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衛雲鄰坐在不遠處的茶樓裏,他在這裏,但是下麵不遠處的放榜之處的情況他卻看的一清二楚。
他從那個女子出現便看見了她,他原以為她不過是陪著旁邊那個男子來看放榜的,畢竟那個男子行為舉止一看就是讀書人,不僅如此,第二日陪著那個男子的另一個有著些許俠義之氣男子也在。
這裏雖說是二樓,但是下麵人說話的聲音和內容卻還是能聽的清楚
直到另一個不認識的女子叫了她一聲雅然,而且隨後不久他就看見那個陪著她的男子指著自己的名字處,他指的位置是男子榜單上的第一名,當然衛雲鄰是知道第一名是誰的。
韓逸風,韓相國之子,此次的文試第一名,而那個被喚作雅然的她,應該就是韓相國府的千金,閨名喚作雅然,而且此次乃是女子文試第十二名。
衛雲鄰一笑,他沒想到竟然會是她。
真真讓他出乎意料啊。
衛雲鄰想到了這裏,便想到了昨晚的那一幕。
昨日午時,雲帝終於從別宮返回了,衛雲鄰得到消息,下午散值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往皇宮,手裏拿著的當然是那份已經選好了的中樞令的名單。
“殿下且等上一等,過會兒我就通報與陛下。”崔公公站在門口攔住了衛雲鄰, 對他說完,卻並沒有馬上進去通報。
“那麻煩公公了,裏麵可是有人。”衛雲鄰問道,想必這書房裏麵應該有人。
“殿下有所不知,相國大人正在裏麵呢,正與陛下商量著這次秋闈考試的入選學子。”崔公公說完,就聽見裏麵傳來了聲音。
“何人在外麵。”是雲帝的聲音。
“回陛下,是中樞史大人。”崔公公說道。
“哦,讓他進來吧。”雲帝淡淡的說道。
“是。”崔公公領命,又對著衛雲鄰說道:“殿下請。”
“多謝。”衛雲鄰說完,就進了書房。
這書房兒時他記得他時常也會過來的,倒是現在卻沒來過了。
衛雲鄰走了進去,行了一禮,說道:“參見陛下。”
“雲鄰來了啊,正好,寡人正與韓愛卿討論這次秋闈文試的名單呢。”雲帝此刻語氣反而有著些許熱情。
“殿下。”韓翊鳴看著身邊之人,這就是當年貴妃生的三皇子,多年未見,沒想到已經這麽大了。
衛雲鄰轉身,也看著旁邊以及有些老態之人,他兒時也是見過韓相國的,隻是現在的韓相國與他記憶裏而言,老了許多,是啊,畢竟已經十二年過去了,是人都會老的,而他也不在是當年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了。
“相國大人。”衛雲鄰恭敬的行了一禮,他在冷宮裏聽吳嬤嬤提起過,雲帝把他扔到冷宮之前,韓相國曾經阻止過,可是卻沒有成功。
所以衛雲鄰此刻對韓翊鳴態度,卻是心中是有著一份:感激的。
畢竟他的母妃死後,沒人為他這個不再受寵的皇子說過一句好話。
明哲保身,世人都懂!
“殿下客氣了。”韓相國也行了一禮。
“好了,雲鄰,你來所為何事?”雲帝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說道。
“陛下,這是微臣挑選的中樞令的成員名單,請你過目。”衛雲鄰舉著手中的名冊說道。
“好,呈上來。”雲帝點點頭。
衛雲鄰聞言,便走了過去,雙手遞給了雲帝。
此刻崔公公在門外,這書房裏就隻有他們三人,所以隻能由他遞上去。
雲帝接過,揮了揮手,便打開看了看,而衛雲鄰見狀則退回了剛才的位置。
“嗯,可以,你做事寡人放心。”雲帝點點頭,又說道:“不過這人數有點少,再加點人如何?”
