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錯綜複雜
黑夜不是慢慢侵吞而至,暗到一定程度就驟然熄滅。在黑暗那一刻,吾歌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也在這時,姑且被當作此屋主人的居民動了,動作很僵硬,幅度也很大,就像卡著一樣。吾歌沒有試著鎮壓他,總得讓他貢獻點價值。
從眼神來看,他有些困惑,掃視動物時候是帶著目地的,但並沒有攻擊的意圖。這說明他們的嚐試是正確的,最後這位無辜的居民就老實的遵守規則,今夜不得出入!
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呢,六人帶著某種迫害妄想症,懷著期待。
窗外有很多黑影掠過,有些甚至停下來打量了一番封條,然後轉身離去。可見晚上不外出是件不正常的事,但封條具備這樣淩駕於灰城規則的力量。
那麽危險不是來自屋外,那就是屋內了。吾歌打量四周,都翻過了,很老式的布局,也很簡樸。沒什麽可藏的,所以還是會來自屋外,但是在屋內解決嗎?
時間一點一點數過,六人腦海中接收著愛覺羅的報秒。
要不是師哥要求,雷子早都炸毛了。
兩個3600秒過去,沒有動靜!又一個3600秒到來時,遵守封條的這位同誌動了!他表現的很急切,以至於動作在僵硬中試圖加快,卻來回擺動而顯得滑稽可笑。
吾歌心中的陰鬱已經濃鬱到對整個環境都有所脫節,差點就要脫離活死人的狀態。
“來了。”吾歌輕輕退開,順帶著把扶搖五人也往後送了一步。後麵的牆上穿進來一個猙獰的的白骨麵具,虛無黑暗的身體,令人反感的氣息。
無不彰顯著它的身份!
煞魔。
邊界生物。舊時代的禁忌實驗下誕生的恐怖存在,不穩定的軀體需要進食來生存,也通過咀嚼進食靈魂、意識、記憶而不斷強大,同樣因為不。於百年前,被大地領主“查”、迷障之主圖萊,以及金屬質禾聯手要塞消滅了絕大部分,並驅逐了剩下的煞魔。
按理說失去了進食渠道的煞魔,早就應該慢慢消散,哪怕去禁斷之海,也不可能維係下來。
但眼前這隻,就是煞魔!而且是已經度過穩定期的煞魔,吾歌不安的心底倒不是因為煞魔的恐怖,實際上這隻煞魔也不過是難對付了些,在數量和質量都不高的時候,煞魔並沒有很優越的屬性。
隻是吾歌想到了一個可能,養成!有人在做養成。那這些活死人做養成!不對,灰城明明是看重活死人的,養成是來自意外?又或者是弱肉強食中優勝劣汰的準則?
吾歌還是更相信前者。現在為難的就是吾歌了,滅掉還是放走?
來不及多想,煞魔直接奔向掙紮著已經跑偏,呃…不能說跑,有點順拐啊。吾歌終究還是沒攔著,他想看看,會不會把他們也當作攻擊目標。
扶搖小隊因為年代久遠,不知道這份老舊檔案,吾歌也是聽福伯講的。都要槍出閃現的南正門,隻得收回來,小心退到一側。堵住他!
度過穩定期的煞魔是沒有肢體的,隻有完成足夠積累才能擁有。所以現在它攻擊的方式也很簡單,就是附著在目標身上,然後身體吞掉。抽走所有可用的東西後,就隻剩一個軀殼。
現在這個屋子的合法主人,在速度的劣勢下成功變成了煞魔養分。煞魔虛無的身軀肉眼可見的膨脹又凹陷,直到恢複原形。
看起來沒什麽變化啊,小明沒分析出來這東西增強哪了。通過愛覺羅的提醒,他們已經知道了這是煞魔。
解決掉主人的煞魔沒有立刻回返,因為這屋子裏,可不隻是一個呐!隻是在它的感知中,弱!太弱了!但凡住個一兩天的都比他們強!
所以吃還是不吃,成了它的為難之處。看出它為難的給位也很為難,這東西還記載中的樣子不太一致啊,很不聰明的樣子。
吾歌心下有數了,這是子體,母體隻怕已經養成到一個相當恐怖的級別。這個時候吾歌反而向屋外瞅去,你呢?連你們都算是養料的話,整個灰城就是個飼養基地啊!
