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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金蟬脫殼

  禁衛軍正在死戰,自是無法探查北疆軍的情況,隻能依照戰況,估量著北疆軍即便不是全軍覆沒,也是死傷慘重。謹慎的嘉信帝,並沒有在蜂鳥處決桓璟的那幾日對允兒動手,而是在收到禁衛軍的密函之時,才對西廠下了口諭。西廠的探子很快的出了皇宮,嘉信帝站在窗邊,看著天上的殘月,忽然有股悲涼湧上心頭。


  他回頭看看那把精雕細琢的龍椅,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聲稚嫩的聲音:“父皇.……父皇……”有男聲也有女聲,有些充滿眷念,有些充滿希冀,有些充滿歡喜.……直到後麵越來越尖銳,怨恨,不解.……太多太多,眩暈,頭疼欲裂,嘉信帝抱著頭摔倒在地上,甚至發不出任何聲音,隻疼的大口喘息。終於在翻滾中撞到了花瓶,引來屋外宮侍,卓婭更是被火急火燎的征召見駕。


  允兒剛準備就寢,就見書畫匆匆入內,這般沒有規矩可是少見。“何事如此驚慌?”允兒將外衫又隨手穿上,見書畫一臉驚慌,倒也沒有生氣。“公主,朝中傳出消息,邊城被破,北疆軍戰死,桓.……駙馬失蹤。”允兒乍聽之下,有些慌亂,靜下心一想,便覺得似有不對的地方,眼下卻沒時間多說什麽,急忙囑咐道:“這消息既是朝中傳出來的,今晚怕是不安寧,你去安排一下,給各處點撥一下,切記不要讓其它人瞧見。”書畫領命,急忙退下。允兒自是睡不下了,換上衣服,便梳妝,邊躊躇。


  北疆的情況如何,最好還是找人去探探,雖說,先前桓璟便給自己提過醒,但還是忍不住憂心。這消息不是大弟給的,便是父皇想要自己甚至事天下知道的,那他是想幹什麽,就太明顯不過了.……哪怕是早有預料,心中還是很煩悶,似有種東西要脫落了,難受又有些解脫。


  深夜的莊子寂靜異常,伴隨著幾聲夜鶯的啼叫,顯得有麽幾分瘮人,不多時,幾個黑衣人聚集在允兒的院子裏,領頭之人打了幾個手勢,有四下散開了去。然後,不過一刻鍾,火勢燒了起來,沒過多久整個莊子便在一片火海之中。不遠處,矮個兒看著安安靜靜燒著的莊子低沉道:“皇上既將人迷暈了放火,就是不想有漏網之魚,想斬草除根,為何又給公主留了生門呢?這到底是要人死還是活呢?”高個兒看著敞開的大門,也眉頭緊鎖道:“皇上的聖意豈是你我能揣測的?還是多做少說吧!咱們走吧,明早再來,至於公主就隻能看天意了!”


  “公主,西廠的人走了!”老管家見允兒神色淡淡的點點頭,便帶著人去布置了。允兒所處的暗道,不過是年前布下的,知道桓璟的謀劃,允兒便命人偷偷備下了,隻是在除夕那日衝著皇宮的方向,暗暗祈禱過,希望自己用不上,可是……哪怕是無數次失望過,也不如此刻,火燒的是看的見的莊子,卻也燒掉了允兒心中那一絲絲溫情。


  清晨西廠在這片殘垣斷壁裏,尋出了一些屍骨,那些看得見看不見的混淆在了一起,難以分辨,到底是朝夕相處數月的人,除開各為其主,朝曦公主可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主子,西廠的人心裏有些不舒服,高矮個兒也沒那心思細細搜捕,隻將清理出來的屍骨裝盒交差。又或是他們也希望那道沒鎖上的門,能讓朝曦公主有一線生機,逃出生天,哪怕是再也不能用朝曦的名號,也能隱姓埋名,好好的活著。


  西廠草草收了場,便帶著東西回了京。又過了半晌,北山的地道裏鑽出了一行人。允兒一身農家小子打扮,她遙望京都的方向許久,方對身後的人招了招手,不過片刻,人群慢慢散開,化整為零,朝著北疆出發。


  越朝北天氣越冷,起先允兒還會下車舒展舒展,再到後來,連那棉布簾子都不敢打開。加之朝曦公主薨的消息傳出,信帝罷朝數日後,允兒加快了行程,平日裏更是避免露於人前。好在準備的充分,一路雖辛苦,終究是有驚無險的抵達了邊城。桓璟的甕中捉鱉,消耗了韃靼大半的騎兵,便是禁衛軍也是損失慘重。明麵上是韃靼殺出血路,鳴金收兵,禁衛軍死守城門,成功擊退韃靼的狼子野心。兩敗俱傷之下,各自養傷整軍,韃靼無力收下邊城,禁衛軍無力打會邊城,於是,邊城成了最危險又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位被傳失蹤了的桓大人,此時,正一身玄衣錦服,外披黑狐皮大氅,頂著風雪,等在城門口當望婦石呢!直到清晰的馬蹄聲遠遠的傳來,桓璟看著那素色的馬車,眼底泛出了道不盡的喜悅。


  北疆到底是荒涼了些,自是不能與處處奢華的京都相比,哪怕是最為氣派的府衙,也不過京都公主府的一半大。允兒慣用的東西在這裏有些不夠放了,好在允兒到底不是第一次遠行,早早囑托嬤嬤將東西精簡了不少。可即便如此,允兒帶來的東西也裝滿了幾個庫房。桓璟自是不能忍允兒受委屈的,還未開口將書房騰出來,反被允兒拿果子糕堵住了口,然後,允兒一臉不在乎的說道:“朝曦公主已死,我現在是桓夫人,我乃一介白身,哪裏來的那些講究?既用不上,也用不到。且那些東西大多是給你備著封賞將士的,本就是放不了多久的物件兒,何必如此麻煩的移來換去的。”


  嘉信帝的作為雖在桓璟的意料之中,可看見自家公主這般故作不在意的姿態,心裏越發的難受,默默吞下口中的點心,桓璟目光灼灼的看著允兒,聲音溫柔而堅定:“你若是公主,我便是朝曦一輩子的駙馬,你若是白身,我便是允兒一輩子的相公。你的尊貴從來不是靠公主的名號得來的,整座城的將士與百姓皆有你的饋贈,你永遠是我最尊貴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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