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認可

  不得不說的是，吾歌是帶著自信邁入輪回之鏡的。


  吾歌從一出生就擁有著極高的不穩定性，而這份不穩定性的背後是強大到不能自控的精神力量。在經過後期的中和修補，以及一係列的增強考驗後，對於幻境和精神影響，吾歌有著極強的免疫力。


  一般的小手段和精神抑製，吾歌幾乎就可以無視掉。


  所以麵對輪回之鏡，吾歌沒有什麽好擔憂的，一個世界本源的部分，衍化而來的規則，總不能強過虛無的力量，隻要沒有虛無那般讓讓無法心生反抗，對吾歌來說，也就是有點麻煩。


  走出輪回之鏡，吾歌靈魂的形態穿過，才看到輪回之鏡背後的真正麵目。


  那是陰魂們看不到的，輪回真相。


  每一道通過黃泉路進入輪回之鏡的陰魂，都會被短暫控製，經過忘川河的洗刷，徹底洗去記憶之後，被所謂掌司植入光點。


  如果吾歌沒記錯的話，那光點，應該和之前他饕餮吞食時，所食用的光點如出一轍。


  那些被植入光點後的陰魂，會被丟向後方，等待著一段有限的人生結束後，就將被轉入獄中，又獄長看守，再判刑，定型，最後流放為陰魂。


  通過黃泉路，踏上奈何橋回歸打工，從基層做起。


  仿佛就隻是讓這一切變的順理成章而已。


  悲哀嗎？他們自己選的而已。


  為了沉淪而沉淪的，那就是享受墮落吧。


  隻可惜，吾歌並不是，盡管他也想停下來，好好休息一下。但也絕不是在這種場合，以這種方式。


  走出輪回之鏡的，沒有人看到吾歌，也就沒有人注意，等到吾歌徹底走出輪回之鏡的範圍，和被定刑的陰魂們走在一起時，肉身的實感才逐步恢複。


  除了又洗滌了一遍無極之心外，對於無極之意的認知吾歌也增強了不少，雖然比不上陳默和李庭，但比之曆史大多數的宗師，是不差什麽的。


  況且，在經曆輪回後，吾歌對於無極之識，以及本源的認知也有了解。


  當再次見到大公時，吾歌並沒有要怪罪或者說殺意。


  畢竟得到輪回忍可本來就是要有風險的，既然不想浪費時間在積累黃泉液上，那自然是需要行特別之事，風險是難免的。


  隻是大公，合理的運用了這種風險，增加了些別有心機的布局罷了，用心不一定是好的，但至少沒有太過逾矩。


  所以吾歌依然喊了聲：“大公。”


  隻是多少沒了先前的恭敬。


  對此，大公也是混不在意，畢竟他是陰曹地府的大公，是無數陰魂的大公，而不是人類的，他追求的，是在其位謀其政，而不是一味的吊死在一顆樹上。


  “你已經通過了輪回認可，自此之後，陰曹地府將永遠站在你身後。”


  大公如是說道。


  隻是站在自己身後，吾歌還是解讀出這其中的意思。


  這意味隻有吾歌活著，這份認可才能有效。吾歌活著，陰曹地府才會站立場，一旦吾歌不在了，隻怕陰曹地府能否中立都不好說。


  畢竟虛空看似穩固，但肯定是會出現麻煩的，黃泉液頂的住一時，頂不住長久，陰曹地府早晚是要降臨世界的。


  如今能有這樣的許諾，也算達到了吾歌的預期。


  於是吾歌說道：“謝過大公。”


