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錯亂的夢境
再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這一覺睡的並不好,不僅是因為渾身的骨頭仿佛被碾過一般,更重要的是我做起了莫名奇妙的夢,支離破碎,天馬行空……
破敗的茅屋裏,點著如豆的油燈,昏暗的房間裏,擺設很簡單,隻一桌一床……
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負手而立,看著窗外的明月,朱紅的錦緞襯著他如玉般的後頸。
毫無征兆,他猛地轉身,那似乎是一張冷峻且絕美異常的的臉,隻是仿佛隔了霧,我始終看不清楚。
“這就是你最終的決定嗎?”他問。
“是!”我答的莫名其妙。
“你就那麽在乎他?”男人衝著我咆哮。
“對!”我答,指著自己心口的位置,“這裏,你永遠也進不去!”
“你可知……”他突然有些失控,撲了過去,一把鉗住我的胳膊,“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我笑了,答得輕蔑,“可不是嗎?我也不過隻是天下人中的一個!”
“好好好!”男人頹然的放開雙手,一步步的向後退,“既然得不到,那就所幸毀了來的幹脆!”他說著話,俊美的臉孔也跟著有些扭曲。
“噹!”白光一閃,利劍出鞘……
我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卻聽到門的方向傳來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不要!”
愕然回身,我看見一張驚慌失措的臉孔,那是曹昂。
我下意識的抬起雙手,剛要開口,身後卻先傳來一道絕望的聲音,“你不要恨我!”
一股大力突然襲來,我摔倒在地,再抬頭時,卻見一把滴血的利劍從背後貫穿了曹昂整個身體……
曹昂滿身是血的質問我,“你為什麽不走?為什麽不去潁川陽翟找郭嘉?”
為什麽?我為什麽不走?
“媳婦,你要去哪?不是說好了一起回五原麽?娘去的時候還盼著我們成親,給她抱個大胖小子呢?”呂布抓著我的手,一臉的委屈。
“五原?”我喃喃出聲,是啊,我要跟他去五原,蘇聽雨換了我的蠱,從今往後呂布生我生,呂布死我也死……
我要跟他走。
我任由呂布欣喜的拉著我往前走,木兮卻帶著龍冼不知從哪裏突然竄了出來,龍冼一掌拍上呂布的胸,木兮鉗了我的肩膀使勁的搖,“你要去哪?不是要跟我換了采薇的麽?你想去哪?”
我頭昏腦漲,險些被他搖得散了架,我想要開口跟他說話,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很快,又換了場景,一個白衣勝雪男子立著杏樹下,渾身上下散發出柔和的光彩,他單手扯下一枝杏花,放在鼻端輕輕的嗅了起來……微風吹起,杏花漫天飛舞,而他立在花海之中,恍如誤入凡塵的仙子,我難以回神,仿佛失了心智一般的,我愣愣的看著他,隻覺得他的背影很是熟悉。
男子淡淡開口,“雪融了是什麽?”
是什麽?不是水嗎?
對了,“是春天!”我突然想起了這麽個答案。
“是啊,我的意思是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笑了笑,猛地轉身,卻變成了王子師,他出手掐上我的下顎,惡狠狠地對我開口,“你記好了,我叫王允,字子師!”
“不是說替我殺人麽?”他的表情很淒然,“可是他們為什麽還沒有死?”
“你就是這麽實踐自己的承諾嗎?”他問,突然將我甩開,瞬間從腰間扯出一根軟劍,“早知是這樣的結果,還不如我自己下手。”
無雙不知從哪晃了出來,“無用的人是不配留在這世上的!”他道,利劍出刃,刺進了我的胸口……
我汗涔涔的驚醒,串起那些詭異而又真實的過分的片段,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接下來的日子我依舊很虛弱,連伸伸胳膊動動腿這樣的簡單事情都無法完成,呂布為我取了自己的心頭血,蘇聽雨說不宜遠行,隻讓我們先好好養著,等差不多時機了,她找個機會將我和采薇送出去!
晚上呂布來的次數越發的多了,他坐在床邊陪著我,雖然待不久,可說個笑話或者講講他在外麵的見聞倒是能博我一笑。
“古有周幽王為博美人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呂布盯著某處一臉的向往的道,“也不知道褒姒有多美。”
“怎麽?你嫉妒啊?”我還沒說話,采薇就惡狠狠地送來一句,“男人,果真都是好色之徒。”
呂布一努鼻子,將我的手握進掌心,“我話還沒說完呢!就算她再美一百倍肯定也沒我媳婦好看!”
采薇挑著燈芯,抬頭看著他,“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呂布笑了笑沒有接話,“媳婦,人家姑娘都會送心上人一個香囊帕子什麽的,你要是閑了也送我一個吧!”
我心裏琢磨著,這要求倒也不算過分。
“香囊太麻煩,笑笑身體不好,你別麻煩她!”采薇走了過來換了燈,斥了呂布,又接著對我道,“得空了,隨便縫塊帕子給他就行了。!”
“那也成,就繡個字上去吧!”呂布很開心的說。
“這還湊活!”采薇道,將他拽了起來,“呂公子該走了!”
呂布有些不情願,可還是站了起來,“媳婦,你早些睡,明天我再來!”
就繡個字上去吧!
這句話好像聽誰說過,我坐在桌子邊對著針線發呆,抱著腦袋苦思冥想的沒有結果,隻是木兮卻在這個時候登了門。
“你怎麽樣了?”我問,慌忙將桌上包藥粉的紙包團成一團緊緊地捏在手心裏。
木兮受呂布那一下著實不輕,靜養了這麽久臉色依舊不太好。他風風火火的趕了來,一張白臉上掛著不正常的紅。
“怎麽?”木兮一挑眉,依舊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揍他的口氣,“倒是可惜了他那一掌,我還有口氣!”
“好好好!算我沒說。”明明是好心,卻被他這麽的噎了一下,好心當了驢肝肺,我也懶得再跟他多言。
“聽說你跟聽雨走的很近?”
我不再說話,他卻突然問了這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