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陰差陽錯
按照預定方案,最後是林沐送顧雨菲回家。望著兩個人遠去的背影,陳明歎了氣,苦笑著對於秀凝說道:“老婆,咱倆是不是白忙乎了?你看出門後是誰也不理誰。唉!我覺得他們倆,恐怕十有八九是沒戲……”
“哦?你認為沒戲嗎?”於秀凝似笑非笑地看看他。
“那你認為有戲嗎?”
“嗬嗬!老大,你記住我一句話,世上所有的戲,都是人編出來的。”
…………
“上午,許忠義到女中講課,期間未發現任何異動。下午三點半,他去棋社打牌喝茶,由於那隻招待有錢人,所以我們進不去。等事後混進去,他剛好已經離開了,因此……我們就隻能簡單地看看那裏的環境,至於他跟誰有過接觸,這個……這個就無從得知了。離開棋社後,許忠義又去看了電影,之後被陳明接走……”馬天成無奈地搖搖頭,對徐寅初說道:“長官,奉天不比山城,而於秀凝的人我們又不敢輕易使用,所以
,我們必須要發展自己的眼線,不然今後就會處處受製,根本無法開展工作。”
“眼線是肯定要發展的,但工作還得照樣進行,否則,我們就白來了。於秀凝他們現在一心鑽到了錢眼裏,黨國的事業他們根本就不上心,所以我們必須把他們趕走,取而代之。”點燃了一根香煙,狠狠吸上幾口後,徐寅初將煙盒交給了馬天成等人,說道:“先抽根煙,事情還需要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
“多謝徐長官!”馬天成接過煙說道。
“我記得……許忠義好象也會抽煙?那天在皇姑屯,他就叼著一根煙,而且抽的還是老刀牌。你說你每個房間都查了,那你想想,有沒有哪個煙灰缸裏有半根煙頭的?”
馬天成閉上眼睛說道:“您讓我想想,好像有。”
“這是許忠義的一個臭毛病,一種養成多年,連自己都意識不到的臭毛病。”徐寅初把半根煙頭丟進煙灰缸裏,篤定道:“想知道他跟誰有過接觸,其實這一點都不難。每個包間你都進去過嗎?”
“都看過了,沒發現什麽異常”馬天成說道。
徐寅初問道:“那你有沒有注意到,哪座包間裏有半截香煙?”
“好象……”馬天成苦思冥想一番,隨後脫口而出道:“是八號!”
“查!馬上去查!”徐寅初豎起手指點了點,命令道:“就查這九號包間還有哪些客人!”
原本複雜的問題,一下子變得簡單了。馬天成等人望著徐寅初,流露出萬分欽佩的表情。
林沐和齊公子是從共黨那回來的,這一點於秀凝已經查證過了,據說是沒任何問題。但徐寅初卻總感覺有什麽不對,總感覺林沐已經通共被赤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林沐是共黨呢?
“林秘書,你記錄!”站起身,徐寅初叫來林靜吩咐道:“從今天起,我們的工作要雙管齊下從兩方麵著手。一,查證於秀凝、許忠義的身份是否可疑;二,搜集他們貪汙腐化的證據!”
這兩點隻要攻破一個,那於秀凝和林沐,也就差不多該死無葬身之地了。
“就算他們不是共匪,這裏麵也有很大的問題。於秀凝這夥腐敗官員,敢把這麽大一批貨物資敵,已經不能用膽大包天來形容了。”徐寅初當著眾多手下恨恨地說道:“你們最好去求神拜佛,祈禱千萬別讓我找到證據,要不然,軍統的家規定會讓你們好看!”
