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艱難日子能熬過 努力打拚盼出頭

  這夫妻二人，王務本認識。早年，王務本在老樓住的時候，有一年秋天這兩口子到都城打拚，由於嫌房租貴，通過大院附近修車的瘸子關係，住到了老樓後一輛廢棄的麵包車裏。入冬以後，滴水成冰，這兩口子白天在大院附近的街口修車，晚上就在那輛破車裏休息。


  雖然破麵包車破損的玻璃窗都用木板封上，用膠帶封了縫隙，但樓後大樹下背陰處破鐵皮車裏的寒冷可想而知。


  有一次，大雪後第三天的下午，王務本到樓下遛狗，看到那車的四個輪胎龜裂、癟氣的軲轆半截凍在冰雪裏。


  不遠處圍牆邊一個破木板棚被拆了，一個掉了一條腿的小炮彈爐歪倒在雪地裏，黑煤球、煤渣散落在地上。雪地上滿是雜亂的髒腳印。


  王務本透過車頂覆蓋著半尺白雪的破麵包車一塊殘留窗玻璃看到，兩口子上身穿著油乎乎破棉襖，用已經看不出本色的破被子蓋著腿，並排坐在車裏啃方便麵，他們張嘴的同時，嘴裏的熱氣成了白煙，可見車裏溫度極低。


  覺得太可憐，王務本從樓上給他們送來了一暖瓶開水。那兩口子萬分感激，連聲道謝。


  王務本了解到這兩人是河南人，他們是一個村的。小夥跟大院附近修車的瘸子是遠房親戚。之前，瘸子為了方便經常在大院樓後的破麵包車裏存點修車件等東西。


  瘸子帶小夥修車，見他沒地方住，就臨時把破麵包車騰出，交給了他們。一周後，瘸子突發心梗去世。小夥幫著師娘處理完師傅的後事，就接下了這個修車攤。


  小夥也姓王，名叫王大山。5歲父親病亡，半年後母親帶著他兩歲的妹妹改嫁到了鄰村。他跟著爺爺奶奶長大。今年爺爺奶奶相繼去世，他高中沒畢業就出來打工了。那女孩是他青梅竹馬的夥伴。


  當天，牛三帶著兩個人，讓王大山他們交200元大院居住費，說瘸子一直這麽交的。小夥之前沒聽瘸子說過，也覺得不合理，就沒交。牛三等人就把他們的做飯棚子拆了，把爐子砸了，而且揚言要砸他們的車。


  牛三算是大院一霸，隻求踏實過日子的平頭百姓，誰也不和他過多計較。王務本也隻是生氣，沒敢打抱不平，找牛三理論。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是父親生前的教導，這句話也讓王務本在生活中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就是一暖瓶熱水，通過這件小事，王大山對王務本特別感激，以後王務本修車的事情他都包了，每次修完，王務本非要給錢，他愣是不收，兩人推讓半天。最後王務本假裝生氣了，他才收下。


  後來，據說王大山還是給牛三交了錢，才在這大院住了一年多。王大山修車手藝不錯，而且人特實在，修車從不多收錢，更別說做虧心事，人家來補胎，成心拆胎時暗中多紮幾個窟窿，讓人家換胎，掙黑心錢。他的生意越來越好，方圓一公裏都找他修車。


  慢慢有了錢，他在城鄉結合部每月500元租了間平房，搬出了大院那輛作為居室的破麵包車。


  兩口子依然在大院附近的街邊修車，不住大院裏，也就不給牛三交每月200元的居住費。


  牛三收不到這方麵的錢，又開始找茬兒收攤位保護護費，還是每月200元。王大山交了兩個月，不再跟牛三這個混蛋打交道，到半站地外承包了個新的修車攤。


  大院的人，誰一提牛三就恨得牙癢癢。


  其實，像牛三搶了自己的房客，王務本倒還不是特別計較，這就跟做生意一樣，誰的東西便宜、好，人家就選擇誰的。按說無可厚非，主要是牛三帶人打砸到自己門上，欺人太甚。


  “兔子急了還咬人”，牛三的所作所為真的是把王務本逼急了，才要爭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