不再猶豫,得到示意的南正門,槍出火現,把正在準備回家的煞魔紮了個正著,它的身體是虛無的,可並不是無視火焰攻擊的,尤其是南離火。
這也限製不了煞魔,可惜這個團隊裏有一個隻需要看清你,你就完了的大佬。吾歌手裏劍貼著槍身滑過,給煞魔來了個斷頭。
噌噌的妖火往上冒,直到淹沒了整個煞魔,在全界籠罩下,它嘶嚎的聲音沒有傳遞分毫。但吾歌更清楚,當子體死後,母體必然感應的到,哪怕是傀儡,也應該很珍惜自己的子體吧。
挑釁,這就是吾歌的想法。不管之前猜的對不對,試一試總不會錯,大不了鬧大了,讓灰城熱鬧熱鬧。
“走。破門。”一直守在門口的樊石、雷子,相視一眼,樊石拳出金剛鑽,雷子奔雷一閃,雙點上的攻擊破開了封條禁製。
隨之而來的是整個房門的炸裂,木屑和碎片紛飛,動靜之大,附近幾條街的活死人都趕了過來。
沒有人質疑吾歌的決定,很魯莽,但也很爽。雷子就是這麽覺得,隻有像樊石和小明這樣的在想其中有什麽深意,而南正門是想下一步該怎麽辦,事情已經出現,那就不要苦惱,怎麽走好下一步很關鍵。
靈兒跟了上來,第一個出門後,沒有被眼前密集的活死人群嚇到。
可沒有一個活死人視她為敵,反而都湧向屋裏來,這是怎麽回事?
四人麵麵相覷,小明好像從靈兒奇怪的動作中明白什麽。
“上行下效?這就是了。”小明想通了,靈兒在模仿活死人的行為方式,不需要完全一樣,跟著他們做就是了,他們現在要衝進屋裏,靈兒這不是後腳就跟進來了。
所謂上行下效,就是跟著老大走!
而靈兒這麽做,自然是吾歌授意。整個夜裏他們隻需要這麽跟著就好,有灰城認可,知曉規矩就不會出什麽大事。
此時吾歌已經離開了這裏。說實在的,他這個身份還不至於需要循規蹈矩的去做。好吧,就是嫌丟人!
包袱什麽的,誰還沒有呢。
而吾歌去的方向,詐一看是東邊活死人最少的地方,但實際上,經過來回選位走動後,這個方向更像是南邊。
……
國之重器。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三更半夜,小心火燭。
燭老最後這麽點醒道。
燭年送走了宗向。等燭年回來,燭老已經躺下歇息了。有一肚子話想問明白的燭年,默默的給老人披上薄毯,就要退出去。
“不想問問嗎?小年。”燭老沒有翻身,也沒有睜眼。
“他是誰?”燭年沒有耍“您想告訴我時自然會說的”小聰明。燭老問,他也想問,就這麽簡單。
“我的後輩了。學生的學生。”平淡的聲音沒有惋惜沒有回避。
“他也是代權者吧。”燭年基本肯定這一點。
“不!他不是,一個寄托於所謂神明庇佑之人,又怎麽算得上是代權者呢。傻孩子,不要氣餒,你還小,但你的起點和終點都不是他可以企及的。”燭老像在說夢話。
“我知道的,未來有機會,我會如您所願,殺掉他!”燭年鄭重的宛如宣誓。
燭老沒有回應他,燭年悄聲關門退走。
離經叛道之輩,豈能留得!
……
走出第一軍軍區的宗向,終於能舒緩一口氣了,整個晚上如芒在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個不小心,命就丟這了。
他本不想來這一趟,說到底,都是老師的遺願。最後那句話,燭年懂了,他能不懂?
陰沉的臉色回眸望了一眼那個不高的頂層,您老不願動手,所以借個小子之手,嗬,到是看得起我宗某人。
就怕你燭家的後輩,玩不起。
宗向推上細框眼鏡,換上笑臉迎麵走向韓部長。
“韓部長,事情談完了。”
“談完了?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
“嗬嗬,沒什麽沒什麽。老弟快回去歇著吧,這一晚上沒少流汗呐。”
“……”
宗向瞥了眼自己手心。默默擦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