林沐近來的工作很忙,除了要定期“輔導”女學生,還要參與奉天地區軍統係特務的重建工程。
新任奉天市長董文琦已經到任,在他親自主持下,與蘇軍辦完交接手續後,各市政部門馬上就要運轉了。但目前還有個麻煩。由於奉天被日本鬼子長期占領殖民,有些地區和街道,已經看不出原有的中國名字了。比如說從奉天驛到大和旅館和馬路灣的街道,當時分別被稱作浪速通和千代田通。這怎麽看,都不像是中國人的地方,反倒有點小日本大阪和江戶的意味。因此這街道必須得該名,要改成中國人能適應的名字。後來,這兩處街道便被改成具有中國特色的街道了,分別叫中山路和中華路。
另外,坐落在沈陽的大小日本神社也要堅決取締。中國的土地,不是用來給你小日本耀武揚威歌功頌德的,總之在中國的奉天,是絕對不能再有日本人留下的任何痕跡。
大和旅館對麵浪速廣場的紀念碑,原來是給小鬼子歌功頌德的。但現在光複了,這塊碑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於是在奉天各界的倡導下,碑文重新修訂,改成了“國家至上,民族至上”。
林沐就在這塊碑下拍過照。作為奉天地區軍統係特務的三大巨頭之一,他有幸被剛剛到沈的李維恭多次召見,現在正是當紅時刻。
軍統的大員們逐漸對林沐產生了信任和依賴,但徐寅初卻從林沐的一舉一動間,發現了細微的端倪。徐寅初曾經親自拜訪過李維恭,講述了林沐、於秀凝的通共疑點,想讓李維恭授權給他調查此事。李維恭怎麽可能自斷財路,堅決拒絕了,並嚴令徐寅初停止一切對林沐等人的調查,讓他把精力重點放到我黨方麵。
徐寅初表麵雖然答應了,但卻並沒有停止私下裏的調查,和原劇情中的齊公子不同,徐寅初的目的是搞垮於秀凝,從而自己坐上軍統奉天站的頭把交椅。
徐寅初辦公室的牆壁上貼了一百多張人物照片,這是慧遠棋社登記在冊的貴賓會員,也隻他們才擁有進入包間的特權。目前徐寅初要做的,就是從中判斷出哪些人物最可疑。
“能看出誰有問題麽?”默默吸著香煙,徐寅初目不轉睛地盯著照片。
手下們紛紛搖頭。
“從側麵了解,這一百四十五個人當中,有七十十二個當天沒有出現在棋社,所以重點目標就在這剩下的七十多人裏找。”徐寅初盯著牆壁上的照片分析道。
尚品說道:“由於棋社的客流量很大,夥計已經記不清他們進入棋社的準確時間,也不知道他們進入過哪間包房,因為沒有客人的傳喚,夥計是不能隨便去包房服侍他們的。假如許忠義是想和什麽人接頭,我說的是假如,那麽他就一定會鑽夥計的這個空子。現在我們就看一看,能和許忠義在包房裏會晤的人,到底是誰?”
一間九平米的包房,是絕對不可能同時擠下這麽多人的。這一點,眾人都是心知肚明。
“根據負責盯梢的兄弟仔細辨認。在許忠義進入棋社前,一共有三十五個人離開了棋社。”馬天成提起筆,在這些人的照片下一一畫叉後說道:“這剩下的七十多人,就是我要查找的目標。不過,這些人都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為防止打草驚蛇,我們不可能直接去盤問他們行蹤。所以就隻能暗中比對。”
徐寅初接著說道:“許忠義在棋社待了一小時二十八分鍾,從當天棋社的帳目上來看,貴賓會員總共有六十四個人結帳,但隻有一個人是支付了一個半小時的錢。事後比對帳本所記載的消費時間和離店時間,證明這個人就是許忠義。現在請你們注意了,按照棋社的規矩,麻將、撲克和下棋,這收費標準是不同的。我進行過仔細計算,許忠義所繳納的費用應該是下棋的錢。那麽我們再看一看,那天在棋社中,還有誰下過棋?”
從六十四個人的帳單上排查,算出繳過下棋費用的有七個人,這其中就包括林沐。但林沐付的是自己的費用,因此跟他下棋的人,至少還會有一個人是自己掏腰包。
問題是越來越明朗了,排除了林沐,眼前還剩下六個人。可這六個人裏,替別人付費的有一對,還有一對的消費時間是完全相同的,說明他們很有可能是同在一起下棋的陌生人,這與林沐的中途離去完全對應不上。而剩下的兩個人,消費時間有所差異,也都分別是自己付費。不過將其中一位的下棋時間與另外一位進行互減後,得出的差值正好是一個半小時……
提起筆,在董文琦的照片上點了點,徐寅初那犀利的目光,停留在這個新任奉天市長的臉龐上,然後憤怒的折斷了鉛筆,所有人都開始沉默,久久無語,顯然董文琦不可能是共黨,徐寅初他們費了半天勁,最終無功而返。
林沐和董文琦是在棋社進行圈錢交易,各自付費不過是想給外人造成彼此陌生的假象。豈料他和董文琦的見麵,反倒幫了齊公子和老孟一個大忙,讓老孟暫時躲過了一劫。