  大公黃原頷首，隨後，黃泉路上一塊青磚飛來，緊隨其後的，是忘川河的一杯水，已及奈何橋頭的燈花。


  三樣物品擺放在吾歌麵前，收下它們，就是獲得了整個陰曹地府的認可，就是十位殿主都不能怠慢吾歌。


  吾歌將它們收容到符文中，而不是納米空間裏。反正大公也已經猜到了吾歌攜帶著什麽，自然也不怕他窺探。


  大公之前這麽做，一方麵是試探，另一方麵也有想要留下這小世界的想法。隻是他應該也清楚，這小世界是沒有什麽前途的，連當個備選方案的資格都不夠。


  黃原一路相隨，把吾歌送到了陰曹地府的入口。


  於此同時，鬼市之上，十位若隱若現的大殿懸浮，殿前皆有人影浮現。


  秦廣也回到了殿前。


  畢竟距離吾歌進入陰曹地府，其實已經有相當長的一短時間了。吾歌進入輪回之鏡，到離開，其實外界也已經過去一周了。


  而秦廣，也早已經從明悟的狀態中脫離，整個人都有種洗盡鉛華的觀感。就好像是一柄經過打磨的刀刃，沒有失去鋒利，但學會了沉澱。


  “秦廣，你怎麽看？”居於十殿最中心的閻羅殿主，閻羅王看向秦廣，出聲問道。


  而秦廣在閻羅殿的左側，不過秦廣向來是不太和其他幾位殿主對付，和閻羅殿的關係倒也不怎麽樣。


  不過涉及整個陰曹地府的大事，秦廣倒也不會給閻羅王難堪，旋即說道：“挺好的。”


  雖然沒人閻羅王丟麵子，但屬實沒好到哪去。


  閻羅王自知從秦廣那裏挑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之所以問秦廣，也是想看看秦廣的態度而已。就目前來看，秦廣確實對吾歌的態度不錯。


  關於大公的做法，閻羅王並無二議，但他同樣很清楚，大公也沒有盡力的意思，否則，吾歌也不會出來的那麽輕鬆。


  而另外兩位大公又不露麵，自然是對大公黃原表示認同的。現在又有一位殿主表示認同，那就不隻是一位了。


  閻羅王沒猜錯的話，半數的殿主都是支持大公的。


  所以對於轉輪王想挑事的心思，閻羅王隻能暗示無功。


  十位殿主裏，站在閻羅王這邊的，自然是半數，但是這半數裏，也有時而中立的時候，一旦涉及到三位大公，身處陣營的殿主們，往往都還算選擇中立。


  這即是對大公的信任，同樣也是一種支持。


  能穩固虛空，保證陰曹地府正常的運轉，大公們功不可沒，有這樣的號召力自然是應該的。


  閻羅王也隻能讓轉輪王眼睜睜看著吾歌，拿走三樣物品，獲得認可離去。


  這裏要提一句，轉輪王仍在被幽禁之中。


  所以出現在殿前的，也並不是轉輪王的真身，隻不過是力量投影罷了。


  “倘若吾歌要與神明國度為敵，你們當如何？”


  閻羅王右側的平等王開口了，他並不是刻意針對誰，更不喜歡站陣營，但就事論事，一旦發生衝突，這並不符合陰曹地府的利益。


  眾殿主沉默，沒有一位願意當別人的打手。


  這時候秦廣開口了：“怎麽？有一天虛空破碎了，我們還能在時空長河中生存嗎？到時候就不用麵臨神明國度了？就不用打架了？”


  “一群慫貨！”


  出奇的，連轉輪王都沒有反駁秦廣，雖然看不出麵紅耳赤，但轉輪王每每被秦廣罵慫包時，都會上躥下跳。這次倒是很淡定，畢竟被罵的也不隻他一個。


  “你看什麽看，你個鬼慫包！”雖然是罵了所有人，但秦廣的針對性從來是貫徹始終的，你轉輪王跑不掉！

  當初沒把你幹死，都是閻羅王把你收回來的。


  這邊就要擼起袖子幹架，那邊大公黃原，已經把吾歌送出。


  走前，取了一壺黃泉液交給吾歌，這一壺，就是一萬滴！可謂是珍貴至極，這也說明了吾歌如今的份量，或許並不比十位殿主差很多了。


  黃原看著吾歌出去，半響後才關掉入口。


  沉思半響，也沒有什麽神情，就自顧自的扭身回去了，這次蘇醒也消耗了很多力量，需要好好規劃一下接下來的動向。


  至於十位殿主那邊的矛盾衝突，不能算在規劃內，任由他們鬧去。


  ……


  出了陰曹地府，外麵的河伯依然定立在船上，麵容的肅穆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