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撲朔迷離
“靠邊!”林沐對顧雨菲說道。
“嗯?你在和我說話?”顧雨菲問道。
“麻煩你靠邊!”許忠義衝她身後指了指,大聲喊道:“姐!”
咬咬牙,顧雨菲這才明白,原來林沐找的不是自己。
“忠義啊!怎麽啦?”於秀凝問道:“你不是跟著徐長官嗎?咋跑過來啦?”
“姐,徐長官說他旅途勞頓,想早些歇息,不打算出席晚宴了。您看……”
“就依著他吧!”
“好!我去跟負責安保的兄弟交代幾句。”
“嗯!去吧!”話音未落,於秀凝馬上又想到了什麽,她急忙叫住林沐,“哎,忠義啊!徐長官不赴宴,可他手下兄弟怎麽也該墊墊肚子吧?”
林沐立即擺手笑道:“姐,你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我去看看有誰想去大和旅館赴宴?我在那裏早就訂了套間。”
“阿諛奉承的小人!”顧雨菲憤憤說道:“秀凝姐,許忠義這個人慣會逢迎拍馬,屬實是不良之輩,你可千萬不能重用他。”
一直以來,顧雨菲對林沐的印象就沒怎麽好過,尤其剛才,一瞧見許忠義那小人得誌的樣子,立刻就變得氣不打一出來。
“忠義這個人還是很有本事的,我知道在重慶時他和你有過誤會,不過黨國需要團結,你以後多對他包容一些,你會發現忠義還是很不錯的。”於秀凝笑著勸道。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許忠義無論在哪兒都是‘店小二’,哼!狗奴才一個!”
一路之上,顧雨菲始終是臉色不愉,害怕徐寅初懲治於秀凝他們的同時連累到表哥齊公子,她還不知道林沐和齊公子已經是我黨人員的事情。
於秀凝把顧雨菲的表現悄悄看在眼中,但她卻故作不知。反正現在就是這樣:中央和地方,是你唱你的戲,我敲我的鑼;你砸你的鐵,我賣我的鍋。咱是以前沒交情,估計以後也差不多,反正你隻要井水不犯河水,那我犯不著跟你拚個魚死網破。
於秀凝誤會了顧雨菲,覺得她和徐寅初立場是一樣的,至於齊公子和顧雨菲的關係,於秀凝自動忽略了,在她看來,齊公子有常大公子的關係,於秀凝他們和齊公子終歸不是一路人,這也就是為什麽她更看重林沐的原因。
大和旅館,即現在的遼寧賓館。“九一八”事變當天,板垣征四郎曾在此以關東軍司令的名義,下令炮轟東北軍的北大營,並還在旅館樓頂架起了支援日軍進攻的大口徑重炮。
徐寅初拒絕了林沐的盛情款待,執意要回下榻處休息。這一舉動,令手下們大為不解。一路上啃了幾天麵包的徐寅初,現在好容易能有口熱飯吃,可他為什麽要拒絕呢?這好像並不符合黨國官員的一慣作風嘛!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再說那都是些不義之財,民脂民膏。”徐寅初耐著性子解釋道:“我雖然稱不上清正廉潔,但是喝老百姓的血,吃老百姓的肉,我還是無法認同的。再說,我們這次來沈陽的目的是什麽?是鏟除以於秀凝為首的腐敗通共集團,如果讓戴老板以為我們已經和他們同流合汙了,今後我們該如何自處?”
所以兩相比較下,徐寅初認為現在大家夥還是先去啃麵包好了。當然,偶爾改成燒餅、饅頭也不是不可的。
在旁人眼裏,徐寅初是那種踏踏實實,一意要把工作做好,一心想為老百姓辦點事的好官。可是林沐卻知道這家夥做起事來毫無底線,也從不會顧及老百姓的安危,隻不過他需要近早在沈陽站穩腳跟,不得已才打造出這一份兩袖清風的人設罷了。
中華民國的贓官、貪官實在是太多了,已經到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地步,剛割掉一茬,還沒等勻口氣,貪汙腐化的小苗就又開始生機勃勃地嶄露頭角了。
製度決定了官員的腐敗程度,正是因為在國民政府這裏齊公子沒有看到希望,他又無力去改變製度,所以才投身到了我黨的革命事業中,去竭力開辟出一片新天地。
憑良心講,齊公子在操守方麵是強於林沐的,林沐喜歡享樂,這讓他做事多少有些“自私”,當然林沐也從未去想過改變,他認為自己大義不虧,小節有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像齊公子那樣無怨無悔,隻要是對國家和百姓有益的事情,都義無反顧地鞠躬盡瘁,林沐覺得他真是做不到。或許這就是他無論是在“風箏”世界還是在“滲透”世界總是與時代格格不入的根本原因。
“你們看看,他們究竟貪墨了多少民脂民膏,才會有如此奢華的生活!”徐寅初看了一眼大和旅館那豪華的餐廳,臉色陰霾著扭頭便走。內心深處,徐寅初湧起了一陣難言的羨慕嫉妒恨的情緒。
“裝腔作勢,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麽聊齋!”事後,於秀凝對陳明坦言道:“徐寅初剛來就想和忠義爭搶日偽留下的資產,隻不過手段沒有忠義高明,加上吃相太過難看,這才沒刮到多少油水。”
老婆的話就是聖旨,就是真理,就是一句能頂一萬句。因此陳明好奇的問道:“老婆,忠義和齊公子兩個人你怎麽看?”
“忠義生在了一個錯誤的家庭,錯誤的年代,如果沒有這兩個錯誤,或許我們還成不了姐弟。至於齊公子,你沒感覺他的做派太像共黨了嗎,或許他加入黨國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都是錯誤,這叫什麽邏輯?陳明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兩個人,一個是治世之能臣,一個是亂世之梟雄。”
“哦!倆曹操啊!”陳明瞪大了眼睛問道:“那你說忠義和齊公子誰是共黨啊?”
“說不清,假作真時真亦假,或許都是,或許都不是!不過我現在唯一好奇的就是忠義怎麽讓趙重光自殺的現場那麽完美,毫無破綻的,看來之前我還是有些低估了他的能力。”
“是啊!他怎麽做到的呢?”陳明細思極恐的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