“好,全憑陛下定奪。”衛雲鄰說道。
“對了,韓愛卿。”雲帝突然轉頭看著韓相國,一臉笑意。
“陛下。”韓相國說道。
“寡人看這女子考生裏,也是有相國府的千金啊。”雲帝放下手中的名冊,翻了翻女子的考卷。
從裏麵拿出一張考卷,正是韓雅然的,此刻韓雅然的名字旁不遠處,正好寫著第十二名。
秋闈考試,除了前三甲由雲帝定奪,其他的都由韓翊鳴和主考官根據學子的答卷能力排名。
“韓愛卿真正是我炎國的良臣啊,令千金這答的還不錯,怎就給了第十二名,這給的有點低了啊。”雲帝笑著指著手中的答卷對韓相國說道。
“陛下,小女什麽水平,微臣心裏還是有些數的,而且自古答卷都是把姓名密封的,她的能力就值這個名次。”韓相國說道。
“也行,就依愛卿之言,不過這男子的狀元可是非愛卿之子莫屬啊。”雲帝又拿起旁邊一張答卷說道,那張答卷正好是韓逸風的。
“臣惶恐。”韓翊鳴立馬說道。
“誒,愛卿不必擔心,令公子的才名那是在帝都都能排上號的,當真乃是帝都才子裏的第一人,就是太學的許夫子啊,可是經常在寡人麵前誇獎他呢。”雲帝此刻一臉高興的表情,“很好啊,愛卿一家三口都為我炎國效力啊。”
“臣惶恐。”韓相國還是那句話。
“哎呀,愛卿放寬心,這是好事。”雲帝反而安慰他。
“是。”韓相國答道。
衛雲鄰看著此刻一點也不高興的韓相國,他或許明白其中的意思。
“對了,雲鄰。”雲帝突然又對衛雲鄰說道。”
“陛下。”衛雲鄰見叫到了自己,立馬答複道。
“你看這樣啊,雲鄰啊,你那不是人少嗎,這韓相國之女正好也是入圍學子,你們那正好全是一群習武之人,這相國之女韓雅然呢乃是文試入圍學子,這文筆呢還不錯,正好可以去你的中樞令,這一文一武啊,豈不正好。”
衛雲鄰聽完雲帝的話,一時之間有些將信將疑,雲帝沒有開玩笑,但是這話怎麽聽著都像是在開玩笑。
“韓愛卿覺得如何。”雲帝沒有等衛雲鄰回答他,便又向韓相國問道。
“全憑陛下定奪。”韓相國此刻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並沒有因為雲帝讓韓雅然去中樞令而有一絲的舉止失措。
“那好,既然韓愛卿都同意了,那就這麽定了,既然是相國之女,便不能委屈了,去了中樞令也是正六品的官位待遇如何。”雲帝似乎是在詢問著韓相國。
“謝陛下。”韓翊鳴還是那麽淡然的表情。
而衛雲鄰看著此刻的韓相國,心中卻疑惑萬千,韓相國為何不反對?
“好了,雲鄰,既然韓相國都同意了,你也就著手準備吧,讓中樞令正常運轉起來,可不要辜負寡人的期望啊。”雲帝又看向了衛雲鄰,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是,微臣定不辜負陛下的期望。”衛雲鄰見韓相國沒說話,也隻好順著雲帝的意思答道。
“嗯,那就好。”雲帝點點頭。“那雲鄰,你先回去吧,我與相國大人還有事情要處理。”
“那微臣告退。”衛雲鄰會意,行了一禮,又向韓翊鳴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所以今日他原想著來這放榜之地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見那韓相國之女,沒想到竟給了他這麽大一個驚喜。
而此刻下麵的人又在談論著什麽。
韓雅然看著前麵的譚澤,此刻卻一臉壞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但是因為兩個人身高差別有點距離,所以此刻隻能仰望著譚澤。
譚澤看著韓雅然的一臉壞笑,感覺應該沒好事發生。
果然韓雅然一字一句的說道:“澤哥哥,你還記得承諾嗎。”
譚澤一愣,承諾?
瞬間,譚澤便恍然大悟,該死,這幾天太忙了,他把這事忘的幹幹淨淨了,譚澤看著韓雅然此刻一張開花的臉,一臉好笑,這丫頭果然隻要是吃的,就記得比誰都清楚。
可是韓雅然卻誤會了譚澤的表情,以為他不願意,立馬指著譚澤驚呼道:“譚澤,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可是君子,君子一諾可值千金的,你不能反悔啊。”
“我說我反悔了嗎。”譚澤敲了一下韓雅然的頭,無奈道。
“好像沒有誒。”韓雅然摸了摸頭,後知後覺的說道。
“想什麽呢,你澤哥哥我是什麽人,缺那點錢嗎,就算是缺錢,傾家蕩產也要慶賀你這妹妹中了這秋闈考試啊。”譚澤笑道。
“今晚,崇文樓你想吃什麽都可以。”譚澤說道,又轉身看著李言也說道:“李姑娘也一起吧。”
“我不好吧。”李言也有些猶豫。
“沒事李言也,你也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吃窮他。”韓雅然立馬拉著李言也的手臂說道。
“是啊,李姑娘,你還是這次的第四名呢。”譚澤一臉期待的看著李言也,又對韓雅然說道:“你放心,就你那肚兒,吃不垮你澤哥哥我。”
“好。”李言也見韓雅然不停的央求她也一起去,便點了點頭。
此刻譚澤心裏卻開心極了,看樣子他找到以後見李姑娘的理由了。
而這些話在茶樓的衛雲鄰當然也聽見了。
他也聽出來了,韓相國亡妻的兄長乃是譚家商號的東家譚書禮,看樣子剛才她稱之為澤哥哥的男子就是譚書禮的嫡子,自稱譚家商號少東家的譚澤了。
帝都都傳言,韓相國府的千金乃是整個炎國最幸福的女子,親爹呢是炎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大人,而一母同胞的哥哥則是炎國出了名的才子,兩人都十分疼愛這個相國府的唯一一個女兒,不僅如此還有富甲一方的舅舅的疼愛,那一年四季,綾羅綢緞,應季蔬果那是一箱一箱的往相國府裏送,著實羨煞旁人啊。
但是衛雲鄰此刻卻有些想笑,據說這相國府的千金乃是帝都出了名的不善詩詞,隻是這是真是假,現在還有待考訂考訂了。
畢竟一個連詩詞都不會的人可答不出整個秋闈考試第十二名的答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