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殘酷的現實
木兮調轉了我的身體，將我按到凳子上坐下，痞痞的笑著，“時間還久，慢慢看！”
我不能動彈，像是鐵板上任人宰割的彘。我被動的看著那麵牆的那一側，隻覺得周圍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樣，悶熱壓抑的如同燃燒了一般。
我覺得夏麽麽像是一條脫了水的魚，她大張著嘴巴，隻是喘息。而木河子更像是一隻猛獸，他像是瘋了一般，低低的嘶吼著，瘋狂而又殘暴。
速度，不斷的加快；溫度，不斷升高……
碰撞的聲音，喘息的聲音，夾雜著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愉的尖叫聲和粗重喘息不斷回蕩在室內，不斷敲擊著我的耳膜，雖然聞不到，可是我卻感覺周身都被那種糜迷的味道包圍，一股燥熱從小腹湧起，不由得微喘起來。
時間像是靜止了，我像是在煎熬，也不知持續了多久，就聽到木河子的一聲低吼，夏麽麽尖著嗓子猛的喊出了一個字，“木！”
我的身體隨著她這聲尖叫，不由得抽了起來。木？哪個木？我麵前的木河子？還是…我身後的魚木兮？我不能轉身，也看不見身後那人的表情，可我看見夏麽麽一口咬上木河子的肩膀，狠狠地一口。
雖然她什麽也看不見，可她還是狀似無意的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睫毛一顫，我看見那絕望的眼睛裏顫顫的滾落的一顆水珠……
魚木兮大概也看到了這一幕，他猛地朝前走了一步，我看著他的背影，清楚地看到他的肩膀不可遏製的抖了一下，他的修長的手指慢慢捏緊，握成了拳頭，無力的垂在身側。
他可是疼了？可是後悔了？可是遺憾了？隻是我看著那麽一個孤寂的背景，卻無從得知事實的真相。
“你倒也不負綰心閣第一銷魂這個金子招牌！”木河子笑著說了句，隨即癱倒，將夏麽麽壓倒在了身下，籠住她的天地……
聲音，躁動，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自然也包括魚木兮剛剛短暫的失控。
“怎麽樣？看明白了麽？”他淡淡的開口，隱藏了所有，更沒帶半點情緒，卻是依舊背著身子，沒有看我。
我不答，而那邊的戰爭似乎不知疲倦一般再次開始……一次，兩次……兩個人像是瘋了一般，玩命的刺激著對方，讓彼此的欲望蒸騰到的頂端，再從身體裏炸開，讓彼此從雲霄墜落。
衝刺，釋放，再衝刺，再釋放……一次又一次，他們仿佛不知疲倦，亦是不死不休。
我的臉燒的滾燙，每處感官，都緊繃到了痙攣地步，體內也是熱血滾燙，仿佛是戰鼓雷鳴。
木兮絕情的湊了腦袋過來，“這就是你的必修課，記住了，遲早有一天，那個人會換成你！”
那個人會換成你！
一瞬間，天旋地轉，我仿佛被丟進了冰窖，腦子裏隻有七個字:那個人會換成你！
那天之後，我拖著軟綿綿的腿無精打采的一個人回了去，采薇嚇得不得了，以為我病了，急忙放下手裏的針線活扶了我，我擺擺手，示意她我沒事。她叨叨的說了好多，似乎是借了由頭罵了木兮，可我心中煩悶，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看了看我的臉色，又替我打了清水擦了手和臉，安置好我，卻是不放心的待在我身邊，拽著我的手，不想離開……
“采薇，你去吧！”我道，伸手推她。
“笑笑！”她堅持，反手抓了我的手，猶豫半響道，“如果有事，不要瞞著我！”
我點點頭，她鬆了手，卻還是沒有離開。
“不要搪塞我，一定要告訴我！”她一臉的愁色，繼續叮囑我，“我們是姐妹啊！”她垂眸看著我身上的錦被，捏緊了五指，咬著下唇說。
看著她關切的臉，我心下一動，回了她一個字，“好”。
不著痕跡的捉了她的手，我輕輕掰開她的手指，替她揉了揉幾乎要被指甲掐進掌心的指痕，強擠出一絲笑容，漏齒一笑，“上次那個銀耳雪梨湯不錯，也不知是哪個酒樓的大廚做的，突然就有些饞了。”
這一定是個璀璨而又明媚的笑容，我不知道有沒有能讓冰雪融化的力量，但是采薇終於笑了。她在我鼻梁上輕輕刮了一下，“好！你等著，我這就去做！”
話說完，采薇腳下跟生了風似的衝了出去。隻是出門的瞬間她又猶豫了一下，在那個間隙靜靜的站著看我，滿眼的關切與不放心。
直到我好像聽著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她才轉過頭，飛快的跑了去，離開時還順手帶了門。
我用被子裹了全身，蜷縮著用手抱住膝蓋，將自己團成一個球。隻是不知從哪來的一股子寒意卻還是從我的脊梁骨不停的往下淋，覺得冷，我將腦袋也縮進了被子。
這裏是綰心閣，是妓院，是我早已經知道的事實；終有一天我會成為夏麽麽，也是從我決定跟木兮交換的那一天就開始有的覺悟……一切的開始早已經注定了我會有這樣的未來。總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可是當這天終於要到來的時候，我還是怕了。
原來我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勇敢，那麽堅強。當一切美好被狠狠擊碎，沒有一絲僥幸的時候，我要說服自己，要繼續風輕雲淡的欺騙自己，還有這可能麽？
采薇做的銀耳雪梨湯，顏色雪白，玉潔冰清，像我對自己的期待；味道甘甜，像我對生活的期待，對美好未來的憧憬……
隻是，這次我終究沒有口福，沒多久，就昏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