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不聽!
正對麵的兩人,一個上下打量著另一個,就像長輩看著經久未見的晚輩那樣,查閱這些年來的變化;
而另一邊隻是淡淡的望著對麵的麵容,既不陌生,也談不上熟悉。
終究還是長輩開了口:“十多年不見,壯士多了。”
吾歌想了想,回道:“終日的夥食還可以,多吃了點。”
王邢林笑了笑:“確實不錯,不過比起你師娘,還差的多”,
此話一出,饒是見多了大風大浪的“殺神”也不免一刹失神。
“她很惦念你,回去吧,就像你當初說的那樣,做三號要塞的守望者”,王邢林緩緩說道。
吾歌下意識的湧動著咽喉,這是一個選擇題,哪怕早已做出過一次選擇的吾歌,也還是會猶豫。
說真的,他一點都不喜歡這裏,但他別無所求,隻想他的老師,不被人打擾。吾歌搖了搖頭,抬起左手,豎起食指,上起下落三次。
但王邢林卻笑著說:“不礙事的,他即使聽到了點什麽也沒關係,這本就是我來的目地,他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
他頓了頓,“既然不能把你挖回去,但有件事你還是得答應”,王邢林盯著吾歌,希望得到回應。
“您說,我沒道理不應許”,吾歌皺起眉頭,壓下的眉峰如劍犀利,他有不好的預感。
王邢林便接著說:“你疏雲哥想殉道,給他的繼任者鋪條路,想你走一趟,護那小子功成。”
早有預感的吾歌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殉道!
這個詞,若不是他就是其中的獲益者,也許也不會有什麽感想。
殉道,特指守望者為了傳承者更完美的代權儀式,以身搏命,搏殺王級異獸以成天權,往往發生在有死誌和隱疾的守望者身上。
實際上,有很多的守望者都善始善終,唯獨三號要塞不成文的規定裏,殉道反而是常事,不僅僅是因為長年抵禦獸潮的隱疾,更多的還是對後輩殷切的期待,不惜以命搏取。
也正因此,三號要塞往往擁有同時期最多的守望者,最高一次有足足七位!而這時期,僅有一位上官疏雲,代行天之音律。
吾歌心中一抹悲涼,他本該站在三號要塞的城頭,一曲“天道寒涼路,劍往身不住”殺盡膽敢跨過雷池一步者。
到如今,空負了疏雲哥為伏闕提筆“山之付曉,涼晚天闕”。他得答應。
“好,下一次獸潮什麽時候?”,吾歌沉聲問。
“記年前,還有約莫三個月的時間,可能會是一場惡戰。”
吾歌輕輕點點頭,得到肯定回複的王邢林鬆了口氣,端起咖啡,正到嘴邊,卻停了下來,不經意的問到:“恨我嗎?”
本來依靠沙發的吾歌,突然向前一躬身,雙眼泛出濃鬱如瑪瑙般晶瑩剔透的血色,就像撲食的狼!
連一向沒有波瀾的王邢林端咖啡的手也忍不住抖了一下,隻是一刹後,這股壓抑的感覺就消失了。
王邢林接著說:“如果不是我告訴老糊塗那件事,也許他會裝傻裝到你代天權之時吧,那樣,他也不會被流放到沒有守望者傳承的七號要塞,也不會害你代權儀式險死還生”。
吾歌沉默的閉上了眼,揚起頭,不發一言。大約三分鍾後,把一切過遍的吾歌起身離開,
踏出門時,停步留下一句:“活著的你比死了有更大的價值…老師說的,他讓我轉告你。”
向前是無底的深淵,身後,喝著咖啡的人再也端不穩一杯,像蒼老了很多很多歲。
他隻記得,在那次獸潮時,原定吾歌的代權儀式,因為他一個月前得到的消息,而毀的一幹二淨!
他從很早就開始調查這件事,準確的說,是從他繼任聯會最高執行官時(此時還兼任了三號要塞第三軍司令),就接過了這項調查,本該隱秘的調查因為牽扯到上代守望者,而被迫中斷。守望者,隻有守望者能應對!他別無選擇。
他在指揮台,要對老糊塗說時,卻遭到了老糊塗惡狠狠的冷眼,
“有些事我知道,不要拿我當槍使,我不聽!”
王邢林怒不可揭的吼道:“他死了,你自己的老師死了,死在七號要塞,你知道個屁!”
那個位列三號要塞第十八位的守望者,南宮正,代行天之火屬,殺向七號要塞。
於月餘,致上代三名退行天權者重傷而亡。
經聯會一致評判,南宮正剝奪一席執行官和三號要塞守望者之職,守七號要塞至培養出七號要塞新的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