。”


  “這和劉豐載有什麽關係?”


  江離有些好奇的問道:“他沒有被開除,就已經是那位禮部侍郎下了大功夫了吧?”


  “一個學生的去留而已,無論是帝後還是廣旭帝,隻要一位點頭,他都不可能保下這京都學院學子的身份。”


  陳實庵搖了搖頭:“之所以連京都學院的院長都丟了帽子,而他安然無恙,是因為帝後不希望京都學院之中,鐵板一塊,而廣旭帝,同樣如此。


  周師與我的關係,人盡皆知,我要你走的路,是一定會有很多人反對的。


  而想要將京都學院之中的反對勢力集中起來,就必須豎起一個旗幟,而後才能從者如雲。


  但周師又享譽天下,那些先生即便不同意他的意見,也不願意與他明麵交惡,畢竟周師與我目前表露出來的,隻是廢八股而已。


  那這個人選,就必須在學子之中尋。


  我推出來的新文表率是你,與其去茫茫學子之中尋一人,不如直接找一個早就與你相對而立的典型。”


  “這個典型,就是劉豐載?”


  江離訝異道:“那這麽說,劉豐載豈不是誤打誤撞,因禍得福了?”


  八股文,乃是朝廷的入仕之路,雖說學院學子,皆可考取官身,國子監中多的是清貴的大靈文師。


  但八股文出身的學子,因其對人之束縛,是最得上意之眷顧的。


  故而八股文的擁護者們也是一股很大的實力。


  劉豐載作為那個樞紐之所在,是必然能得到很多好處的。


  “不,未必是誤打誤撞。”


  李守恒卻提出了別的意見。


  “我聽說過那日之事的具體起因,實在是太過於巧合了。


  我倒不是說他能算到你們的去向。


  但在我想來,這件事更像是他篤信你的風語文章之影響力足以幹涉朝堂,動搖八股,而後才指使自家侄子去做的。


  無論能不能碰到你們,他都會讓劉豐載在各個茶樓之中,攻訐你。


  到時候作為第一個旗幟鮮明與你為敵的人,他仍是八股一脈最優的選擇。”


  “但如先生所說,他若隻是想要讓劉豐載站到我的對立麵,做第一個與我對立的旗幟,為什麽還要讓他去棲鳳樓呢?”


  江離有些不解道:“茶樓事時,就已經足夠豎立起他與我針鋒相對的形象了吧?


  棲鳳樓之事,除了自汙,沒有任何意義啊。”


  “這我也想不明白,也許那劉豐載當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吧。”


  李守恒搖頭道:“但無論如何,劉豐載一定會在京都學院之中,聚集八股一脈學子與先生。


  實庵,劉長禮不會滿足於此,他一定會讓劉豐載借助這股力量來攻擊江小友,隻有鷸蚌相爭,方能漁翁得利,劉豐載,就是劉長禮準備的漁翁。


  你是希望江小友一人孤軍奮戰呢,還是希望風語文章內部有大量的京都學院先生作為編撰者,而後天然站在江小友的身旁呢?

  這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弊的事情,你不該想不明白。


  至於京都學院太高之事。”


  李守恒看向一臉迷茫卻在努力理解的葛貴,笑道:“你也看到了,風語文章在各個階層,都有著受眾,他們一樣會關心你所謂的過高的京都學院與國事。


  有葛貴在,有我在,你完全可以身在京都學院卻仍知曉風語文章在底層的受眾如何。


  與其擔心這些,還不如去尋更多的人才,來滿足他們已經開始萌發的可以參與國事的心。


  而不是如此因噎廢食。”


  “先吃飯。”


  陳實庵提起筷子,心中似乎已經有了決定。


  ——————————————————


  禮部侍郎府。


  今日,被禁足數日的劉豐載,終於被放了出來。


  他戰戰兢兢的走到劉長禮的房間,卻見房內,劉長禮背對其而立,似乎已經等待多時了。


  “知道我為什麽禁足你嗎?”


  劉長禮察覺到了劉豐載的靠近,緩聲開口。


  “知道。”


  劉豐載低下頭,輕聲道:“叔叔本來隻是叫我去茶樓之中發表自己的政見,做那個最早站在陳實庵與江離對立麵的人。


  但我卻在茶樓之後,去了棲鳳樓,控製不住自己的色心,讓叔叔蒙羞。”


  “是也不是。”


  劉長禮搖頭道:“棲鳳樓之事,雖然加快了周師入京都學院的速度,但是這本就是必然發生之事,提早一些,並無不可。


  至於名聲,這種東西,算的了什麽?

  我將你禁足,是不希望你麵對暴怒的陳實庵。”


  “陳實庵?”


  劉豐載疑惑道:“他不正是春風得意之時,怎麽會暴怒?

  而且,就算真有人惹他發怒,他難道還敢殺到禮部侍郎府?”


  “他敢。”


  你說得對,風暴無法逃避。


  以後不要學八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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